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身不由已

抚远将军终于松了口，神色有些释然了。“皇后怀的是个女娃娃，也是我的亲外孙女。可是燕凌向来不喜女孩子，觉得其无用。更何况是皇后生的……有我这个强大的母家在，他势必会忌惮。

我怕孩子会保不住，所以用外头的男娃娃，给她换了过来。突如其来的一个孩子势必会引人注目，我身在京城，难以脱身，燕凌帝身边的人察觉这个孩子的突如其来，所以身为军师的南荣穆，不愿让我们落于危险之中。

南荣慕想起来了家中夫人刚生的孩子，所以一狠心便把两个孩子给换了回来。把他的亲生女儿交给我了。”

抚远将军眼中混沌，似乎看到了那一片死亡，痛苦的地方。“燕凌帝答应了要放了我们，不削番。二是保证让我的女儿此生成为唯一的皇后。我动心了，所以也收兵。就在我带着娃娃离开之时。他突然反悔了，派人追杀我们，南荣慕拼死抵抗，终于还是死在刀剑之下。

我带着孩子逃亡着，经过一个南荣府附近，便把帝糸交给了靠谱的人，送回了府中。回了江城……燕凌不放过我，放火烧毁了江城，后来起了桃花瘴，派的杀手也都丧命在此地，因此才收了手。”

剩下的便是直至今日才得到了消息，直至今日才见到了他们。

萧煊了然的挑了眉。

“南荣哥哥！”世倾惊喜的从屋子里跑出来，结果看到的却不是她心心念念的南荣哥哥。

还有一个不曾认得的老人，眼中泛起来了泪光，紧紧的盯着她。

“你南荣哥哥回房了。”沈意出声解释道。

世倾才微微点了头，目光落在抚远将军的身上，“是您救了我吗？世倾在这里谢过您了！”

行了一个大礼，蹲下来的身子。抚远将军赶紧把她扶了起来，“孩子……孩子！”

叫着却说不出什么话。曾有一言叫近乡情怯，他这样欣喜又小心翼翼的样子，像极了这句话了。

与此同时，红染被黑豹扶着出来，面色虚弱的扫视着所有人，只是目光触及了萧煊才微微收敛了一些忌惮。“红竹呢？”

这样一说，抚远将军全是了然了。她应当就是南荣慕在外面生的孩子，自己曾经见过的女娃娃，外面那个便是后来生的男娃娃咯。

“他喜欢后面的一片竹林，常在那里待着。”

红染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每一次动弹都是伤及筋骨的痛意，却狠下心一把推开了黑豹，跑了出去。

沈意同萧煊递了眼色，两个人也紧跟着，出去了。

房中便交给祖孙俩人，好好说说话吧。

只是谁也没有注意到，红染出房门前对南荣倾的最后一撇，里面是藏匿不住的杀意。

竹林之中，红竹戾气极重，招式之中皆是杀意，落叶纷纷，每一帧落叶，都被剑气所伤。

行之诡步，姿态奇异。

面上不似从前他的漫不经心，而是沉浸于黑暗的意味。

红染看到他的一瞬愣怔住了……

这是母亲传下来的剑法，却隐约不像。更多的邪与杀意，行云流水之间更多的折磨，一刀致命之后，不愿意放过，把所有的恨杀都释放出来。

像是……走火入魔。

“红竹！”红染靠着树，大声的呵住了他。

红竹面具一样无表情的再起杀意，剑锋穿过碍眼的竹叶，直直冲着红染而来。

如今身受有伤的红染，功力不足三成，若是他这样一击，便是要丧命的。

剑锋离她的眉心不足一尺之地，红竹终于醒了神色，面上不经意的抽动了一下，恢复了入初自然。

瞬间收了手，背剑在身后。转身而过，踏上了树干，十成的力抒了出来，避免身上的凌厉之气，伤害到了她。

粗壮的树干应声倒下，压倒了后面一片的竹子。

红竹站在断树之旁，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之人，“阿姐……”

红染没有大树依靠，身体酸软，正要倒下之时。红竹赶紧伸手去接，不过迎接他的是红染狠狠的一巴掌。

“啪……”所有的力气，都集中在了右手上，狠狠的扇在他的脸上。

“如今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嘛！”红染呵斥着他，自己身子却一软的倒在了地上。

红竹头侧向一边，漆黑的发遮挡住了眼睛，垂在袖口的手，紧紧的攥着。

“你说，为什么不辞而别。竟然不怕死的闯了江城！”红染盛怒之下，便是隐隐的悲哀。

只不过，她已经认命了。

“难道姐姐甘心？”红竹的声音响起。“甘心从始至终都是个没爹的孩子，从始至终都只能守着回忆过日子？阿姐……我不甘心。”

“有什么不甘心的！”红染呵斥着他，却是有些心疼，眼泪直直的落了下来。若当真是心甘，释怀。又如何会落泪呢？

“是谁家的谁，这个名头重要的？你只要记得你是红楼的人，你唯独有一个母亲一个姐姐，剩下的放下，放不下又如何？都不是你的……”

“呵。”红竹嘲讽的笑了一声，终于抬起来了脸，面上是笑，笑容却如此的委屈。“若是姐姐释怀了，为何跟踪接近南荣倾的任务，自己不做而是交给了一无所知的我……”

红染诧异的瞪大了眼睛……原来，他是这样想的。不过却不能做太多的解释了。

红竹同南荣倾的针芒相对，不仅仅是一种遗憾，和毁掉了自己生活的愤恨。

更多的是，为什么偏偏是你？明明不愿意怪罪于你，可是这样的自己，像是背叛了家人，颇为难过。多时相处，隐约的默契，如今却要倒戈相对。

我不想杀你，可是现实逼迫的我，不得不低头了！

“阿姐……一开始我为什么要活着。”

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红染有些心凉，自己保护多年的弟弟，认真守护着。任由他潇洒了这么多年，所有的国仇家恨都是自己承担的。可是为何……他竟如此堕落。

“你若是想，我便给你一个理由！”红染轻笑了声，这个秘密她准备是埋藏多年的。

连同的仇恨的种子一起腐烂的。然后削肉踢骨，留下一个完整的，干净的红竹。肆意的活着。

“母亲被江湖仇家所杀，正巧不巧的。仇家是葛婉仪。”

如同五雷轰顶一般，这一次红竹不得不恨……南荣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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