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记住,是你先招惹朕的
龙桥上的人还未回答,东陵玖的声音就从他的马车中传了出来,“皇上,此番是前去神庙,而非是在皇宫中,皇上要注意大体。”
弦外之音:便是让东陵梵湮注意点,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好歹尊重下他们要去的目的地。
下方大臣们默默扶额,当真想说他们什么都没听到,只要别把战火烧到他们身上就行。
东陵玖的话刚落下,那道好听的声线顿时低醇森冷了下来,“怎么,还需要朕再说一遍?”
大臣们忍不住想背过身去,陛下想怎样就怎样吧,王爷您就放过老臣们吧,陛下若发起火来,您能扛住,可臣等承受不了啊,拜托您就别找茬了,您看人家七王爷和七王妃不也是同辆马车吗?陛下和皇后一辆马车哪碍着你了?
东陵玖撩开窗帘,正要回话,不经意间看到凰殇昔往回来的视线,他冷眸一眯,哼了声,不悦地砸下帘子,不说话了。
大臣们终于松了口气,背脊都敢板直了。
凰殇昔对妽岚和茗碎低声吩咐几下,便朝东陵梵湮那边走去,一个眼尖的侍卫立刻蹲下,等着凰殇昔踩着自己的背上去。
凰殇昔眼角几不可见一跳,眸底掠过一丝异样,她抿了抿唇,直接跃上马车,留下震惊的侍卫和一干惊诧得合不拢嘴的大臣。
她虽然没有很强烈的人人平等的意识,毕竟在古代,没有人会说世间人人皆是平等,估摸着她说出来可能会被追着砍。
但是要她踩着人家的背上去,这么侮辱人格的事情,她真心做不出来。
最发怒的是李将军,真是恨不得挥到就砍了凰殇昔,而梅妃则是愣住了,东陵梵湮的话无疑给了她当头一棒!
袖下的手紧攥,指甲都把掌心刺得生疼!
东陵梵湮慵懒地半躺在卧榻上,狭长魅眸阖上,凰殇昔一进来,他才懒懒地掀了掀眼帘,越过她,朝外道,声线冷冷,带着蔑视一切的狂傲。
“走。”
龙桥开驶,其他的马车也都断断续续地跟上。
马车行驶了许久,东陵梵湮才终于睨向她,见她戒备地站在门边,潋滟的薄唇轻扬,露出一个讽刺地笑。
“怕朕?”
凰殇昔挑眉,闭嘴不言。
“方才你可大胆着,现下怕朕?朕觉得有点儿好笑。”他继续冷嗤。
他指的是她当着李将军的面公然挑衅梅妃的事,虽然她什么也没说,但是她那时的神情就已经给了表态,他虽身在马车中,但是外界的一切,他都了如指掌。
但是凰殇昔却以为他指的是,在他说了两次,近乎要发怒的时候她才进来。
耸了耸肩,她有些无辜道:“皇上,你突然开口让本宫进来,也得给本宫一个时间准备,这‘惊喜’来得这么突然,本宫也要缓下神不是?”
东陵梵湮唇际渗出一抹内敛嘲讽的深意,惊喜?东陵梵湮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两眼。
他看来,应该是惊吓吧?
他嗤了哼,便不再开口,闭目假寐,凰殇昔也乐得他不出声,她懒得费心思对付他。
只是她怎么觉得,马车里的温度相对外界好像冷了不少?
视线不由看向那个高贵假寐的男人,眉心出现疑惑。
这冷气好似是在这男人身上发出来的?他怎么了?病了?
她打量了几眼东陵梵湮,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她没看出这男人身上有什么不同,而且,这男人还会病吗?原谅她也有点想笑。
凰殇昔正打算收回目光,那高傲睥睨的男人蓦地睁开魅眸,凰殇昔的视线被他抓个正着,他眼底掠过一丝深意,讥讽道:“朕没看错,皇后在看朕?”
凰殇昔倒也没有扭扭捏捏或者尴尬什么,她点头,很大方地承认了,“的确,本宫在想,皇上怎么能长得这么美?比女人还美三分!”
话音一落,东陵梵湮猛然朝她靠过去,她一惊,正要后退,他先一步攥住她的手腕,深眸紧紧地锁定着她,看着她眼中的自己。
蓦地,笑了。
“原来皇后也觉得朕长得美。”声线隐含嘲弄。
东陵梵湮靠得很近,两人的鼻尖都碰上了,因此她忽视不了在一瞬间,东陵梵湮眼底闪过的一抹伤痛。
痛?为什么痛,高高在上的他也会感到痛么?
她感觉她说到他的痛处了,是什么?因为说他长得美?
她拿不定他的主意,也担心自己说错话惹怒了他,她很清楚,这个时候最好不要触怒他,因此噤声。
“怎么不说话?”
他捏住她下巴,微微抬起,力道说不上重。
“……”你这个样子,我敢说话么?
许是她不肯开口,东陵梵湮不豫蹙眉,视线一直往下移,落到她红唇上,几乎是下意识,没有任何征兆,他低头就攫住那娇艳欲滴的唇瓣。
凰殇昔一愣,怎么也没想到东陵梵湮二话不说直接就吻她,凤眸冷凝,她桀骜地张嘴咬上他的唇,狠狠地啃,狠狠地撕咬!
从来都是他扑倒她,从来都是他握主动权来咬得她的唇生疼,她这次怎么也得折磨一下他的唇,让他清楚清楚,她凰殇昔也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
东陵梵湮也是微微一怔,似没想到这女人敢咬他,想起那日宴会上两人的一番激烈的撕咬,他瞬间就来劲了,按住她的后脑不断加深。
很好,他倒要看看,这女人的脾性有多强硬!
相比他的强势,她又到哪个地步!
就在两人不断在嘴上拼杀,各自昏天黑地难舍难分的时候,车帘突然被撩起,一阵风吹得凰殇昔脑子清醒了。
看着东陵梵湮舒服而享受的模样,她有些懵地眨了眨眼。
他倏然睁开狭长魅眸,眸中含着笑意,那本是单纯无恶意的笑。
但是看到凰殇昔眼里,由于这男人的种种恶行,以及他一贯的嘲讽,导致眼下她看成他在嗤笑自己!
眸中闪过一丝怒意,她心中懊恼,也顿悟,自己居然和这男人幼稚起来了!
她敛眉,伸手想推开他,他好似对她的下一步一清二楚,他猛地硕臂一紧,不给她逃离的机会,继续吻她,想弄得她神志不清。
撩起的车帘被放了下来,风赧的冰山脸因为车内两人暧昧的动作而升上了淡淡的红晕。
末了,他好死不死地说了句:“陛下放心,属下什么也没看到!”
他不说倒好,但他这么一说,就让人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也正是因为风赧这话,凰殇昔的神志又给拉了回来,她恶狠狠地瞪了眼眉目含着不明笑意的东陵梵湮,不留情地咬了口他的舌,随即将他推开。
她皱眉厌恶地不断擦拭自己满是血腥味,和口腔中含有他气息的嘴。
她不怕死地又“呸”了几下,这些动作与神情,完全是在挑衅他的威严以及强势!
殊不知,本应对凰殇昔眉间浮上的厌恶而含怒的东陵梵湮,此刻竟是奇迹般的没有任何要生气的痕迹!
等到凰殇昔终于停下擦拭的动作,东陵梵湮已经重新躺会卧床上,挑眉,好整以暇地讥笑道:“擦完了?”
凰殇昔冷笑,捂着嘴,分毫面子都不给他,“没有!本宫待会儿还要去洗漱,脏死了!”
东陵梵湮再次淡淡地挑眉,倒也没生气,不论他提醒她多少次,不要那样张狂倔强,胆大妄为地同他讲话,可她没有一次是记进心里的。
她改不了,行,他便退一步,不与她一般见识。
“朕都没嫌你脏,你反倒嫌朕脏?”他哂笑,抽起一条手帕,掩上被她咬破的唇角。
凰殇昔身子一震,眼神有些古怪地打量他,她总觉得他哪里不对劲了,按常理来说,他这时候不是该生气了,然后将她扔出去?
虽然她没有自虐的倾向,可这男人性子就这样的啊!
“过来。”声线带着特有的磁性,好听极了。
凰殇昔警惕地盯着他,不说话,也没有过去的打算。
他唇角勾起,健臂轻轻一抬,凰殇昔整个人就朝他怀中跌去,还没等她缓过神,又一阵天旋地转,她已被他按倒在卧床上。
她一惊之下正要挣扎,他却一把攥住她双手手腕置于头顶,声线带着三分沙哑七分森冷。
“别动。”
这话一出,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她真的不动了,就瞪着眼看他。
似乎对她这反应很满意,东陵梵湮低下脸,把气息喷到她脸上,暖暖的,痒痒的,就像一只小手在轻轻抓她的痒。
他倏然冷哧:“有内力也不懂用……呵!”
这突如其来的嘲讽,让凰殇昔有片刻失神。
内力?她有?
这时,脑中忽然想起了什么,隐约记得自己体内好像人被封印了什么……
脑中突然出现这个雏形,还没等她想明白,东陵梵湮直觉越过这个话题。
那道蚀骨魔音带着天生的磁性,忽然话峰一转,森冷之下隐含着另一种意味不明的情愫,在她耳畔绽开,“记住,凰殇昔,是你先招惹朕的。”
“倘若哪一天,谁若沦陷了,也怪不得彼此。”
什么意思?凰殇昔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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