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对着她的脖子狠狠咬下去
“多谢皇上肯收留琐月一晚。”
她自是清楚,在他龙銮殿内,没有任何事是他不知道的,虽说是风赧带琐月回来,方才风赧还下跪请罚,但是她却知道,这件事,他是默许的。
不然,她看到的就不是一个活着的琐月了。
他的洁癖很重,重得不许有任何不属于他的东西沾染他的所有物。
东陵梵湮俊眉一挑,却什么也没说。
凰殇昔似也不想等他回话,红唇一抿,紧了紧怀中的琐月,便往外走去。
一步一坚挺,她走得很洒脱很不惧,仿若她就是这样的人,不论何人何事,她可以做到重情重义,亦可以潇洒抛弃。
对,没错,她凰殇昔不惧什么……
从来不惧……
什么都不惧……
可是谁能知道,她那所谓“无所畏惧”的背后,被她藏起了多大的脆弱?
人是要成长的,她是要慢慢蜕变的,脆弱的一面,不能展露任何人!
看着她挺直后背,却略微一瘸一拐的背影,东陵梵湮渐渐眯起了眸子,眼底的深了几分,视线往下移,停驻在她衣摆绽开的,银紫色衣摆下衬得不明显的血花。
眸光,一下子沉了下来。
正要抬手用内力将她吸过来,一直注意着他的东陵无锦,看见他的动作,立刻明白他的意思,一把挡住他的硕臂,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正要飞身过去将凰殇昔带过来。
可不知东陵梵湮是不是非要与他作对,他竟又抬起另一只手,指节分明的手指缓缓一拢!
凰殇昔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手臂的重量一空,因为这次的内力并没有暗含杀意,她一个不小心就给中招了。
东陵无锦接住东陵梵湮抛过来的琐月,面对被掌风刮得紧闭的房门,吃了闭门羹的他顿时气得牙痒痒!
这有色性没人性的小子,见了自己的女人连皇叔叫啥都能忘!
简直要气死他了!
屋内——
凰殇昔在看清眼前事物的时候,自己就已经坐到了龙塌上,而那个高贵傲然的那人,正挡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鄙夷她!
对,就是在鄙夷她!
“真没用。”
他淡淡的口吻,可是声线中的嘲讽意味十足十!
他那种高高在上傲视一切,将一切都当初蝼蚁的表情,真的让她想过去往他的脸上揍几下!
她猛地抬头正要以同样讽刺的语气反驳,在触及到他看着自己暂且不清楚是哪只脚腕的时候,她才明白他说的“没用”指的是她自己受伤的事情。
思及此,心中也不否认真是自己没用才被曲儿给抓伤了,于是,她闭嘴,噤声。
她也不行,谁知道那曲儿发的什么疯,都倒地了还扑过来抓她,用指甲来抓她!
若不是她心中着急,那一脚绝对踹死那不知死活的宫婢!
凰殇昔心中也在愤愤不平,忽然停止了想法。
她眨了眨眼睛,转眸想了下,总觉得这件事好似跟他没多少关系,他弄个嘲讽她的表情是几个意思?
想到这,她突然觉得东陵梵湮好像有点多管闲事了。
正要张口说些什么,骤然感觉自己的双腿似乎被什么力道给抬了起来。
一阵暖流绕着她双腿的脚腕,最后直接进入了她那只被曲儿指甲抓伤的脚腕。
某股舒畅的感觉过后,她脚上猛地传来一阵刺痛,体内好像有股什么在排斥那阵暖流,两者在她体中相互较量,她颤了颤,不由得缩了缩腿。
一只大掌握住她的脚踝,她抬眸,对上的是东陵梵湮那双暗沉带着嘲讽眸子。
温厚的掌心传递着他的温度,暖暖的,跟舒服,也让她很舒心。
只是若眼前之人不是东陵梵湮,她或许就可以安心地往榻上一躺,补个美美的觉了。
她不悦地睁开他如葱般的玉指,从榻上跳了下来,悻悻稳住身子,不惧地对上他的视线,蓦然一笑。
“嗯,本宫的确很没用,若皇上只是为讽刺一下本宫很没用的话,现下皇上已经说完了,那本宫是不是可以走了?”
话音未落,凰殇昔就往外走去,东陵梵湮攥住她的手腕,没说话,就那样蹙着眉,定定地看着她,眼神中还透露着一股寒意。
大掌是带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
“陛下还有什么事么”凰殇昔外头看过去,脸上看不出又怎样的表情。
东陵梵湮皱眉,沉吟半响,潋滟的薄唇勾了勾,“朕什么时候让你走了?”
“……”凰殇昔眼帘下垂,东陵梵湮,你脑子真的没病?
凰殇昔吸了口气,困难地笑了起来,“陛下不让臣妾走是要吩咐臣妾什么还是臣妾没有做什么?”
东陵梵湮没说话了,一双好看诱人深入的魅眸一瞬不瞬地睨着凰殇昔的脸,暗沉幽森地若古潭水。
凰殇昔又道:“陛下不说是没有任何吩咐咯?”
“……”
“没有吩咐那臣妾可以走了么陛下?”
“……”
“不说话臣妾就当您默认了喔!”
东陵梵湮已经什么也不说地看她,然后某后,当真是迈开了脚步把东陵梵湮的意思当成了“默认”!
凰殇昔走出第一步的时候,一个念头就闪过了,这个男人出来之前一定被门夹了脑袋!
一阵风猛然扫过,一股力道攥住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往后扯去!
她站立不稳差点儿就要摔下去。
最后是跌进了某个充满龙涎香的怀中。
“东陵梵湮,你又想做什么?能不能一次说话?本宫现在很忙!烦透了!”再次被阻截,凰殇昔终于忍不住低吼了过去。
一两次还好,她还能忍忍,可是这都三次了,这男人无缘无故不让她走,什么也不说,就是不让她走!
不知道她现在忙着给琐月找御医?眼下居然还要来招惹她?她是真的被接二连三的事情烦得头疼!
她语气很冲,东陵梵湮不止眉间的折痕深了,胸口处一簇无名火瞬间被她点燃了,甚至还有烧得更旺的架势!
他攥住她的手腕将她甩回榻上,随即高大的身躯朝她压下,大掌桎梏住她双手手腕,火光跳跃的黑眸紧紧锁定着她。
那双眸像是狩猎的虎,闪烁着危险的光芒,眼底是掩盖不了的滔天怒火,那恨不得将她活吞的架势让她的小心脏禁不住抖了一下。
他冷笑,口吻森冷,“朕说过,让你别用那种口吻与朕讲话!”
他猛地低下脸,就要朝她唇瓣咬下去,但是看到她依旧臃肿的唇,他眸子微烁,当机立断,撕开她脖子的遮掩,狠狠地一口咬了下去!
忙?
忙着给那宫女请御医?那朕寒毒发作的时候,怎么就不见你请来御医?!
朕难道就比不上一个宫女?
凰殇昔,朕在你心中是不是就这么廉价?
愈来愈愤怒,东陵梵湮都感到怒火在他身上燃烧,嘴上的力道分毫不松,愈来愈紧!
凰殇昔挣脱不了,咬唇忍住,但因为疼痛,身子微微颤了起来。
不知是口中的血腥味太多,还是因为她身体的颤抖,他竟是松开了她,有些怜惜地舔了舔被他咬破的伤口。
他没有抬脸,保持着同样的姿势压着她,许久,他的声线中终于消散走了那铺天盖地的怒意,什么感情也听不出了。
“记住,别再有下次。”
言毕,他倏然起身,再也没说什么就朝外走去,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寝室内,凰殇昔在捂着脖子坐了起来,脑中被方才的他弄得一阵困顿。
她听过“喜怒无常”这四个字,可是她就是没见过这么喜怒无常的人!
变脸变得比翻书还快,上一秒还恨不得撕了她,下一秒就给她提醒,心平气和地走了?
她甩了下脑袋,猛然想起她似乎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于是急忙起身奔出去,看到琐月正被东陵无锦抱着,她顿时松了口气。
东陵无锦看见她一身完好地走出来,只有脖子上多了个咬痕,愤愤地瞥了她一眼,想着是不是该趁东陵梵湮不在动手?
但是他又想起东陵梵湮出来时那惨白的脸色,登时什么也顾不得,把琐月往凰殇昔那边一塞,就匆匆往某个方向飞身而去。
凰殇昔目光淡淡地看着他离去的方向,唇角略微抽搐,为什么她好像在东陵无锦眼底看到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凤鸾宫。
“唉,娘娘啊,老臣之前已经说过,琐月姑娘受惊过度,导致神志不清,现下昏迷不醒,极有可能是清醒之前看到了什么,加重了病情啊!”之前给琐月看过病的太医摇头直叹。
“太医直说无妨。”凰殇昔敛眉道。
她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
只见太医长叹一声,收起来诊治工具,摇头道:“皇后娘娘,恕臣医术尚浅,琐月姑娘的病情,老臣无能为力。”
茗碎面如死灰,若不是有妽岚在旁,她估计会跌倒在地了。
凰殇昔脸色如常,几乎看不出变化,只有她拿着杯子的手一点一点收紧,手背青筋暴露,整只手都微微变了色。
过了好久,她尽量平静地问:“太医,就真的什么办法也没有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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