第3章 不知明月何其高
演武广场，八百弟子被三大宗师联手击溃，宗主关百川无力回天。
忽的，一声叹息震慑心神，撼动了整个百炼山。
“刀，百兵之胆，亦为帅....”
随后，一个声音如同洪钟大吕，重重的敲击在所有人的心中。
这一句，乃是霸刀宗心法，《霸绝天下》的开篇第一句话，也是龙之首，凤之头，
一身豪胆威震天下，这便是用刀人必须所具备的勇猛精进之心。
“谁！”
持剑门的信使李唐面露惊惧，自这声音中感受到了未知的强大。
三皇子和阉人同样脸色大变，近百年的探查中，霸刀宗除了宗主外并未有宗师以上的高手。
“小师叔！”
宗主关百川心神激荡，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表达。
演武场的所有人都看到了一个人，突兀的出现在镇刀殿前，只是虽然看到了他，却又好像感知不到，
“你是谁！”
三人同时大吼一声，心中泛起一股不祥的的预感，极其强烈！
李长风淡漠的眼神看去，像是一把刀，一座山，一道惊雷，
“砰！”
三大宗师被一股极强的的刀意直接压跪在地上，演武广场上青砖玉石直接碎裂，
一口血喷洒，霜雪中点缀出血色梅花。
“霸刀宗，李长风。”
“他就是...小师叔...”关百川看的眼神呆滞了。
一个青年，不过二十出头的模样，一身黑色衣衫，面容刚毅，一双眸子潜藏着霸绝天下的睥睨之势。
“霸刀宗现任宗主关百川，拜见师叔！”
关百川撑起身子，持刀跪在地上，声音洪亮。
“霸刀宗弟子，拜见师叔祖！”
八百弟子尽皆跪在地上，声音震颤百炼山，漫天雪花有那么一刹那都被凝滞住了。
“霸刀宗曾护持北凉千年，如今北凉与持剑门联手逼迫而来想要我霸刀宗解刀封山，唯有一个方法可以解决。”李长风平淡的声音说道。
“大宗师！”
跪在地上的三人只感觉自己身上背负着一座大山，无论他们怎样反抗，都不能撼动分毫，这种威势，恐怕只有大宗师才能做到。
“大宗师？”
李长风平静的摇摇头，却也没做解释，十年前，他便不再是大宗师之境。
有句话可以形容，他此刻境界的深不可测。
你不修行，见我如井中蛙观天上月，
你若修行，见我如一粒蚍蜉见青天！
“持剑门欺我，便灭了山门，北凉辱我，便换了旗帜。”
平淡的话语，却如潭中泛起波涛，激起千重浪。
“前辈，我北凉万万没有此意...”
三皇子拼尽全力嘶吼，他已经听出了弦外之音，宗师和大宗师的差距犹如天地之别。
“霸刀门下听着，刀出，必斩敌首！”李长风掷地有声的说道。
“刀来！”
只见李长风轻喝一声，抬起了右手。
“轰！”
镇刀殿后，霸刀池，早已凝成冰面，
一股惊天的气势直冲九霄，刀意凛然，肃杀清扫一片，搅动雪花倒卷冲天，
一把刀，宽刃短柄，通体赤红，刀刃霜白，周身缭绕血红色气息，刀柄龙首吞天，
这把刀正是霸刀宗镇宗宝刀‘斩妖泣血’。
传闻数千年前，列国未成，妖魔横行，人族悲苦，有一刀匠锻刀九年，以自身投炉，
为宝刀开锋，刀成之日惊天霹雳鬼神惊，传有游侠持刀斩妖，不计其数。
刀落入手中，发出轻吟，这是它兴奋的在颤抖。
“斩妖泣血！”
关百川心神惊惧，他接任宗主之时，曾以血喂刀，得到了斩妖泣血的承认，
只是即便如此，他想要操持这把宝刀，也需要巨大的代价，
想要持斩妖泣血对敌，至少要大宗师境才能抵抗住其上缭绕的妖血之气。
“三位宗师祭刀，恭送赵师兄魂归刀域。”
李长风随手一挥，斩妖泣血划出一道血色刀芒，瞬间将三个人斩首，刀身上妖血之气大盛，
一股渴望的意识从刀身上传来，李长风却没当做一回事，此刀斩杀妖兽众多，饮了太多凶戾之血，
一般人如果没有强烈的意志，甚至会被宝刀左右，沦为刀奴。
演武广场，所有霸刀宗弟子都是默默无言，眼前这一切虽然仅仅在几个呼吸间便结束了，
但是带给他们的震撼却是无法诉说，轻易斩杀三大宗师祭刀，霸刀宗仍有无敌的信仰。
“开始吧。”
李长风平静的说道。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这世间，纷纷扰扰太多太多，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运，老宗主的死是运，
李长风被迫出山也是运，一切似是天注定，又尽在人为。
关百川压下伤势，站起身来，深吸了一口气，
“请老宗主，魂归刀域。”
“请老宗主，魂归刀域。”
“请老宗主，魂归刀域。”
声音响彻震天，一把火将木柴高台点燃，烈火焚烧，映射出老宗主的一生，
为刀而生，为刀而武，为刀而诚，为刀而终。
一个时辰后，天地清明。
镇刀殿，李长风坐在偏座，并未占据主座，但是关百川却如坐针毡。
“师叔，您到底是什么修为？”
犹豫了很久，关百川终是忍不住问道。
他这一问，大殿中的长老们目光都是偷偷看向李长风。
但是李长风却没有直接说明，而是平淡的回应。
“眼下你才入宗师，不知天上月高，什么时候悟透了，臻至大宗师之上，再来问我，不迟。”
这句话如平地一声惊雷，大宗师之上，无论是北凉国还是霸刀宗，古往今来也从未有之！
霸刀宗创派祖师，据典籍记载也不过是大宗师圆满之境而已。
“师叔...是在开玩笑吧？”
关百川咽了下口水，尴尬一笑说道。
李长风神色淡然，仿佛早就知道他会这么问，回道：“如此，我才说此刻你见我，如见天上月，仿佛触手可及；等哪一天你站在山巅，方知明月差之千万里。”
大殿中，一时沉寂下来。
好一会，关百川方才稳住心神。
“师叔既然出山，当掌镇宗宝刀，我想将宗主之位卸任，由师叔掌管宗门。”
关百川从主座站起来，一躬到地。
“请师叔执掌霸刀宗！”
两侧一众长老也站起来躬身说道。
“霸刀宗，我若想做宗主还用等到现在？宗门仍由你来掌管，我稍后便下山而去。”
李长风摆了摆手，一股力道将所有人都托起来。
刀自有弓背脊梁，此前霸刀宗和持剑门无论怎样折腾，始终处在正常的争斗中，
哪怕是老宗主急于与持剑门剑主一战，战败，技不如人而已，
但是北凉倒戈，向霸刀宗下手，不能忍。
“师叔要下山？”关百川一惊。
“霸刀宗受辱，当然要讨个公道。”李长风平静说道。
“持剑门欺我，便灭它山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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