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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九章 随我走,我免你无枝可依


琴郴说着,眼睛不免又有了些酸意,他长长叹了一声,指了指凰殇昔的身后,说道:“玄吟那孩子就在你的身后,从你进来的那刻起就一直看着你……”

凰殇昔一惊,身子连忙转了过去。

在她身后?

她怎么没有感觉到?

她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这时,从门边阴暗的角落逐渐出现了一个身影,由昏暗到清晰,他的面容逐渐真切起来。

凰殇昔只听到耳边有轮子滚动的声音,凰殇昔怔怔地站在了原地,她似乎听出了是什么。

玄吟的面容出现,他的清冷一如既往,他眉宇间的忧愁也是一层不变,凰殇昔上前走近两步,身边那熟悉的感觉传来,她不用看,都能感觉的出身边的人是玄吟……

凰殇昔步伐缓慢地走到玄吟身旁,随即,她慢慢蹲了下来,手不由自主地伸出来,却让一只微凉的大掌握住了。

玄吟紧紧地握着她,也不说话,一双皎如月光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寡淡的薄唇微微抿起。

凰殇昔没有挣扎,而是伸起另一只手,在他还没有抓住之前迅速按到他的腿上,动作带有几分急切。

玄吟忧郁的眸子怔了怔,最后将她的手松开了。

凰殇昔的手从他的膝盖往一侧移去落到了他所做的椅子的椅柄上,凰殇昔的双眼渐渐有了湿意。

玄吟,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听到的是轮椅碾压地面的声音,她摸到的是椅子,他分明是坐在了一把轮椅上!

“玄吟,你的腿怎么了?”凰殇昔的声线带有颤抖的意味。

玄吟不答,只是将自己的手收回去,视线落在她的脸上,一刻都没有移开过。

凰殇昔终于忍不住要夺眶而出的眼泪,在脸上划出了两道清晰的痕迹,玄吟见状,眉心忧郁更深,瞳孔一缩,微凉的大掌下意识地抚上她的脸,因长期练武而粗糙的拇指开始擦拭她的泪。

寡淡的薄唇张张合合,只有两个字:“别哭。”

凰殇昔的眼泪因为这句话而更加汹涌了,她回头冲那边两人嘶吼了句:“玄吟怎么会变成这样!”

琴郴张了张嘴,看见了玄吟眼底的恳求,他第一次在自己徒弟的眼中看到这样的情绪。

第一次的恳求,竟是为了不告诉凰殇昔他双腿报废的原因?琴郴心中一疼,终究什么都没说得出来。

凰殇昔的眼泪越来越厉害了,一向生性寡淡清冷淡漠的玄吟慌了,他两只手都用上,硬是没能将凰殇昔的眼泪抹去,反而越抹越多,他顿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那日将凰殇昔送进了密道之后,面对众敌,当时身中蛊毒的他根本不可能是对手,他能撑到现在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了。

反正凰殇昔进入了密道,已经安全了,他打算束手就擒……不,应该是不做无谓的挣扎,乖乖成为刀下亡魂。

可是当他看到出现在不远处偷偷观察这边情况的琴芝,玄吟眼中出现了冷冽,他不能让人打开密道。

就是因为这个想法,他疯狂地想要反抗,将身上所有的蛊毒都逼到腿上!

但是蛊毒不是一般的毒,那是巫族特有的毒,一般人都不可能解开,他知道做任何事情都需要付出代价的,而将蛊毒全都逼到双腿上,他要付出的代价是惨重的。

可他还是做了,为了不让人闯进密道,为了凰殇昔,他的腿,因为蛊毒浓度过深直接导致双腿不能再行走。

简单地说,是废了。

将人解决了之后,将琴芝带走了,不理会后面的人是死是活,再前去凰殇昔原先的屋子,从刺贞门宗主的剑下,救下了琴郴。

后来他见到了二长老,几人杀破重围进入了密道,在出瀑布的时候,琴芝已经不知去了哪里,玄吟心思不在那,没有去找。

在他眼里,琴芝在哪都无所谓。

他在乎的,只有凰殇昔。

其他人,是死是活,与他何干?

凰殇昔眼泪越来越汹涌,就是因为没人肯告诉她玄吟变成这样的原因,她便哭得更凶了,她知道,一切都与她有关的。

扑到了玄吟的怀里,凰殇昔哭得歇斯底里,玄吟心中,是一揪一揪的疼。

玄吟无措,看着在他怀里哭得嘶哑的人儿,手,不知觉地落到了她的后背,声音低醇好听,却还是只有两个字。

“不哭。”

玄吟终究是没能劝住凰殇昔,她哭了很久很久,直把玄吟的心都哭软了,琴郴和二长老听了,也是于心不忍。直到凰殇昔自己哭累了,才慢慢地停下来。

知道没人会告诉她那天到底发生了何事,凰殇昔也没有再问,兀自揉着眼睛,吸着鼻子,半天都没有说一句话。

玄吟僵着身子,如小桥流水般细长缠绵的眸子直直望着她的脸,那模样,好似生怕她还会继续哭一般。

确认凰殇昔真的收住了眼泪,玄吟这才将自己的手从她后背收回来。

不善言语的他,关心一个人的做法便是一直盯着那个人看,就像他当下一般。

哭得太久了,凰殇昔的声音有些沙哑:“玄吟,你的腿还能好起来吗?”

她的语气带着丝丝期待,玄吟点头,清醇的声线溢出:“嗯。”

只有那边琴郴和二长老这俩知情的人在那边摇了摇头,到了这种情况,已经没有康复的可能了……

想当初要找到人医治琴郴的时候,就已经让那人特意看过玄吟的腿了,那人的话是:宗主琴郴这个即将被毒死的人我能用巫族的解毒法救回来,

但是对于一双已经死了的腿,怎么也不可能再救得回来的。

听到玄吟肯定的答复,凰殇昔这才松了口气,她一把握住玄吟有些冰冷的手,紧紧地攥着,那力道,恨不得揉碎一样。

“吟,你跟我走好不好?”

琴郴和二长老瞠目结舌。

啥情况?这是要私奔吗?

当着他们的面说这些真的好吗?而且,貌似凰丫头是有个未婚夫的吧?

不对,逝族是得跟魅族通婚的啊……

琴郴差点就要老泪横流了。

玄吟怔住,他眼中浮现惊愕,同时,还隐藏有……惊喜!

没等他回答,凰殇昔的下一句话就让他心中的火苗熄灭了,“吟,我一定会让最好的大夫给你医治的,你的腿一定会没事的,我不会让你这样过一辈子的!”

原来,只是因为愧疚,自责。

玄吟唇边渗出一抹苦涩,他到底是没有说话的,心底的苦涩在蔓延,蔓延到了全身的每一个角落。

他自嘲地勾了勾唇,眉宇间哀伤忧愁似乎又增添了不少,让他整个人都置身在忧郁朦胧的薄雾之中,看得不真切,模糊。

“吟?玄吟?”见他不回应,凰殇昔又唤了两声。

玄吟回神,深深看了她一眼,低低地回道,声音就像是泠水闯进了无际的流水空穴里,撞击岸边发出飘渺的声音。

“不用。”

凰殇昔脸色一僵,随即鼻子跟着酸涩起来,“玄吟,你就算要回肃寂宗,你也要治好你的腿再回去,我不想,我不想看到你这样,我真的不想……”

玄吟心底被狠狠撞击了下,他定定地注视她,并不说话。

倒是一旁的琴郴叹了一句:“回肃寂宗?我们也得有这个资本!”

二长老的焦距涣散,是在听到凰殇昔提到肃寂宗的时候,再听琴郴的话,他也忍不住自嘲了句:“怕是肃寂宗已经被刺贞门给吞咽了!”

琴郴沉默了。

凰殇昔将眼泪生生憋了回去,道:“没有,肃寂宗没事,它还是肃寂宗,刺贞门奈何不了。”

琴郴显然。没听明白凰殇昔的意思,瞪大眼睛追问,“凰丫头,你这话是是什么意思?”

“夙寐在三个月前已经带兵到了肃寂宗隐居的山峰脚下,前段时间给我回的信说,已经将肃寂宗保护下了,子弟们大多还安全无事,而刺贞门……已经满门被灭。”

琴郴和二长老无不将老眼瞪得死大,“肃寂宗真的没事?刺贞门满门被灭了?”

凰殇昔点了点头,“是的。”

琴郴简直惊讶得合不拢嘴,他们一直以为这么长时间肃寂宗早就完了,却没想到老天给他们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之后,最后告诉他们,只是个玩笑,一切都没有改变。

肃寂宗在就好……在就好。

两位老人心中此时都是无比的欣慰的。

对凰殇昔,也是越来越满意,没想到这凰丫头逃出来后,受了这么多的苦还心心念念想着那个她才回去没多长时间的肃寂宗,真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形容此情此景。

夙寐也是,一个魅族人,他们先辈做了那么多对不起魅族的事情,夙寐能够如此尽心尽力,就凭这份情谊,不论是为了肃寂宗还是因为凰殇昔,他琴郴是记住了。

他看得出来,夙寐若是娶了凰丫头,一定不会亏待他的孙女的!

琴郴此时的眼眶再次湿润了,活了大半辈子,他从来没觉得自己是个这个容易感动流泪的人。

但是转眼看了看同样眼眶湿润的二长老,觉得也没什么丢人的了。

但是脑子里忽然闪过了什么,琴郴的表情僵住了。

不对啊……三个月前?他们那时候才离开肃寂宗多久时间?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人马攻上去,甚至还成功夺回了不说,还把刺贞门的人全部灭了……

这,短短的时间内不可能做到这些!

凰殇昔,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琴郴脑子里将事情全部掠过一次,最后脑子的线一根根连起来,可算是想明白了。

能有这样势力的人,整个紫荆国,也就只有那个人能办到。

琴郴忍不住发问:“凰丫头,成功拿下了肃寂宗,难道……难道你已经……”

凰殇昔还是紧攥着玄吟的收不放,头也不回地回道:“是的,正如外公所想,我已经找到了亲生父亲,并且派兵过去,也是父亲下的令。”

琴郴沉默了,想到自己当初的所作所为,如今皇虚筌的尽力相助,他心中已经不知道做何感想了。

这时,凰殇昔松开了玄吟的手,倏然站了起来,走到玄吟身后的两手搭在他的轮椅上。

“玄吟,陪我出去走走?”

玄吟目光清凉,他轻轻点了点头,“好。”

和身后两位老人打了招呼之后,凰殇昔便推着玄吟出去了。

外面的已经是深夜了,月光淡淡,像是一层薄衣,后院清风拂起,夜风有几分凉意,却不失别有一番风情。

她推着玄吟走到一丛花束下,当真是月下花前,良辰美景。

在如此撩动心弦的四下,静谧一片,玄吟隐藏在心中的情愫莫名在悸动。

他看了眼凰殇昔,随即将唇瓣紧紧抿着。

凰殇昔感受清风的微微凉意,她勾起唇角:“吟,你喜不喜欢在这样的情景下,到树下花前?”

玄吟的目光一刻都没有离开她的脸,见她面带笑意,玄吟的心情也忍不住好起来,眉心的忧郁倏然少了些。

在玄吟的世界里,他从来没试过能在圆月之下,跟人慢步来到那人希望的树下花前,享受着无声的温暖。

凰殇昔捡起掉落在地面的一朵小花,五指轻轻把玩着,装作不经意道:“吟,这四个月,你们是怎么过的?”

“躲。”玄吟从来都是这样的意简言赅。

只是一个字,凰殇昔就体会出了其中的痛苦和艰辛,她的手落到了玄吟的肩上,不知为何,竟下意识地替他揉按了起来。

玄吟的眼中是讶异的,但是很快,他就闭目接受了。

他喜欢和凰殇昔站在一起,他喜欢和凰殇昔的接触,他喜欢凰殇昔的所有所有。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的的心走进了一个人,然后,他的心便不属于他的了。

而是属于一个,叫做凰殇昔的人。

他从来都不懂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他也分不清自己对凰殇昔的感情究竟是怎样。

是喜欢?是爱?还是仅仅的因为她对他的好而对她产生了温情罢了。

直到他看到了肃寂宗的那簇花丛内,有人经过会摘掉,而有人,则是会尽心尽力地浇灌施肥。

这或许,就是喜欢和爱的区别吧?

早在龙鳞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是因为对她下不了手,才会三番四次地故意找机会将玉笛给她,故意以此为目的靠近她……

他知道,他终究是逃不过她的。

凰殇昔按摩了他的肩头好一会儿,才转而按向他的太阳穴,声音是出奇的温柔:“吟,我给你按按吧?你好好睡一睡……”

凰殇昔是知道的,玄吟是个很有戒备心的人,在逃亡的四个月,他必定更不会掉以轻心,估计在琴郴和二长老在休息的时候,他都是在守夜的。

他肯定没睡过一次的好觉。

玄吟的手突然握住了凰殇昔的手腕,微凉的感觉传来,他的声音十分的清冷,“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凰殇昔一怔,随即笑道:“为什么?你又为什么对我这样好?”

玄吟抿唇,沉默了。

凰殇昔却是笑了笑,“当初你既然放过我了,我自然要还你人情,这一来二往的,算不算礼尚往来?”

为什么?因为我心疼你。

“这便是理由?”玄吟喃喃低语,“礼尚往来么?”

玄吟居然发出了一声低低的笑声,笑声清朗好听,一如他的清冷,却又像天籁之音。

“你笑什么?”凰殇昔忍不住问,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不什么。”玄吟清浅地回答,看倏然之间的忧愁就像是乌云密布一般,只可能凰殇昔并不能看见。

但,这么明显,总是有感觉的。

“吟,你们瞒着我的事情……其实,为什么要瞒着我?”

玄吟不语,显然是不会回答这个问题。

凰殇昔叹了一声,知道再问也是无济于事的。

她低脸,神色认真,“吟,你真的不随我走么?紫荆国皇宫有最好的太医,他们能治好你的。”

玄吟缄默,视线落到了不远处的树上,树叶在清风之中冉冉飘落。

他倏然运起内宫起身,动作姿态都是十分的优美有气质,他就像是一朵高立群芳的海棠。

清冷却不拒人千里,高贵而不浮华,孤冷而不倨傲,美丽而不妖艳。

他回来之后,食指和中指缝隙间夹着一朵刚刚落下的花,接住内力,他缓缓撑起了身子,双腿就那样立在了地面,高大的身影在凰殇昔眼前罩出了一道黑影,在她罩在他之内。

玄吟将手中的花别在凰殇昔耳际,手,突然抚到了她的脸上。

声线飘渺:“若是我的腿治好了,你愿不愿意跟着我离开,隐居归山,过田园生活?”

凰殇昔红唇微张,怔在原地,对玄吟突然的举动不能回神。

玄吟盯着她的唇瓣,最终俯首,在她唇上落下一吻,只是蜻蜓点水般的一吻,很快便移开了。

他的目光清冷之中又有几分炽热,甚至还有一丝丝的期待。

他从来就没有现在这般,能这样的勇敢。

“随我走,免你忧,免你愁,免你四处流离,免你无枝可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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