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七之 命运多舛不敌多方守护
玄吟眸光一凛,手中长剑顿时出鞘,执剑手中轻轻松松便挡住了男人突然而来的一击。
女人见男人被击退了,连忙也上前攻过去,表情凶神恶煞,一掌就往他的要害击去,玄吟闭眼,挥手便是一掌,轻而易举地化解了。
男人和女人互看一眼,立刻便同时一跃而上朝玄吟攻去,玄吟眸色逐渐变得冰冷刺骨。
哪怕他此刻双腿不便,对付面前这两个人,似乎还是可以的。
夙寐同样也看出来了,于是他才会选择旁观的,眼下情况虽然清楚了,可他觉得还是不能轻举妄动。
那男人不知从哪抽出了一把长剑抛给了女人,自己则是闪身,一掌而下。
玄吟的剑动了动,却转而用手抵挡住男人的一击,而那个女人了早已拿着剑闪身来到玄吟的身后。
此刻的玄吟背后是空挡,别人一击下去,或许便会一命呜呼了!
夙寐见状,紫云长袍一挥,正要下去,可是忽然,他脑中就想起了这三人先前的对话。
玄吟是巫族的人,巫族人……
巫族人此刻算是和逝族魅族结下了梁子,玄吟是巫族人,他虽然现在不同意,可是难道以后不会反悔。
而且,他和凰殇昔的关系亲密……
脑中突然出现的思绪让夙寐要动身的脚步顿住了,他犹豫了。
也就是因为他这犹豫,造成了后面的结果!
玄吟被杀于长剑之下!
其实,不是那女人杀了他,而是玄吟自己把命送上去的!
因为以玄吟的武功,要对付这两个人其实并不是男人,双腿尽管被废,他一手挡住了男人,还有另一只手。
可是他却放弃了,在女人的剑刺向他的时候,玄吟冷冽的面容上居然多出了几分嘲讽的意味。
他再与男人内力相抵的时候,突然就收了手,男人的内力一掌将他往后击去,将他击向了身后举剑朝他刺来的女人。
那个女人本来是刺向玄吟左胸的,但是玄吟却忽然转过身去,那把剑直直刺入了他的左胸!
一剑,穿心而过!
玄吟清冷寡淡的面容上染上了释怀解脱的意味。
“这条命是你们给的,如今,便还了给你们。”
凰殇昔木愣地站在原地,脸上似乎有冰凉的感觉,她抬手抚上去,她流泪了。
她忙抬手去抹,可是不行,她发现她越是抹,眼泪就越多,她最后直接把脸埋入自己的双臂之中。
她就说,玄吟武功如此高强,怎么会被人杀死,怎么会死……
竟、竟然是他自杀的!
原来,原来玄吟是巫族的人,难怪他能将蛊毒逼至腿下,难怪问起他是谁杀死他的时候他会不肯说,难怪他不愿跟她回来。
是因为他是巫族人……
难道是因为是巫族人,他没脸面对肃寂宗的人?
因为他是巫族人,他身上背负着巫族被灭要复仇的血海深仇,但是,他不想对肃寂宗动手。
若是活着,他便要面对这样两难的境地……
吟,你为什么这么傻……
凰殇昔用力抹去自己的泪水,可那明显的吸鼻子的声音,在如此寂静的宫殿内,显得尤为突兀。
夙寐心中抽痛,上前一步,伸出手想揽住她,可终究因为不敢,而放下了手臂。
“对不起。”他低喃着道歉。
他不犹豫的话或许情况就不会这样了。
凰殇昔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抹了好久才抹干汹涌流不停的眼泪。
对于这个话题,她已经不想再说下去,说到底这件事情也不关夙寐的事,玄吟一心求死,是拦不住的。
她知道,玄吟是厌倦了,是确实不想活了,而这其中,还有她的一份原因。
若不是她的拒绝,若不是她连骗他都不愿说出来,恐怕玄吟也不会对这个世界如此的绝望,觉得这个世界如此的炎凉苍白。
她捂上了胸口,脸色有些苍白。
玄吟,成了她心中永远的刺,稍微动一动,便会牵痛。
夙寐看着她痛苦的模样,想上前,却又不敢,只能紧攥着手,桃花瓣般的容颜上满是紧张。
凰殇昔瞥了他一眼,旋即移开了视线,却触碰上了另外一个人。
她顿时就愣住了,忽然就想起了她是听到两个人的脚步声的,本以为是千玉华,却没想到是……夙霜沁!
这个导致她和东陵梵湮一切误会的罪魁祸首!
目光在触碰到夙霜沁的时候,她的眼神就变得不善了,哪怕已经过去这么久,她死而复生,本该不恨了,可是在看到夙霜沁的时候,心中涌现的恨意还是抵挡不住。
夙寐也感受到了气氛的微妙,看了眼凰殇昔苍白的脸,他走到夙霜沁跟前,揽住她的肩膀。
“娘。”
夙霜沁强忍着眼中的泪水,回头看向自己的儿子,忍不住掩住了自己的嘴,“寐,你说、你说湮儿,湮儿他会不会有事……”
夙寐本是在外的,同东陵梵湮一样,去寻找凰殇昔,也算是给他的生活来点慰藉吧。
而夙霜沁则是生活在皇宫里,自从三年前回到皇宫之后,她几乎就住在了那里。
东陵梵湮在去燕国的路上受到重伤,昏迷不醒,她吓得险些就昏了过去,连忙遣人将夙寐叫回来。
夙寐起初是不愿回去的,但是夙霜沁的第二封信说,东陵梵湮已经找到了凰殇昔,他二话没说便直接奔了过来,带着夙霜沁一同来到燕国。
夙寐也不说话,视线直直盯向凰殇昔。
凰殇昔转开了视线,静静等着穆医老者出现,而右手则是捂住胸口,也不知是因为担心东陵梵湮,还是因为玄吟的死……
时间一点点过去,除了刚开始时夙霜沁还会是不是的几声抽泣,没过多久,宫殿之中又重新回到了死一般的沉寂当中。
屏风被挪动,凰殇昔连忙上前一步,药童首先出现,恭敬地俯身请自家师父出来。
穆医老者摸着自己白花花的长胡子,眼睛被长眉毛遮住,看不清他此刻是怎样的心情,凰殇昔觉得,穆医老者现在是一副沉重的心情。
“前辈,他、他怎么样了?”
穆医老者似乎是看了她一眼,而后便走了过来,夙霜沁也是满脸担忧,凑上前去,却不敢和凰殇昔靠得太近。
穆医老者叹了一声说道:“老朽的结果和所有大夫的是一样的,醒不过来了!”
夙霜沁听到这话,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了下去,幸好夙寐及时扶住了她。
夙霜沁脸色惨白,攀住夙寐的手臂,“怎、怎么会这样?他怎么会醒不过来呢?”
夙霜沁猛地就扑到了穆医老者脚下,眼泪婆娑,“求求你就救他,求求你一定要救醒他!”
穆医老者不动神色地方往后退了去,“这位是……”
“我、我是他的亲娘,大夫,我求求你了,你一定要救他!”夙霜沁声调带这明显的哭腔。
穆医老者点了点头,也不知道他是听明白了那个“他”是谁,还是在答应要救人。
凰殇昔倒是没有夙霜沁那么激动,毕竟已经听到别人说过醒不过来,她心中有了些许的准备,但是听到了穆医老者都是这个结果,心中还是不免有些失望。
她蹙起秀眉,咬唇问道:“难道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
穆医老者似乎又看了她一眼,有些意味深长地说:“似乎,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他这话一出,顿时燃起了所有人的希望,凰殇昔还没说话,倒是夙霜沁先一步急切地说道:“大夫,既然你有法子的话,求求您,一定要救醒我儿子!”
凰殇昔眯了眯眼睛,眉心似浮现几分不豫。
夙寐看着自家娘亲如此卑微之态,亦是有些不悦,拳头紧攥,被他捏得咯咯作响。
穆医老者似乎是看了眼夙霜沁,又似乎是在看凰殇昔,遮住了眼睛,谁也不知道他看谁,但是话却是对这着她凰殇昔说得。
“若是老朽当真能救醒他,你要给出什么代价作为交换?”
代价?
夙寐心中一紧,转头看向,而凰殇昔却是丝毫没有犹豫就问:“前辈想要什么代价?”
穆医老者忽然笑了起来,抚着他花白的胡须往屏风里面走去,留下一句话,“等老朽找到了法子治好了他再说吧!”
凰殇昔眉心的折痕更深了,果然是个性情古怪的老人,如果现在不说等就醒了,那不就是不答应也得答应了吗?
药童适时地开口:“师父这会儿这跟在想法子,三位若是无事便先出去,不要打扰到师父!”
凰殇昔往屏风内瞄了一眼,点了点头,就走出去了。
夙寐二话没说,也跟着走出去。
只有夙霜沁心不在焉,一个劲儿地坚持要留下来。
无论是夙寐还是东陵梵湮,都是她的骨肉,前二十年来她已经错得够多了,不能再错下去了,她要弥补对大儿子所犯下的错。
宫殿之外,也不知道宫瑜是不是特喜欢竹林,这一出宫殿,走了没多久,就看到了一片墨竹林,凰殇昔想都没想,就往那边走过去。
或许清幽的墨竹能冲散她心中的烦躁和慌乱吧。
夙寐跟在她身后,总保持着一米左右的距离,不近也不远。
夙寐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纤细的背影,桃眸流盼,妖冶无比,一身紫银色衣袍在这墨竹林中显得高贵尊贵无匹。
他的视线当真是一秒也不敢离开她,似乎仿佛他若是移开了视线,眼前的人儿,就会消失不见了一般。
对于凰殇昔当年明明爱在他眼前,明明在他面前下葬,可是现在却是活生生出现在他眼前,到底是为什么,他没问。
其实是不敢问。
有种心思,有种梦境,在告诉她不该问的,就当当年发生的事情就是一场梦,其实什么都没发生过。
对于她的眼,她眼角的泪痣,同样是不敢问,他怕他问了,她就会消失。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地走着,走着走着,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前方的人儿忽然便停住了脚步,夙寐也跟着停下来,刚好距离是一米,好看的桃花眸眨了眨。
凰殇昔挺直着背,过了片刻之后,才缓缓转过身来,两人对视,谁都没有率先开口。
墨竹林中有一阵淡雅的风吹过,吹响了竹叶,飒飒的声音,煞是好听。
相对无言,缄默了许久之后,凰殇昔阖下眸子,张开红唇:“夙寐,玄吟的事,我不怪你。”
夙寐浓长的睫毛颤了颤,妖艳的魅眸中划过几分诧异,他桃花面中带有几分不敢置信,“凰姑娘当真不该夙某?”
凰殇昔缓慢地点头,转而,她偏身望向远处的墨竹,低低道:“本就不怪你……”
当真是与他无关的,是玄吟一心寻死,哪怕当时夙寐上去了,那也挽救不了最终的局面的。
唉……玄吟,何苦呢?
人生在世,何苦如此自寻烦恼呢?
夙寐上前一步,拉进了两人的距离,凰殇昔恍然回神,看向近在咫尺的妖媚惊艳的的脸,微微有些失神。
那张比女人还美上三分的脸,无论看多少次都不会厌倦,反而每次看,都是同样的惊艳,夙寐,当真是长了一张连上天都嫉妒的好皮囊。
一个男人,怎能长得如此美呢?
夙寐凝视她,桃花眸中是让她看不懂的情绪,缓缓抬起手,似乎是向着她脸颊的方向而来,凰殇昔似乎是看他看得有些走神了,直到他的手即将碰上来的时候才回神。
正要偏过脸去,他如葱白般的长指却是从她脸颊处擦过,往她的脑后夹去,两只夹住了飘落下来的竹叶。
凰殇昔不禁往后看去,视线落在他那只极美的手上,脑中蓦然就想到了夏侯亦,那个嗜爱收集美手的男人。
但脑中的场景忽然一转,转到了四年之前,紫荆的国土之上……
当时,玄吟也做过类似的举动,她当时同样也误会了。
玄吟,如今的你,可否已经投胎了?
过得,可否安好?
夙寐弯起好看的桃花眸,眉眼弯弯,勾人至今,魅惑的双眼染上几分笑意,桃花瓣般的唇瓣也是轻勾起。
“怎么,凰姑娘这是因为现下是几年来近距离看夙某,让夙寐给美呆了么?”
他笑着将夹住的竹叶玩弄在指间。
凰殇昔同样笑开了,往后退了两步,“几年不见,夙公子倒是臭美了不少。”
此时的“夙公子”不似彼时的“夙公子”,现在的她明显带了玩味。
夙寐笑了,笑得很美很妖娆,就好像那盛开的牡丹花,十分的夺目盛艳。
不怪了,她终于不怪他了……
“回去吧。”
凰殇昔闭了闭眼之后,心中的烦躁似乎被冲散了不少,打算回去,手腕却让人突然一把攥住,最后整个人就被人往后推去,推到了几根并排身上的墨竹上,将她抵在上面,吻,蓦然就落了下去。
没有任何征兆,就封住她的唇。
凰殇昔是惊愕的,被突然而来的举动吓得呆住了,瞪大眼睛,一动不动得让眼前之人给狠狠吻住。
夙寐狠狠攫住她的唇瓣,带着无尽的想念和深情,吻得不给人喘息的机会,他甚至将她紧紧拥在怀里吻。
当凰殇昔反应过来想要挣扎的时候,他大掌伸过来,猛地就扣住她的脉门,旋即攥住了她的两只手腕,任凭她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唔……夙寐你……”话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就被他的唇瓣严严堵住,她挣扎不得,脑中是顿生而起的愤懑之感。
夙寐却是不管不顾,自个儿吻得忘乎所以,消耗掉凰殇昔忍无可忍张开就要咬下去的时候,搂住她腰肢的手骤然松开,迅速就捏住了她的脸颊,令得她无法咬下去,并且只能被动忍受。
于是乎,凰殇昔当真是怒了,被他扣住的两只手手指狠狠地刮在他手背上,一次又一次,她甚至能听到划破皮的声音!
曲起一条腿就要踹下去,挤压住自己的人猛然松开了她,她的脚扑了个空,但身体是得以解放。
凰殇昔被他吻得脸颊永红村双眼更是充斥着怒意。
夙寐望着那两片被他吻得红肿的唇瓣,眼底的笑意更甚了,颇为好心情地挑了挑眉,“怎么,作为你的未婚夫,一言不发你就失踪三年多,夙某这番惩罚你一下让你长长记性,还不让了?”
“什么未婚夫!谁是你的未婚夫,你才是未婚夫!”凰殇昔愤怒地拿眼瞪他,怎奈被吻得太厉害,眼神竟有些迷离,这让她瞪他的那一眼充满了暧昧。
夙寐好整以暇,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凰姑娘说得不错,夙某就是你的未婚夫!”
“夙寐,你兄长还在里面躺着,你出来就是轻薄我的?”凰殇昔愤懑,双眼都被他气得冒红。
提到东陵梵湮的时候,夙寐桃花眸中的笑意渐渐冷凝起来,“兄长?那不过是他们的一厢情愿,夙某可不认!”
凰殇昔也不想和他争这个话题,抬手使劲地擦拭自己的唇,话也不想多说,抬步就像绕过他离开。
夙寐见她如此举动,潋滟的桃花眸暗了暗,伸手便拦住她的去路,好看的眸子微微眯起,显得有些危险。
“凰姑娘,让夙某一吻,便是如此难受?”
凰殇昔顿住脚步,莫名其妙就笑出来了,她再次擦了几次唇瓣之后,才慵懒地挑眉,“夙寐,当年定下的娃娃亲,是你和凰殇昔的,而我,不是凰殇昔。”
夙寐桃花瓣般的容颜紧跟着冷凝起来,“凰姑娘,让夙某吻一下,当真是如此的难受?”
便要说自己不是凰殇昔?她不是,谁是?!她必须是!
哪怕不是,也只能是!
凰殇昔抿唇笑,“夙寐,我与你说过,当年你娘和我娘做下的亲事我是不会认的,你不是我的谁,你只是夙寐。
今日之事我尚且能当做没发生,下一次……我可就不会这么好说话了!”
说到最后,凰殇昔的语气一下子就变得有些冷,摔下这句话,她推开他的手臂就要走过去,手腕又让人给攥住了。
凰殇昔的眉梢当即就皱了起来,凰殇昔不满地回头,张口就是不善的口吻,“夙寐,你想怎样……”
话音在扭头看到夙寐那张脸时,忽然就戛然而止了!
只见夙寐正一手牵住她的手腕,一双妖冶魅惑的桃花眼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眼睛眨了眨,忽闪忽闪,却衬得那水雾越发要氤氲出来的感觉。
那张桃花瓣般的唇瓣瘪住,像个得不到糖果的小孩子即将要哭出来了的模样,那委屈哀怨的小模样,别提有多可怜了,任谁看了都觉得自己有罪恶感……
而凰殇昔看到了,浑身一酥麻,还真是涌上了满身的罪恶感,“你,你这是干啥?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装、装可怜?”
夙寐幽怨地看着她,可怜兮兮地说开口,那低低磁性的嗓音,衬得这幽怨的意味更甚了,“凰姑娘,为夫以后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你别生气!”
凰殇昔的表情有几秒钟的空白,这丫是受什么刺激了么?难道她方才说话语气太重了?还为夫……脑子忽然抽筋了么?
凰殇昔甩了甩自己的手,没能甩开,夙寐忙攥紧,眨巴眨巴眼睛,那小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要多幽怨有多幽怨!
“为夫真的知道错了……”
凰殇昔:“……”夙寐,咱能正常点说话不?
“好了,夙寐,你给我正常点!”
“为夫现在很正常!”那双桃花眸氤氲的雾气杀伤力巨大,语气中居然还有丝丝的赌气意味。
“……好了夙寐,我不生气了。”
这话音才落下,那边一个劲儿装可怜求原谅的夙寐瞬间就把眼中的雾水收好,表情也霎时间收敛起来,一秒钟恢复那妖冶魅惑众声的神情,末了,还不忘露出一个妩媚的笑容。
“凰姑娘果然是疼夙某的!”
“……”面无表情的某人无话可言。
凰殇昔这会儿不止是表情空白,脑子也空白起来了。
这夙寐呢,是天生的这本事呢,还是这三年莫名其妙发展过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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