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李治来了
公元650年，永徽元年，春
侍奉了四代帝王的王公公病重，他虚弱地躺在床榻上。新皇李治听闻，特来探望。
“老奴见过陛下，未能起身相迎，还望陛下恕罪！”王公公勉强支撑起上身，问安道。
“王公公，你别起了，快躺下。”李治来到床边，落座，见王公公面如枯槁，有些诧异。
“王公公，朕听说你病得很重，就过来看看你。”
“劳烦陛下惦念，老奴荣幸之至。”
“王公公，你侍奉了四代君王，辛苦了，朕来看看你，也是应该的。朕还记得小时候，还骑在你的背上玩耍过呢。”
王公公欣慰地笑着点点头，道：“是，想不到陛下还记得。”
呼，王公公吃力地喘着气，试探地问：“陛下，老奴自知命不久矣，斗胆想问陛下一件事。”
“何事？”
“敢问陛下可还记得武才人？”
“当然记得，她现在在感业寺，朕本打算过些日子亲自去感业寺接她回宫。”
“陛下，武才人不在感业寺。”
“不在感业寺？这，这是怎么回事？”李治很是诧异，心中不由地担忧起来。
“当年，先皇驾崩前，给了老奴一道密旨，就是关于武才人的，先皇不忍武才人青春年华就出家为尼，就让老奴秘密把武才人带到了长安的一处宅院，安置妥当。”
李治又惊又喜，道：“这么说来，武才人并未削发为尼。”
“是的。先皇还说，准许武才人改嫁。但武才人不愿，执意要为先皇守节。”
“那，现在武才人身在何处？”
“陛下莫急，老奴会把武才人的地址如实禀告给陛下。”
几日后，王公公病逝。李治自打从王公公那儿得知了如意的消息，就开始心事重重，本打算等到夏天再接如意回宫的，现在看来要计划提前了。
这天，李治带了自己的亲信张离和几个侍卫，微服出宫，来到了王公公给的地址。
此刻，水秀正坐在院中的椅子上休息，只听砰地一声大门被踹开了，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冲进了院中，武阳阻挡不及，被张离一把钳住。
水秀大惊，赶忙站起身，惊慌失措地看向来人。只见，李治随后走了进来，他一眼望到了水秀，欣喜若狂，三两步踱到水秀跟前，一把拉起水秀的手，疾呼道：“姐姐，朕来了！”
额，朕？水秀一脸懵，但看眼前这名陌生的男子满脸笑意，不像是要伤害她的样子。
“你是？”
李治一怔，失望道：“姐姐，才一年不见，你就不记得朕了？朕只是续了胡子，你就认不出来朕了？”
朕？听戏文里讲，皇帝一般自称朕！难道，这个男子是当今陛下？这，这可能吗？
水秀一脸迷惑，又不敢贸然开口，故作思考，试探道：“你， 你是？”
“朕是李治啊！姐姐，你真的认不出来了？”
李治？哦，对了，当今皇帝的名讳就是李治！难不成这个男子真是当今陛下？
水秀索性大胆尝试，冲着李治恭敬地行礼，道：“武才人见过大唐皇帝陛下。”
“哈哈哈，姐姐，你终于认出朕了，刚才吓了朕一跳。”
果然是当朝皇帝！水秀暗自庆幸自己赌对了。
“陛下，您怎么会找来这儿？”
“姐姐，还记得一年前你离宫那天，朕就说过，一年后定会接你回宫，朕今天就是来兑现诺言的。”
额，水秀心中起疑：这是什么情况？武才人不是先皇的才人嘛！怎么跟这个李治似乎交情匪浅，李治还拉着她的手，难不成，难不成武才人和李治之间有私情？
“哦，媚娘想起来了，不过，陛下，媚娘可是先皇的才人，怎么跟您回宫？”
“这个嘛，朕也想过了，姐姐先跟朕回宫，朕再慢慢谋划，朕定会给姐姐一个名分，不过，这中间长孙舅舅一定会反对，到时再说。”
长孙舅舅？那就是长孙无忌了！看来武才人跟这个小皇帝之间果然暗通款曲！想不到这个武才人深藏不露，挺厉害的！水秀不由地暗自窃喜起来。
见水秀面露难色，李治劝道：“姐姐，你别犹豫了，跟朕回宫，这里不是姐姐的天地。姐姐，你不要有所顾忌，纲常伦理这在大唐不是什么信条，父皇他自己都没遵守，他不也娶了自己的弟媳嘛！朕为何不能效仿他！”
额，李治的话倒是提醒了水秀！这么个小宅院怎么可能是她水秀的天地！应该去皇宫内院看看！
“那，好吧。”水秀故作勉为其难道。
“太好了，姐姐，你这就跟朕走吧。”
“额，好。”
李治拉着水秀的手，就走向大门，路过张离身边时，张离着急唤道：“媚娘！”
水秀一怔，扭头看向张离，迟疑了一下，松开李治的手，走到张丽身前，小声道：“等我在宫里站稳脚跟，再来接你入宫，等我！”
有了水秀的承诺，张离的眼神坚定了不少。随即，水秀便跟着李治离开了院落。而跟在李治身边的张离则有些疑惑地睨着水秀，心中起疑：才一年不见，这个武才人怎么好像变了个人！怪怪的！
咸阳
渭水从上游宝鸡流到下游咸阳。而去年年底被灭口的如意就是顺着渭水，被冲到了下游咸阳。也许是天无绝人之路，如意在咸阳的河边被人救了起来，抢救了三个月，终于保住了性命。
这天，昏迷了几个月的如意终于缓缓睁开了双眸。
“如意姑娘，你可算醒了。”一道陌生的男声倏地响起。
脑袋混沌不堪的如意看向走近床边的人，是个约莫三十几岁的中年男人，好陌生的一张脸，他是谁？他怎么认识自己？自己这是在哪儿？
“我，我在哪儿？”
“这是咸阳，客栈。”
如意蹙着眉头，使劲想了想，被水秀绑架杀害的一幕幕倏地涌上心头，道：“我没死吗？”
“你福大命大，失血过多，要不是遇上我这个神医，肯定去见阎王了。”
“我记得我是被人抛入水中的。”
“是，几个月前我在渭水河边发现了你，就把你救了上来，发现还有口气。”
“原来是你救了我，谢谢。不过，你怎会认识我？”
“如意姑娘，咱俩还真是有缘，那年你落水也是我救得你，时隔十三年，这次还是我救得你，你可欠了我两条命啊！”
“啊？十三年？”如意一脸懵，完全不明所以。
“过了这么久，你不记得也正常。那年应该是贞观十一年，你还只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大晚上的突然跳了渭水，可有印象？”
如意忍着头痛，仔细回想，瞬间往事涌上心头，她仔细看向床边的男子，上下打量道：“是你？那晚就是你救得我？”
男子笑着点头应道：“看来你想起来了。那晚就是我，然后我送你回府，你为了感谢我，还给了我很多首饰，让我当掉。想起来了吗？”
如意点点头，道：“想起来了，想不到这十几年过去了，咱们还能碰上。”
“谁说不是呢，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公子，你叫什么来着？”
“在下郭开。”
“哦，郭公子，想不到你又救了我一命。”
“行了，你别说话了，你现在虽然醒过来了，但身体太过虚弱，不宜说话伤气，好好躺着吧，你得再躺几个月才能下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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