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朕有十成把握与他们同归于尽
夙浅芯气极,指着凰殇昔胸口的箭道:“谁说的?这公子明明就不是嫌弃我!明明就是嫌弃要抱着你!你看你这要死不死的模样,这支箭插进的是你左胸,谁知道你会不会突然死了,要是死在别人怀里,谁不厌恶?”
东陵梵湮终于将视线移到夙浅芯身上,夙浅芯该感到高兴的,可是她却高兴不起来,因为他看向她的目光,带着凛冽的戾气,宛若看一个死人一般。
她惊得后退一步,心底害怕极了。
害怕归害怕,她不明白自己说错什么了。
就连围着举火把的人都感觉到了东陵梵湮散发的阴气和杀意,太重!太明显!
可是当事人凰殇昔好似不将这人当回事,扯了扯东陵梵湮的衣襟,将脑袋靠在他胸前,低声道:“夫君,这里好痛。”
她抚上受伤的左胸,“能走么?”
东陵梵湮低眸看了她一眼,她虚弱地靠着,显然有些力不从心了,了然,二话不说举步往外走。
他看得出,她的虚弱不是装的。
看着东陵梵他那样紧张凰殇昔,夙浅芯先是一愣,随即紧紧地攥住自己的手。
“私闯我族领地,不负点代价,本公子岂会让你们走?”
一道如天籁般好听悦耳勾人心魂的声线落下,立刻有人飞身过去将东陵梵湮团团围住,阻止他前行。
东陵梵湮脚步不停,闪身从这些人身侧走过,一群人还没发明白是怎么回事,仅一眨眼,东陵梵湮已经走出他们的包围圈。
纱帘骄子中的人儿发出一声轻笑,从这好听的声线中不难猜出里面的人儿有多绝世的容貌。
这等神秘莫测的轻功,真让人极度啊。
骄中人儿换了个姿势,优雅地伸出一只如玉无瑕的手,一阵气流在其手中凝聚,瀑布的流水骤然朝东陵梵湮转袭而去。
东陵梵湮眸光一沉,正想躲开,身子微微一顿,当恢复过来的时候,如剑般锋利的瀑布已经几乎冲到眼前,根本无法躲开了。
夙浅芯一惊,正要使出内力替东陵梵湮挡过去,而就在这时,凰殇昔倏然咬唇睁开眼!
“哗啦——”
瀑水凝聚冲刺过来,击中那瞬并没有带出血液,而是在靠近二人有几步的距离时,收到强大的内力撞击,化为水珠散开,散了力道。
东陵梵湮完好无损地抱着凰殇昔站在原地,连衣角都没有弄湿,唯有凰殇昔顶着一张惨白无力的面容,一手抚上左胸,唇角隐隐有殷红色液体溢出。骄中的人只出了一击便收回手,夙浅芯松了口气。
东陵梵湮慵懒地转身,森冷的目光凝向方才出手的轿子,眼底深处凝化出阴冷的杀气,幽森而危险,宛若巨大深不见底的沼泽。
凰殇昔喘息得急,额上细汗密密麻麻,东陵梵湮感觉到,将她搂紧了,眼底阴郁更浓。
凰殇昔气喘吁吁,扯了扯他前襟的衣服,靠在他胸前,虚弱低声道:“你内力被压制了,不要和他们硬碰硬,不然吃亏的是我们。”
她也不是傻子,这么多天自然发觉东陵梵湮没法使用内力,不然第一次遇刺的时候他就不会让她出手,虽然他好像也是在引出她体内的内力。
可是以她对他的了解,这么高傲强势的男人,断然不会躲在一个女人身后,而且他多次无缘无故身体变冷,还有在神庙毁了自己的住处,她隐约能猜到什么。
这男人应该是中毒了!
而且有人朝她射箭的时候,以他的能耐,他若要救下她,何必以身冒险,只要动动手指便可。
还有便是……她能感觉到他的内力被一种不知名的力量压抑不能发挥出来。
而且这男人受伤了,伤到哪了……
她若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腿部!
东陵梵湮没回话,如黑琉璃般璀璨的黑眸瞥了她一眼,旋即望向洞穴里的那群人,忽然冷冷地勾起唇。
他傲然冷嗤道:“在朕的龙鳞,有什么地方是朕不能去的?”
短短一句话,就将属于他那种浑然天成的威严和狂傲表现得淋漓尽致!
夙浅芯愣神,她听到这句话的第一反应不是考虑东陵梵湮的身份,而是被他霸气侧漏傲视一切的气质给深深吸引了,特别是那磁性低醇的声线,第一次听到有人的声线能这般勾魂蛊惑人心。
从他的声线中都能听出他睥睨苍穹让人不禁折服的来自骨子里的属于强者的高傲。
四下之人一片哗然,将平静肃然的洞穴喧闹起来。
朝凰殇昔出手的那人,听到东陵梵湮的自称也有片刻失神,从东陵梵湮和凰殇昔的气质中,他能料到身份不凡,应该是皇室众人,毕竟江湖哪怕是大宗门,也没有他们与生俱来的高贵大气。
可他没想东陵梵湮会是龙鳞的的皇帝!
拇指与其余四指相互慢慢摩挲起来,另一只玉手手背碰到自己的嘴唇,眼角微微上扬,不笑而魅。
龙鳞的皇帝……东陵梵湮……原来是他……
“龙鳞皇?”骄中人儿轻念道。
“咳咳……贵公子……咳……对我家夫君有何指教?”凰殇昔回。
夙浅芯是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望向东陵梵湮,咋舌道:“你……你是皇帝?”
东陵梵湮不答,目光深沉,如鹰般犀利冷然的眸子盯向那两顶轿子,一定气息平静而另一顶……气息紊乱。
凰殇昔一笑,似讽非讽道:“怎么?我家夫君不像?”
夙浅芯一口银牙险些咬碎,瞪向凰殇昔:“那么说……你龙鳞皇后?”
凰殇昔笑得更灿烂了,“怎么?本宫哪点儿不像?”
哪点儿都不像!夙浅芯咬牙切齿,可为了保持淑女,只能硬生生憋回这口气。
凰殇昔冷笑,既然东陵梵湮已经摊牌了,她也不好再装下去,暴露身份也没什么不可的,除非他们运气非常不好。
“咳咳……既然贵公子知晓我等身份……咳咳,公子也,咳……不想惹上朝廷吧?”
凰殇昔时不时咳几声,听她说完这话,着实不容易。
“本公子怎知你们在说真亦或是捏造的?”
“咳……皇帝的身份谁敢冒认?咳咳……不信,你且看看这个。”
话音未落,凰殇昔伸手往东陵梵湮腰间别带的玉佩伸去东陵梵湮瞥了一眼,不帮助也不阻止。
摘下玉佩,凰殇昔直接朝一顶轿子抛去,心口一痛,她暗自掩了下去。
“果然是龙鳞皇……”接过玉佩后片刻,轿中人轻声道。
这一声代表的意思不言而喻,有很多人的脸色微微变了变,确实,他们的确不想惹上朝廷,特别还是皇帝!
“寐,真的是龙鳞的皇帝?”另一顶轿子中几乎不说话的人终于又开口,从语气中不难听出她的激动之意。
“无假。”被唤为“寐”的男子淡淡道,将玉佩又抛了过去。
凰殇昔接过,塞进东陵梵湮怀里,“既然已确定,咳咳……阁下是不是该让我们出去呢?”
她虽然重伤,但话语也用得极为巧妙,她说得“让”而不是“放”,即使处于劣势,他们也绝不会让主导权落到别人手中。
“谁告诉你们,本公子确定你们是皇室的人就让你们走?”
“寐!”夙浅芯唤为姑姑的人语气颇重地朝寐呵了声,但显然,寐并不买她的账。
“咳咳……这么说阁下是想与朝廷为敌?请问一下,阁下确定有足够的人力物力财力与朝廷为敌么?”凰殇昔因为说得太多了,脸色白了几分,声线也明显虚弱了。
“激将法对本公子无用。”寐并无恼怒,依旧我行我素。“要走也不是不可以,但你们需要留下一点儿东西。”
不用想也知道“一点儿东西”肯定不是普通,估计是要见血的。
凰殇昔不甘示弱,强撑倔强道:“本宫不喜欢被人威胁,公子,本宫不妨告诉你,崖顶上是我皇室的亲兵暗卫,我们不小心摔了下来,宫里肯定派人来找,至于会不会发现公子这里的洞穴,本宫也说不准呢。”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一句话下来,她是忍得很艰难才把咳嗽忍住的,输什么都不能把气势输了。
“威胁本公子?”尾音被拉长了。
“公子你说呢?大家彼此彼此。”凰殇昔笑。
“本公子讨厌被人威胁,若本公子把你们的命留下再把尸首送回去,又有谁能找得到这里?”寐邪妄道。
“咳咳……公子想得太好了,别以为我龙鳞朝廷之人如此无能,这么明显的事情不会起疑。”说完,凰殇昔就掩嘴咳了数声。
东陵梵湮魅眸半眯,睨着某一顶轿子的眼中划过一抹凛冽的杀意,俯首靠在凰殇昔耳畔,低声道:“怕不怕死?”
凰殇昔仰首,目露轻蔑,“这个问题你不是很早就问过了么?”
东陵梵湮眼中闪过一抹笑意,俯首在她干燥是唇上旁若无人地轻啄了一下,“不怕死……朕有十成的把握与他们同归于尽。”
他从来不做没有完全把握的事。
凰殇昔此时也不介意被他轻薄,反正都要死了,别一个就自己的人轻薄一下又能怎样?
说实话,她对他并没有太大的恶意,顶多就是看不太惯他罢了,对于他的吻,被吻多了,她也没有了厌恶的感觉,最多也就有点儿抵触罢了。
她一手揽到他脖子后,按下他的头,也学着啄了一下他,对上那双深邃的黑瞳,魅笑道。
“能让皇上为本宫垫背,不过一死,有何可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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