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诬陷告状
第九十章诬陷告状
楚凌玥听了这事，在自己院子里笑得肚子疼。
这日，兰溪在厨房拿了糕点往玲珑苑里走去，正碰上孙琼禾身边的一个小丫鬟秋香。
秋香平时跟着孙琼禾跋扈惯了的，盯着兰溪手里的糕点，顿时笑意全无，开口叫道：“你站住！等等！”
兰溪停了下来，转头看着她道：“何事？”
“你这是给大小姐的糕点吗？”
“是与不是，与你何干？”兰溪冷哼了一声，转身要走。
“你不知道现在府中上下节省用度，别人都吃桂花糕，怎地你们大小姐金贵些，吃得上这雪梨糕？”秋香心里一阵郁闷，主子们的东西少了，她们的东西自然也少了，平日里东西多，剩下来的孙琼禾顺手就会赏给她们，现下好了，什么也得不到便罢了，还得被平白无故地骂一顿。
兰溪笑了笑道：“厨房给的，你若是不满，自己去问啊。”
“有什么好问的！”秋香瞪着眼睛道：“这雪梨糕是侯爷和老爷才能有的，定是你偷拿的！”
“不过是一盘雪梨糕，有什么好偷的？”兰溪也怒了，转头讽刺道：“秋香，你不会是太久没嗅到好糕点的气味了，怎地目光变得这样短，一盘雪梨糕也值得你去偷了？”
“你说什么！”秋香脾气上来，伸手就将兰溪打了一掌，顺手扯了她头上的簪子，“嘴巴放干净点！谁偷了？！和你们主子是一个德行，张口闭口随便就能颠倒是非黑白！”
兰溪的簪子被扯掉了，刚梳的发髻便散了下来，垂到了肩上。
她侧头一看，顿时怒意翻涌，“秋香！你今日这是要故意找茬了？”
“谁故意找茬自己心里是清楚的！你若是不张口污蔑我，我能担得这个找茬的名声？”秋香讽道。
兰溪转身就将糕点放在了一旁，伸手也将秋香的头发一扯，直接拉上了她的发根，使劲往旁边一拽，秋香整个人都是一斜，倒在了一遍，一时间竟痛得睁不开眼，只会瞎叫唤：“兰溪！你这个贱人！这个玲珑苑就属你花枝招展！打扮得比主子还俏丽几分！日日寻思着勾引谁呢！是不是想爬上老爷侯爷的床争个姨娘来当当才算完！”
“你嘴里还能干净点不？脏成这般摸样，让我帮你洗洗？”兰溪气极，眼眶一红，但是气势却不输，一路扯着秋香到了井边，伸手就将半桶没有倒完的水，尽数倒在了秋香的身上，自己身上也沾了一些，满是狼藉。
秋香尖叫一句，蹦开。
“你！”她盯着兰溪，身上的衣服还在往下滴水。
“我什么？傻到不认人了？”兰溪理直气壮地回着，看着秋香满身的水，大快人心。
“你等着！”秋香撂下一句狠话，转身便往孙琼禾住的院子里跑去。
兰溪这边虽然解气，但是静下来不免多思。她知道这秋香若是回去告了孙琼禾，孙琼禾要处置她一个下人还是极为容易的，何况孙琼禾这几日正找着由头要来和小姐对着干呢，她不能就这样给了孙琼禾把柄。
思忖再三，兰溪决定自己担下这事儿，不告诉小姐，到时候人来了，要杀要剐冲着她来便是。
“哼。”兰溪抖了抖自己脚上的水珠，返回了原处，将雪梨糕端了，依旧往玲珑苑走去。
进了苑，她将糕点放在案几上，冷不丁背后出了一道声。
“你这头发又是新想出的什么古怪玩意儿？”楚凌玥路过她身边，随口问了一句。
“啊！”兰溪净想着躲着她，楚凌玥一出声，就吓了兰溪一大跳。
“你一惊一乍做什么？”楚凌玥看了她一眼，停下了脚步，上下打量着，迅速抓到了敏感点，“你和人打架了？”
“没……”
“说实话。”
兰溪咬咬牙，只好将事情的原委都说了一遍。
楚凌玥听罢，沉吟片刻，“带上雪梨糕，跟我走来。”兰溪不明所以，只能带上了案上的雪梨糕，跟着楚凌玥，一路到了沈碧湘所在的院子。
还没进院门，里头就传来一阵哭闹声。
“求夫人做主！兰溪偷盗诬陷我不成，反而将奴婢伤成这样！奴婢一路破烂衣裳回去，被好多人看见了，这清白从此辩不清了！”秋香的声音传了出来。
随后是孙琼禾的：“奴才会这么嚣张，一定不会是自己敢这样的。夫人，你倒是说说，所有院里的人都老老实实地吃着桂花糕，怎么偏偏玲珑苑就有了雪梨糕呢？人人都知桂花糕干涩难以下咽，我们只能吃这种东西，她却有好的享用着，是什么理儿？这事儿这么多人看着，夫人可不能偏帮了。”
“我来告诉你为什么有雪梨糕！”楚凌玥的声音越过人群，清亮地打在了屋内所有人的耳朵里。
她缓步走了进来，边走边扫了一眼正跪在地上的秋香和在座位上狠狠朝她瞥眼的孙琼禾。
“今日好生热闹。”楚凌玥笑了笑道。
沈碧湘伸手握了楚凌玥的手，疲乏地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开口道：“你可算来了。这屋子里乌烟瘴气，隔三差五便要上一出戏，我还真有些乏了。”
楚凌玥拍了拍她的手，转身对着跪地的秋香道：“哟，这衣服怎么破了？”
“兰溪给扯的！她栽赃不成便动手打人！”秋香带着哭腔。
“你胡说！我没有！”
“谁可证明你没有！”秋香扯着喉咙道。
“我啊。”楚凌玥笑道。
秋香一愣，“大小姐你……”
“当时我就在边上，你怎么不告诉大家这事儿呢？”门口围着一堆看热闹的下人立刻一片哗然。
秋香急了，“你胡说！你根本没有……”
“谁可证明我没有？”楚凌玥笑着反问。
哑然。
孙琼禾坐直了身子，咬牙看着这不争气的奴才，笑着道：“这些下人们小打小闹的事情便过去了，但是有一事，还是得给个说法的。”她将秋香的陷害轻易给掩盖了过去，反而说起了雪梨糕的事情。
“这事情姨母想知道，倒也简单。”楚凌玥转身道：“承蒙舅舅慈爱，这几日天儿突然凉了些，凌玥这几日感染了风寒，都是这身子骨不争气……舅舅听说雪梨能止咳，凌玥嗓子火烧了一般疼痛，什么也不能吃，舅舅便将自己的那一份糕点给了我。这个解释，姨娘可还满意？”
孙琼禾一愣，有些尴尬。
楚凌玥却没打算就此放手，事情是孙琼禾挑起来的，她敢用她那储备不多的脑子来触碰她的怒火，就该有承受后果的能力。
“下人们小打小闹的不要紧，这一状告到夫人这儿，不分青红皂白赖死再说，这也算是小打小闹？一份雪梨糕而已，姨娘也真是……有心了。”最后三字说得暧昧不明，腔调怪异，任谁听了都很难不去联想其他。
众所皆知孙琼禾对克扣用度的事情多有不满，今日之事，恐怕又是她因为心生不满而徒惹事端。
孙琼禾立刻涨红了脸，有口难辩，自己确实是一听见这事便以为抓住了把柄，立刻过来了，没多想，谁知竟是这样……
“兰溪，过来。”楚凌玥开口道。
兰溪立刻走了过来。
楚凌玥看着她道：“你把今日的情形都细细说了，一点儿都不许落下，免得大家有什么误会。”
兰溪便添油加醋地说了，说到秋香的污言秽语，孙琼禾都不禁怒视。
秋香急道：“奴婢当时不过是急了辩解几句！气头上的话哪能作数！兰溪是直接动了手，将奴婢脱到井边好一顿打……”
“谁先动的手？”楚凌玥问。
“秋香动的，拔了我的簪子。”兰溪道。
“好！”楚凌玥立刻鼓起掌来，十分响亮的几声。
“就算是秋香先动了手，你看看她都成什么样了，用得着下手这么狠吗？”孙琼禾瞪眼道。
楚凌玥的掌声还未歇，边鼓着掌边朝孙琼禾走近，微微凑近了，笑道：“这世上，没有还手还论轻重的理儿。你出手了，就该承担后果，若人人都像孙姨娘这般心地善良懂得分寸，那这世上就没有那么多纷纷扰扰了。”孙琼禾脸色一白，听懂了楚凌玥话里的警告。
“好了，都别争了。”沈碧湘看楚凌玥也差不多说完了该说的，这才出来调停。
孙琼禾将抱怨之言止住了，动了动唇角，忍了下去。
“今日之事就到此结束，我不希望还能听见什么人在外面说克扣用度的事情。这本就是为整个府里好，要按着你们之前那个用度来，就算是侯爷的俸禄用光了，也未必能填满一个吃食的洞。”沈碧湘慢悠悠道。
孙琼禾现在就算是再不满，也不能出声辩驳。她转头看见那些下人全都用了然的眼神看着她，顿时怒意翻涌。
“还有一事。”沈碧湘突然笑了笑，和蔼地望向孙琼禾。
孙琼禾心下一凛。“方才的桂花糕，孙姨娘是怎么说的……我有些忘了。”
楚凌玥立刻接口道：“姨娘说桂花糕干涩难以下咽。凌玥斗胆，常常不明白姨娘为何这样难为自己，难以下咽就不用咽，不喜欢吃的菜，勉强自己强吃了是什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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