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时宗铭
司机已经在后视镜里看到了他们,他主动下车为两人把行李搬到后备箱里,在车上司机看到时屿就算开了空调也戴着围巾,开口关照了一句,“少爷很冷吗?”
说着他又顺手调高了车内空调的温度。
这句话当然是对着南栖问的,南栖没有和时屿眼神交流,她有些心虚的绕了绕手指,否认道:“不用调高空调,这样就很好,小少爷就是...就是特别喜欢这条围巾!”
可是再喜欢总不能一直围着,现在倒好,可夏天又怎么办?但这不是一个司机需要关心的,司机闻言就把空调的温度调了回来。
司机没有问南栖要去哪儿,极有默契的把南栖带回了当初来接他们的那座公寓楼下。
把行李从后备箱里拿出来后司机还想拎着行李送两人上楼,被南栖拒绝了。
“我们自己拎着就行。”拖着行李箱上楼也不累人。
“哦,对了。”
在司机回到车上准备离开的时候,南栖突然开口叫住他,“帮我转告一下滕佳,我们两个已经回来了,我们两个都挺好的,身体和心理都是。”
她就不再去找滕佳说话了。
滕佳这个人确实不错,安排事情也安排的面面俱到,但南栖每次面对她的时候都有一种自己已经被看穿了的感觉。
能不交流还是不交流吧,南栖觉得自己和时屿生活的这几天,她这个人都变得有些社恐了。
回到了熟悉的公寓,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前阵子经历了雪松村的严寒之后,海城的这点冷意突然变得亲切了起来。
南栖打开窗户让外面的新鲜空气涌进来,又把冰箱里坏掉的东西清点了一遍。
时屿看着她来回的忙碌,突然起身帮她收拾了堆在一起的垃圾。
南栖见到了突然有了一种自家孩子长大了的欣慰感。
可在见到时屿漂亮的脸上出现的那道有些突兀的指印时,欣慰感就变成了愧疚。
她这一天已经心虚愧疚过无数次了。
徐大哥送给他们的山货有很多,被晾干的蘑菇,在当地叫做榛蘑,足足有三四斤,还有一些干果,这本来就是为南栖准备的,她和时屿没怎么吃,徐大哥就一股脑的把东西打包了。
南栖懒得出门,叫了几份水果的外卖,打算放进冰箱里,没想到手机放下没多久,敲门的声音就响起来了,她拍了拍手上的坚果碎屑,推开了门后才发现敲门的并不是外卖员。
很陌生,也很熟悉的脸。
南栖愣在了原地,“您...您是?”
来人穿着厚实的黑色大衣,一头黑发简洁的用发胶向后梳了起来,眉眼深邃,鼻梁高挺,眼尾的浅薄皱纹是岁月刻上的痕迹。
而那双薄唇...则与时屿一模一样。
比起周婕第一次见她时的刻意打量,面前这个男人就显得沉稳冷静多了,他见到南栖之后礼貌的颔首,“你好,我是时屿的父亲。”
他身后的女人探出了头,是几天不见的滕佳。
“小南抱歉,你们刚刚旅游回来本不该这么快来打扰你们,可先生的行程有些满,只有现在有时间。”
时屿的...父亲。
南栖张了张口,“时先生您好,您这是...”
“先生想和小少爷说两句话,小南,你先出来可以吗?”
南栖下意识的点头,时屿的父亲想要和他说话,还轮不着她同不同意,可她又想起之前时屿的醉话,对面前的这个男人也升起了防备心。
“那我去拿件衣服好了。”
她在转身拿衣服的时候拽了拽时屿的衣袖,“可以吗?”
时屿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他把准备扔进垃圾桶里的干花放到了一边,冷静的点头。
南栖这才放了心,把独处的空间让给了时屿和他的爸爸。
门被关上后,滕佳见她面上忧心,一再和她保证,“先生是绝对不会伤害小少爷的,让他们两个叙叙旧,我们先去走走?”
南栖正好有事情想要问滕佳,她点头,笑着道:“走吧,谢谢你费心帮我安排旅游的事情,我请你喝咖啡。”
人情世故这一方面滕佳向来做的很好,她没有推辞,应下,“好。”
而屋子里相对而坐的两人并没有滕佳所说的好好叙旧。
父子俩满打满算已经有三年左右没有见面了,时屿的面色平和,正看着刚刚被自己堆成一团的干花,猜测南栖再次回来的时候也许又会带一捧鲜花回来。
而时屿的父亲正打量着屋子内的装饰,父子两个人的目光是如出一辙的凉薄,时宗铭低笑,“看来你最近过得很好。”
声音低哑醇厚,虽然已经到了中年,不过他保养的不错,岁月的痕迹没有让他衰老,而是增添了几分韵味。
时屿知道这样的爸爸在国外很受那些女人们的欢迎,不仅长得好看,而且家境殷实,还是个总裁,这几年身边的女人并不会少。
这些不是时屿的猜测,住在疗养院的时候,周婕总是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她的丈夫。
然后会目光隐忍,咬牙切齿的向时屿抱怨时宗铭在国外生活的有多好,身边围绕的女人有多漂亮,可当周婕每次去国外找他,他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除了南栖,时屿懒得和任何人交谈,尽管面前这个人是与自己留着相同血脉的父亲。
他闭着嘴,有些焦躁。
他讨厌周婕。
但他更恨面前这位。
时宗铭也不再和时屿寒暄,他慢条斯理的摘下了自己的手套,“你的奶奶最近有苏醒的意向,既然你可以从疗养院出来,那么出国看看她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我会为你安排一切,想不想看她是你的事,我如果不来这一趟,妈醒了之后会指着我的鼻子骂不孝,她以前最疼你,如果真的醒了过来,估计也只会想见你。”
想到这,时宗铭又轻笑一声,“在她看来,我们一家都是恶毒又冷血的畜生,看到她的宝贝孙子现在是这个样子,估计会难受得不行。”
他冷眼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你妈看你看得紧,但不代表我不知道你都做了什么。”
他站起身,从上至下的看着时屿垂头不语的样子,刻薄冷血已经刻在他的骨子里了,他想告诉时屿自己对他很失望,他们时家的孩子竟然会这样轻视自己的生命。
可话到嘴边,看到了时屿抬头看他时露出的红肿侧脸,讽刺的话又被他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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