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输的彻底
萧凤娘和皇帝记忆里并没有什么偏差，非要说便是整个人的身形更消瘦，气质更温婉了。
她穿着一身素雅的鹅黄色，头上并没有妆点，只是一根木簪随手就把一头青丝给盘了起来，很素净。
皇帝一晃眼，仿佛回到了数年前与萧凤娘决裂的那一晚，那时的她刚刚失去了孩子，身上是白色的寝衣，头上也是素净的紧。
“圣上您来的正好，皇后娘娘叫了臣妾过来，说是要教一教宫里的规矩……”
左元香见皇帝盯着萧凤娘发呆，心里暗叫不妙，她一手扶着后腰，一手护着隆起的腹部，挡住了皇帝的视线，柔柔的撒娇。
清丽寡淡的面容被一张明显娇养的珠圆玉润的脸所替代，皇帝的视线却落在了左元香的发髻之间。
九尾凤簪以祥云修饰，这是皇后才能佩戴的首饰，他皱了皱，直言道。
“你确实该好好学一学规矩了，什么该戴什么不该戴。”
左元香面上娇媚的笑容微微一僵，她原本以为皇帝进翊坤宫的动静那么大，应该是担忧自己的。
结果人是来了，却一反常态的站在萧凤娘这边？凭什么，真是怀着身孕的是自己啊！
“圣上，可是臣妾肚子里的孩子理应由臣妾教养才是，姐姐喜好清静，哪里能适应孩子的闹腾？”
左元香一副知错的点了点头，再抬眼就当着萧凤娘的面说起瞎话来。
她自打进宫一来就没有晨昏定省，给皇后请安一说。
这还是她第一次跟萧凤娘打照面，但是就这么会儿功夫，她就已经清楚其的性格了，不争不抢不还嘴的。
“有这事？”皇帝闻言果然是微微挑了挑眉，看向一脸平和的萧凤娘。
在他看来愿意重新接纳子嗣，即使是旁人肚子里出来的，那也是一件好事。
虽说成婚多年，但彼此都不算老，解开了心结，好好调理，以后未必就不能再有自己的子嗣。
萧凤娘不答话，只是默默的端起一杯茶抿了一口，她知道左元香是个厉害的，没想到张口就来。
不过她也想看看，皇帝对自己到底剩了多少的情谊。
“圣上，臣妾也不是舍不得，只是臣妾也是头一胎，若是后续……”
左元香见萧凤娘应下了这个哑巴亏，内心只觉得偷笑。
她一直盘算过要怎么将后位拿到手，之前是因为要提防卢家女进宫。
而今卢家女已经与人交换了庚帖，即使来年春宫中大选，新进宫的妃嫔位分也不会大过自己。
而孝仁皇后的深居简出原本是最好的防护手段，她原本还发愁找不到攻击的点，如今送上门的机会，怎么能不利用起来呢？
“中宫皇后一直无所出也不是个事，你还年轻，一个孩子而已，养在皇后名下是他的福气。”
皇帝确实是开口了，只是在左元香眼巴巴的目光中，他所出口的话却好似刀子一般。
左元香已经坐到了淑妃的位置，按照位分，她完全有将亲生子留在身边的资格，可皇帝轻飘飘一句话，肚子里的孩子就成了给别人生的了。
若是个女儿也就罢了，这一胎，左元香已经找无数医术大能偷偷看过了，一定是个儿子！
左家做了那么多，也是为了这个孩子，她不甘心。
左元香这时候才知道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只是君无戏言，皇帝已经开口了，她不敢拒绝。
“圣上说的是，臣妾与有荣……”
“臣妾喜静，孩子闹腾，不适合臣妾。方才所言是想着宫里许久未曾有过喜事了，不如趁着正月朔日办一场宫宴，就当是为淑妃肚子里的孩子讨讨喜气，圣上也可与官员同乐，巩固政权。”
萧凤娘冷淡的声音打断了左元香的话语，她可不希望翊坤宫以后全是左元香的探子。
她对其他人的孩子确实也没有什么教养的耐心，麻烦事能推脱就推脱。
“四季新元旦，万寿初春朝，确实是值得庆祝的佳节，皇后思虑周到。不过宫宴这样的小事，你也是能拿主意的，何必叫淑妃白跑一趟。”
皇帝见萧凤娘确实不情愿，他也不强求，反而是走到了她的身边，想要落座。
萧凤娘抿了抿唇，到底还是微微挪了挪位置。
帝后同座一榻，这一幕看在苏德海眼睛里都忍不住有些湿润了，好多年没看见这么和谐的一幕了。
“圣上给了淑妃妹妹协理六宫之权，臣妾自然是要过问一二的，宫宴总归不是小事情。”
皇帝落座后，视线就黏在了萧凤娘的身上，她只感觉坐如针毡。
但是想一想萧家，想一想可怜兮兮的惜君，她还是深呼吸一口气尽量平淡的回话。
自己不理后宫事务的这些年，确实是左元香在负责举办宫中大小宴会，她有经验，又能干。
左家本就是保皇一派，以左家的号召力，来的官员极其家眷定然都是皇帝比较信任的。
如此也算是给惜君创造了条件，至于具体能搭上多少人，做到什么地步，那就是惜君自己的事了。
萧凤娘是别有打算，皇帝却误以为萧凤娘的说辞是不满自己将协理六宫之权外放，他清了清嗓子，登时决定表明态度。
“此前淑妃身子爽利，管理琐事自然是得心应手，而今月份逐渐大了，想来日日操劳也不好……”
左元香看出来皇帝对萧凤娘的纵容，她已经不敢乱说话了，只是听这个话头，怕不是连自己好不容易挣来的权利都要剥离走。
她的心里难免是感觉有些凄凉的，自己怎么说也是实打实陪伴了好几年。
不过是见了萧凤娘一面，输的那么彻底……
“宫宴大大小小事却是琐碎了些，臣妾可以协助，但臣妾毕竟是避世久了，许多流程都忘了，还是该以淑妃为主。协理六宫的权利亦是如此，圣上如此薄情，该叫淑妃伤心了。”
萧凤娘微微摇了摇头，她瞥了一眼左元香有些失落的神态，规劝了皇帝一句。
这轻飘飘一句话，就帮着左元香稳定了权利，高下立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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