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有多少人肯心甘情愿跟着你
佟盺怡推开东陵落,踉跄后退一步。
她费尽心思,千方百计想要凰殇昔去死,不过都是为了守住东陵落的心,可是东陵落却是不相信她。
她……真的被伤到了。
“王爷,妾身……妾身本以为嫁给王爷是妾身的福气,可没想到王爷居然不相信妾身……”佟盺怡自嘲冷笑。
她想让凰殇昔去死,并非全是因为东陵落,更因为凰殇昔那张脸,那张美得让人妒忌的脸,只是,她绝不会承认这一点!
也就是心中不承认这点儿,才会笃定东陵落不在乎她,被凰殇昔那贱人勾走魂。
东陵落看着佟盺怡这个模样,心中一阵不忍,但终究还是没拉住她。
事已至此,多说什么还有什么用?
“王爷,你笃定想害皇后命的人是昕怡吗?”佟盺怡咬唇,美目泛着水气,一副柔柔弱弱可怜兮兮的模样。
东陵落没回答,摇头叹息。
“王爷,你我夫妻多年,你宁愿相信外人也不相信臣妾?臣妾付出真心这么多年,王爷难道感觉不到吗?王爷把臣妾的一腔真心置于何地?”佟盺怡咬唇质问。
是的,佟盺怡的确是大胆地质问东陵落。
东陵落皱眉,淡声道:“昕怡,二者不能混为一谈,你冷静些。”
“冷静?王爷宁愿相信一个外人也不相信臣妾,王爷让臣妾怎么冷静?臣妾对王爷绝对真心真意!夫妻本为一体,王爷本该无条件相信臣妾,但是没有!王爷不相信臣妾!你可知臣妾心有多痛?比这肩膀的伤更痛更伤更钻心!”
佟盺怡一手抚上自己手上的肩,有些倔强地说。
含泪坚强的模样,让人心生不忍,就连东陵落都开始动摇了。
可事情的真相是怎样,他已经清楚了,若继续被外表蒙昧,他东陵落日后还能是王爷?
东陵落面露不豫,皱眉:“昕怡,皇后不是外人,是本王的皇嫂。”
佟盺怡脸色僵住,心中止不住的苦涩蔓延,她对上东陵落明亮的眸子,垂死挣扎,“王爷,如果臣妾说是皇后想害臣妾,你信吗?”
东陵落沉吟,他沉吟的不是因为佟盺怡说的话,而是如今他觉得佟盺怡越来越虚伪了,如果他不是知道真相,他也会被佟盺怡骗过去。
此等心计此等手段,他当初为何会认为她单纯?
他正面不回答,轻叹道:“昕怡,这一次本王不予追究,别再有下一次,回去后好好在府里待着,没事别出府。”
他这个意思摆明了是不相信佟盺怡,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和摊上台面说也没什么区别了。
佟盺怡心碎地扯了扯唇角,自嘲地摇头,艰难地稳住摇摇欲坠的身子。
看到佟盺怡这个样子,东陵落心有不忍,想上前扶住她,可终究还是没有。
他都做出了,现在上去只是虚伪,何必再让她颜面尽失?
他长叹一声,留下一句“好生休息”便走了。
作为夫妻,他有绝对的理由相信佟盺怡,然而他也这么做了,所以才会带着佟盺怡去西客院那边质问凰殇昔,从而让他们叔嫂关系僵化了。
他若不相信佟盺怡,何苦会去找凰殇昔,他也很想相信不是佟盺怡要对凰殇昔下手,可是凰殇昔的指控,加上东陵玖告诉他的真相,他甚至还找过夏侯亦。
哪怕是夫妻,当真相摆在面前时,人证物证俱全时,让他如何去相信?
他求六皇兄不要将此事告知太妃,已经做了作为夫君的职责,再多的,他也做不了了。
如果佟盺怡不是他的王妃,他恐怕理都不会理,能做到这样,他东陵落扪心自问,已经尽力了,若要昧着良心说相信她,从未污蔑凰殇昔,他一个读书人,做不到。
可是佟盺怡并不知道,她看到的是自己的夫君相信一个贱人,也不相信她!
一直没有受伤的手紧紧握着,长长的指甲几个陷入肉中,钻心的痛告诉她,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拜凰殇昔所赐!
凰殇昔……贱人!你给本王妃等着!不过是一个小小下作的贱人!下一次,本王妃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夜幕慢慢降下,当天边的光辉洒落,清晨入日,皇宫的马车离开了钦县,驶往返宫的路上。
虽然上次标有皇室御用的马车被毁,可若让人寻来一座繁华的马车并非是难事,也就是这样,这两马车大摇大摆地离开,身后跟着数十匹马。
而客栈的店小二,知道包下客栈的那位爷要走了,立马屁颠屁颠地上去相送。
呜呜……这位大爷终于要走了……他们可以解放了!
凰殇昔打着哈欠,慢悠悠地爬上马车,没有意外,东陵梵湮如往常一样半卧在软榻上,魅眸半阖,姿势勾人,呈现一副魅惑之色。
凰殇昔淡淡地挪开视线,装作看不见,然后默默地寻了个远离东陵梵湮的角落,坐下。
随后,漫无目的地托着下巴,焦距逐渐涣散。
东陵梵湮昨日高调出街,以及狂妄地毁了天下第一楼这事,她不是没发现异样,只是当时太饿,她没心思去注意,而现在,她昨晚想了下,确定了与自己没多大关系,她也就没注意了。
反正,她能肯定的是,这男人不做无用功,既然要毁了第一楼,想必就是要做什么大事,总之,肯定和朝廷上的事务有关。
她不觉得自己一个女人需要东陵梵湮大费周章地算计什么。
她无聊地掀开了帘子,望着外面飞快往后退的景物,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逝去,所有……终将会逝去。
任何人都会如这些景象一般,在你没有了价值时,弃你而去。
靠得住的人,永远只有自己,自己,是永远不会背叛自己的。
东陵梵湮慵懒地掀了掀眼皮,正巧看到了凰殇昔满脸凝重严肃的模样,他勾唇,懒散地换了个姿势。
凉凉道:“强大,不是你能使唤多少人,而是有多少人肯心甘情愿跟着你。”
凰殇昔回神,扭头看过去,对上那双黑眸,那眼神犀利凛冽,有种洞悉一切的感觉,被这双森然透彻的眼睛注视,她好像感到自己心里的事被他窥视了。
她心中大惊,慌忙转过脸别开视线,气喘得有些急,心底一阵后怕。
对上那双眼眸,那种好像被人吸进去的感觉,很心惊,很恐怖。
东陵梵湮眯眼睨着她有些苍白的侧脸,他挑了挑眉,满意地扬起唇角,噙出一个诡谲的笑。
半响,凰殇昔才逐渐从那种心慌中缓过神来,静心一想,发现东陵梵湮说得却是有道理。
能使唤人和让人心甘情愿跟着有很大的区别,而本质却别便是,一个是被迫,一个是甘愿。
凰殇昔抿了抿唇,抬眸看向他,东陵梵湮一直在看她,她的视线一过来,两人的目光便接触上了。
许是先是被他眼神震慑到,凰殇昔有些躲闪。
东陵梵湮敛眉,眉心浮现一丝嘲讽意味,讥笑道:“怎么?连对上朕视线的勇气都没有?凰殇昔,你日后还想如何强大,将朕踩在脚下?”
凰殇昔知道这是激将法,可是不得不说,这法激得太有技巧,除非你不想强大,否则就必须对上那双深邃如幽谭般危险的眸子。
而凰殇昔也这么做了,好看清澈的凤眸倔强地对上他,透着一股桀骜不羁之意。
东陵梵湮桃花瓣般的容颜柔和几许,眼底闪过不宜察觉的笑意,稍纵即逝。
两人对视许久,交手数百次,刀光剑影,谁也不肯服输,谁也不肯挪开视线。
凰殇昔咬齿,誓死不肯退让,倒是东陵梵湮挑眉,对他的皇后又多了几分赞赏,而交锋的最后结果是,凰殇昔别开了脸。
东陵梵湮哂笑,看着凰殇昔,没说话。
凰殇昔缓过气后,再次等过去,东陵梵湮不屑道:“明知不是对手还要把命送上去,那不是勇,而是无知。”
“那皇上有没有听过,不敢挑战就不知道自己弱在哪?若一直不知,最后死得只会更惨。”凰殇昔不敢示弱。
东陵梵湮饶有兴趣地起身,坐好,似笑非笑地问:“那你知道自己弱在哪了?”
凰殇昔笑着点头,也不掩饰:“已经清楚了,和皇上差的不是一分半点儿,而是隔了几座山。”
“你倒有自知之明。”
凰殇昔唇角一抽,眼帘垂了一半。
留点面子会死?
她霍然一笑:“也是,本宫这样的蝼蚁怎会入得了皇上的眼,皇上无论实力还是身份权势都是高高在上,若是有朝一日和皇上对上,本宫估计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只是心血来潮随意说说的,可是不久的将来,她终会和东陵梵湮对上。
东陵梵湮眸光一暗,面色微沉,没有再说话,而是就那样定定地凝着她。
凰殇昔皱眉,虽然不知道这男人抽什么疯,但是他身上的阴气她是感觉到了,这男人心情好像不大好?
搞什么?说不好就不好?这男人能不能别那么喜怒无常?
就在凰殇昔坐立不安,打算出去骑马的时候,这个冰块终于说话了,声线低醇磁性,不知是不是错觉,凰殇昔听出了里面的自嘲意味。
“你觉得,朕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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