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那朕来好了
“大夫麻烦一下,一样是箭伤,我家夫君伤在腿上,能不能让你留下点药呢?还有绷带。”
为了脱离苦海,大夫忙不迭点头,急匆匆出去让自己的药童去拿药,不一会儿药就拿回来了,大夫轻手轻脚地放到桌子上。
凰殇昔一笑,又往头上摘下一个发饰,正要交给大夫,东陵梵湮魅眸一闪,一把从她手中接过。
将发饰握在掌心,皱眉:“做什么?”凰殇昔一怔,“诊金啊,人家给我们看病抓药,不付诊金人家吃什么住什么?”
大夫眼力尚好,看出这位爷是不喜欢自己女人的东西给别人,他忙说道:“夫人,不用了不用了,先前给的已经够了,不用再多给了……”
“先前给的?”东陵梵湮话语一沉,极为平淡地说出这话,可是个人都听出了他的不满。
看到东陵梵湮射过来的凌厉目光,大夫身子一颤,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哎哟这糊涂的脑子,什么不说,偏生说这话?
连忙将怀里原先收的拿出来,又放到桌面上,作为一个大夫,他勉强能看出这位爷是有洁癖的。
至于他为什么看到东陵梵湮从凰殇昔手里接过东西,仍觉得东陵梵湮是有洁癖的,他虽然有点儿老,但是还至于老得脑子不灵感了,那可是人家的妻子,若是连妻子都不能碰,房事怎么行啦?还有人生乐趣吗?
东陵梵湮朝桌上的发簪看了看,旋即转眸看了凰殇昔一眼,从怀中掏出几张银票,直接往大夫那边甩。
大夫本以为是要弯起老腰下去捡的,却不料那银票直直往他手里落。
四千两!
他很想说不需要那么多,但看了看,这对火花噼里啪啦往外溅的小两口,很果断地选择往外走,不打扰人家。
至于银两……他不是还要查热毒吗?剩下的当酬劳了!
对于凰殇昔私自将自己的东西给别的男人,尊贵的陛下表示心里很不高兴。
但是嘴上什么也没说,从她腰间扯过一条帕子,将桌面上的发簪一类包起放到怀里。
凰殇昔唇角直抽,看他完全没有给自己上药的意思,索性躺下来被子一盖,人家都不在乎自己的身子,她着急什么?
反正又不是她的,人家爱怎样就怎样。
东陵梵湮沉着眸盯着她的背,久久没有收回视线。
翌日。
凰殇昔迷迷糊糊转醒,双臂抵床以撑起身子,靠在床头,她动了动左臂,惊喜地发现伤口并没被扯到,而且她感觉不到箭伤带来的痛楚。
又来了,这诡异的治愈能力。
这治愈能力确实诡异,人家需要躺上四五天才能下床,她居然睡了一晚上就能下床了,而且动动手臂居然不会牵扯到伤口!
若按这个趋势下去,估摸不出五天伤势就能好了。
她小心翼翼地走下床,看见桌子上摆着洗漱用具,她洗漱了遍,便摸着出了房间。
东陵梵湮带她来的地方是个四合院,有五六个房间,不大不小,但是两个人住的话,还是大了,最起码她要走到另一个房间需要半刻钟……
其实她是想看看环境,嗯……绝对不是找东陵梵湮,绝对不是因为担心他的箭伤……
经过用膳房,凰殇昔眼睛的余光看见那有人,旋即扭头看去,见东陵梵湮正站在那,似乎是感觉到她的视线,他转过身。
她看见这个高贵典雅的男人眉心浮现一层浅浅的折痕,寒着一张脸,一副极其嫌弃的模样往她这边走来。
凰殇昔傻愣愣地站在门口,他瞥了眼她,随即抿唇从她身侧而过,留下一句话,“去用膳。”
凰殇昔蓦然转身,清澈的凤眸望着这个男人圣洁冷艳的背影,心中不知被什么滋味填满了。
从小,她便是一个孤儿,无依无靠,她不相信眼泪,也不相信任何人,饱受世态炎凉,终于考上梦寐以求的重点大学,她只为活得好。
而到了这,后宫处处隐藏危险暗涌,稍有不慎就会命丧黄泉,她步步为营,处心积虑,也不过是为了活命罢了,有生的机会,谁不拼命活下去?
东陵梵湮,我们的人生道路其实挺像的。
她走过去坐下,慢着热气腾腾的米粥和桌面的面包,眼眶一热,莫名有种感动得想哭的冲动,以前从没试过,哪怕在宫里她可以山珍海味,她都没试过这种感觉。
近乎半个时辰过去,桌上的食物都快要凉了,东陵梵湮才慢悠悠地回来,一进来,凰殇昔依旧看到他那张绝美的脸寒着,眉心浮现的几丝厌恶稍稍减退了一点儿。
他看了眼桌上丝毫没有用过的早膳,皱眉:“不习惯?”
凰殇昔勾唇笑了笑,很诚实道:“不是,在等你。”
似乎是没想到凰殇昔会这样回答,东陵梵湮魅眸深邃,瞥了她一眼,便静默地坐了下来。
凰殇昔笑着问:“这些事你做的?”
东陵梵湮神色不变,慵懒地掀了掀眼帘,讥笑道:“不然呢?你去?”
许是早就习惯东陵梵湮时不时的讽刺,凰殇昔倒没觉得什么,点了点头,然后自顾自地吃早膳。
早就知道是他做得早膳,出去的时候一脸嫌弃的样子,她闻到了他身上带了一身油烟味,所以要出去沐浴,这会儿还皱眉,大抵是因为小地方没有花瓣浴或者什么精油什么的,气味难去掉,这才黑着脸的。
“东陵梵湮,你觉不觉得有些好笑。”她忽然问道。
东陵梵湮抿唇,口吻寡淡:“怎么说?”
凰殇昔放下碗筷,晃着椅子,缓缓道。
“我们以前一见面就像仇敌那样,你恨我,我也恨你,每次都要剑拔弩张,不搞出点儿火花弄得对方都不愉快,就不肯罢休,可谁能料到,如今我们二人居然能心平气和地坐一块儿吃早膳,不觉得很好笑?”
东陵梵湮扬起薄唇,不言。
凰殇昔又道:“我还在想,东陵梵湮,你为什么救我?”
她从不会自恋的认为东陵梵湮喜欢她,或者什么良心发现,若真是,她根本不用受一箭几乎穿心之痛。
东陵梵湮勾起讽刺的弧度,嘲讽道:“朕还不想朕的皇后这么快死,你不觉得你死了,会很无趣么?”
她若死了,以他严重的洁癖还有谁靠近他?只有他是例外的。
没有肌肤能让他手,没有唇能让他吻,没有人能让他扑倒,很无趣。
“呵呵!是本宫自作多情了。”
凰殇昔有些苍白的脸色沉了下来,显然,她想得方向和东陵梵湮想的根本不着边。
东陵梵湮看了她一眼,无言。
是夜,繁星满天,璀璨夺目。
凰殇昔独自一人坐在后院,望着天上星光点点,一路无言。
厨房升起袅袅炊烟,凰殇昔在后院做了一小会儿,本想着回房的,可是双腿不知怎么的就走到厨房的方向,看见我们尊贵无比的陛下着一袭白衣在生火!
凰殇昔面无表情,就站在门口什么也不说,默默地看东陵梵湮在厨房忙活儿。
东陵梵湮霍然转身,脸色有些难看,看见凰殇昔站在门口,便冷硬地问:“会做菜?”
凰殇昔想也不想就说,“不会!”
“那便朕来。”
然后,我们尊贵的陛下默默转身,继续琢磨该如何做菜这活儿。
凰殇昔不语,歪着脑袋静默地靠在门上,神色淡淡地静静等吃饭。
于是便有了,一个穿着白衣红袍的俊美男人,蹙着一双剑眉,寒着一张桃花瓣般的美艳,在厨房手忙脚乱地忙活儿。
由于陛下十指不沾阳春水,今早一窝米粥是他奋斗半个时辰的结果,这会儿要煮菜?
不好意思,陛下是一路僵着身子,绷紧脸,一路笨手笨脚到底的……
以前去深山老林历练,他从来都是打猎的,在宫里这种地方他根本不会去,一是太忙,而是没必要。
进厨房?他这辈子就进过两次,今天全占了。
头脑灵活的陛下要么是顾着煮,不注意放柴火,或者放酱醋油盐,再要么是全部一股脑倒下去,没有分量标准,顾着放柴火没心去煮,导致即将把菜烧糊了……
以至于,我们典雅冷漠的皇后娘娘,靠在门上,唇角一路痉挛,最后实在忍不住,上前拽开东陵梵湮,忙将锅里的东西炒起来。
“这么会弄成这样,我来。”
东陵梵湮眉峰稍稍一松,拂了拂身上的衣服,挑眉问道:“你不是不会么?”凰殇昔没好气道:“要你管?我突然又会了,不行么?”
东陵梵湮唇边扬起一个弧度,眼中闪过淡淡的笑意,搂住她的腰肢,“行,你说什么都行。”
凰殇昔身子猛地一僵,手上的动作也随之微微顿住。该死的,他不说得这么煽情会死么?
东陵梵湮的气息而来,温热的气息喷到她脖颈,将脸埋入她肩窝,温度极速上升。
底下的柴火有更加猛烈的趋势,埋在她肩窝出的男人呼吸急促起来,即使变化很微妙,她都感觉到了。
东陵梵湮动了动,将脸贴上她的脖颈,突来的温度让她一惊,连忙丢掉手上的所有东西,转过身捧住他的脸,一手覆上他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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