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手心手背都是肉

看着姜夫人的脸，玄蕴心如刀绞。

她跪在地上，紧紧握住母亲的手，仰着头哽咽道：“母亲，玄家也只剩我可以为他们做点什么了……”

“若我可以做却不去做，我无法就这么心安理得活下去。”

“母亲，女儿心意已决，哪怕再危险，女儿也义无反顾，定要救回父亲，而后也要查清哥哥们叛变的真相，为他们和玄家军正名！”

姜夫人缓缓闭上了眼睛。

良久，她颤抖着嘴唇，轻声道：“玄家的种，就是这么犟……告诉娘，你……要怎样救回你父亲？”

玄蕴连忙擦掉眼泪，“立功！换取陛下赦免父亲！”

“什么功？”

“战功！陛下已经给了我承诺！”

“你要上战场？这怎么行！太危险了！”

“父亲哥哥他们上得了战场，母亲曾经也上过，女儿一样可以！母亲还说了，玄家整个宗族曾不论男女老少都投身乱世间英勇杀敌，女儿作为玄家人，不能给家族丢脸！母亲放心，女儿并未忘掉一身骑射本领，亦从小耳濡目染知道如何行军打仗，定能立功凯旋！”

姜夫人心脏一阵阵锐痛，却又为这番话而感动和自豪，纠结权衡再三，艰难地说道：“那你……必须答应娘一件事，若这件事你不答应，娘死也不会准你上战场。”

“女儿，答应。”玄蕴认真道。

姜夫人用力握住她的手，努力睁大灰蒙蒙的双眼，一字一句道：“绝对不可以为你哥哥们平反。”

玄蕴双眸剧颤，“为什么？”

“你只需记住你答应了娘！不要问为什么！”姜夫人用尽了全身力气控制情绪，可语气还是很重，把玄蕴吓到了。

“是……女儿谨记。”

“好了，你去陪陪莯莯吧，娘想休息会儿。”

姜夫人脸上满是疲惫之色，玄蕴将她扶到了床上，便告退了。

紧接着，卢大夫走了进来，说是玄蕴叫他来看看。

“夫人，您感觉——”

“嗤！”没等卢大夫问情况，姜夫人猛地喷出一大口刺目鲜血！

卢大夫大惊，“夫人！”

“切不可将我吐血之事告诉蕴儿！”姜夫人用力攥住卢大夫的胳膊，“我没有大碍……你给我扎几针，然后替我去……去我儿们的衣冠冢前上几炷香，跟他们说……我对不起他们，望原谅……”

“您怎么会对不起他们？”卢大夫一脸懵。

姜夫人流着泪道：

“蕴儿想给他们平反，我以死相逼拦下了……也许蕴儿是这世上唯一有可能为他们平冤昭雪的人，也许……我就这样掐断了他们恢复清白的机会……史书上，他们也将永远背负叛国骂名。”

“是，我明白了。您用心良苦，四位公子在天有灵……定不会怪您。”卢大夫已红了眼眶，转过头悄悄擦了擦忍不住冒出来的眼泪。

姜夫人身为他们的母亲，又怎会不希望他们能洗刷冤屈。

可当年玄家四子叛变一案，绝非表面上的那么简单，她必然不想为了那渺茫的可能性，眼睁睁看着仅剩的小女儿万劫不复。

为了尽量保护身边还活着的孩子，她只能做出如此选择。

可手心手背都是肉，即便选择没有错，也令她痛入骨髓伤心过度，这才呕出了一大口血。

小半个时辰后，卢大夫从姜夫人房间里出来，正准备去替她上香，又被玄蕴喊住询问情况。

“姑娘放心，有我在，夫人不会有事。”

“那就好……”

玄蕴松了口气，又急忙问道：“另一个东西做出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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