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有朝一日
于时政而言，忽而颍要是当真嫁给萧臣毅，游牧一族势必会成为他人萧臣毅兵临王城的一股助力。
要知道出自草原的汉子在骑术上可是一绝，正好能与萧臣毅大多数的步兵、弓箭手等脚程慢的兵马形成互补。
但凡是都是双刃剑，有利的一面就有弊的一面，只是伤害的可能会是惜君。
“奴婢斗胆，奴婢不觉得除了身家，王妃有哪里逊色于那个可汗的女儿。卢家如今不也是您拉来的势力？”
春堂是一步一个脚印陪着惜君爬到如今的位置的，她实在有些无法接受惜君坦然的将王妃位置拱手相让与人。
要知道王妃和侧妃虽然都能上族谱，可当家的主母只能有一个，更别提惜君肚子里还怀着孩子。
“王妃，您的孩子还没呱呱坠地，地位就一下子从嫡系长子女变成了庶出？王爷要是真的应了，那就是欺负您好脾气！
春堂越想越气，声音里也有了一些咬牙切齿的味道，惜君见她义愤填膺的样子反而乐了。
“不过是一个族谱前后位置而已，人在哪里不重要，心在一起才是真的。不过你说的也在理，我可以无所谓，替孩子争一争还是很有必要的。”
惜君重新坐了下来，她垂眸，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方透射一小片阴影，看不出神色。
卢家这样的中立势力确实还远远不够，司主能够得到的消息，皇帝想来不日也是知情。
皇帝本就是忌惮王爷，才会有之前的种种扣留之事，得知其与游牧一族往来慎密，疑心只会更甚。
“春堂，你着人去打听打听，皇后娘娘每月几才会出宫礼佛……”
惜君果然是玲珑心思，不一会儿就找到了一条容易被众人忽视的道路。
与此同时，兰州城。
接到来信的何止惜君一个人，当雄壮的猎鹰徘徊在兰州城时，驻扎的军队很快就发现了它。
“草原的猎鹰么？在兰州城鬼鬼祟祟的，要不打下来打牙祭？万一有消息还能上报给将军。”
“我倒是觉得不一定是草原来的，它飞来的方向应该是京城，怕不是皇帝的圣旨……”
吸取了上一次御书房有人打小报告的教训，这一次的队伍是全须全尾属于萧臣毅的。
只是这样的队伍也有短板，没有训鹰的传令兵，这猎鹰不知道用什么法子才会降落下来。
琬雁隐约听见了外头的议论声，他一走出帐篷自然而然就看见了盘旋的猎鹰。
而那猎鹰也是个眼神好的，看见琬雁的瞬间就已经煽动翅膀，调转方向，一个俯冲，大有猛禽狩猎的凶悍感。
琬雁伸出了左胳膊，他的护臂手套可不是传令兵那种厚布的。
这猎鹰不怕爪子膈的生疼，大可以试一试银和它的利爪哪一个更硬。
猎鹰也是快降落了才发现这臂膀不一般，它果断的放弃了琬雁，转而在防护的木栅栏落下。
“都散了吧。”
琬雁看猎鹰这德行就猜到了来信的人，正所谓什么样的主人，什么样的畜牲。
如此见风使舵，肯定是那个人的消息。
琬雁靠近了猎鹰，用一块生肉轻而易举的就得到了它腿上绑着的消息条。
帐篷里，萧臣毅正站在沙盘桌前沉思，他的脑子里都是忽而赤豪情壮志的声音。
“我是敞亮人，萧王你的性格也不是扭捏的，彼此也就不兜兜转转，小颍有意与你的事儿的事，我早知道，一直睁只眼闭只眼，不过是因为你此前有正妻。而今你新娶的王妃家世低微，要不要考虑我家小颖？”
忽而赤是真的不爱管男女情事，但是看着女儿闷闷不乐，食欲不振，他这个当爹的还是心疼的。
既然那么巧，萧臣毅想要和自己搞好关系，何不亲上加亲？
毕竟有了联姻这层关系在，彼此之间的猜疑、芥蒂也会小很多。
萧臣毅的长眉微微一蹙：“可汗说笑了，颍公主风华正茂，当配良人，做正妻。哪里是本王能够染指的，中原山高路远，远嫁，您应该也是舍不得的。”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正妻之位不可能割舍了，让忽而颍做妾是很有可能惹怒忽而赤的想法。
好在被婉拒的忽而赤没有生气，但他也没有放弃，只是眼神沉沉的拍了拍萧臣毅的肩膀，笑着道。
“也是，我的小颖该配天底下最好的男子，你小子对我胃口不假，不过方方面面都还差了一点。不过话也不能说的太死，有朝一日，我们未必不能结成亲家……”
全天下最好的男子，自然指的是九五至尊的皇帝。
而历代皇帝都不可能娶一个外族的皇后，像忽而颍这种身份，更多的都是宠妃或者贵妃。
忽而赤这话等同于别有深意的支持萧臣毅谋反，萧臣毅若是有登临大宝的一天，掉过头想要娶忽而颍做个贵妃，他是同意的。
“王爷，宇文孤来信。”
琬雁的声音在营帐外传来打断了萧臣毅的回忆，他低低地应了一声，收回了发散的思绪。
“信中有言，王妃在京城中与新任京兆府尹江晚枫来往过密，要是萧王担心头上长草，他可以代行清理家门一事。”
琬雁对来信的内容压根不相信，所以念起来声音也没有起伏。
王妃的为人他了解，不可能做红杏出墙的事，那个江晚枫虽然没有特意调查过，却也知道那是卢卫康的学生。
“果然是他的行事作风，卑劣不堪。萧王妃的事，还轮不到他指手画脚。”
萧臣毅冷哼了一声，看穿了宇文孤打的算盘。
这是把休掉惜君的理由都给自己找好了，但凡他起了娶忽而颍的心思，这就是绝佳停妻再娶的机会。
“属下写信回绝？”
琬雁点了点头，神情之中颇为认可。
然而萧臣毅是个睚眦必报的人，收拾不了宇文孤，他还收拾不了过来传信的长舌猎鹰么？
“不用，打来给将士们改善伙食吧。”
萧臣毅语气轻飘飘，好似吃掉的不是一只精心喂养的猎鹰，而是一只平平无奇的走地鸡一般。
既然宇文孤要搞事，那便要做好牺牲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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