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沈度告白
“因为你。”
这三个字如同千钧重担，压在沈度的心上，让他几乎喘不过气。在无数个不眠之夜，他梦想着能向心爱的人坦白一切，但在梦中，他依旧缺乏勇气。或许是多年的思念累积成了力量，这次难得的重逢让他找到了勇气。
陆安安咀嚼面包的动作停滞，她从重逢沈度起就感觉到了他的异样。他看她的眼神里似乎包含了太多深沉、浓郁、难以化解的情感。
陆安安并不愚钝，她能感觉到沈度对她的感情已经不同于往昔。
“其实我从小就喜欢你，但当时我不想承认，一直伪装着和你做朋友，你还记得那时很多女生追我的时候，我拿你当挡箭牌吗？其实我当时心里真的觉得你就是我的女朋友。”
“那时候我们还都太小，我不愿坦白这些情愫，我们亲密无间，你的世界也只有我，所以我自信的认为你对我也是一样的。”
“我天真的想我们只是差一个在一起的时机罢了。”
沈度自嘲般勾起一抹弧度，“可是我错了。”
“当我打算在你18岁生日宴上告白时，你却兴冲冲地告诉我，你网恋了。”
沈度说到这，心不可抑制的开始颤抖，他好像又回到了那天陆安安同他诉说自己网恋的喜悦。
他当时是什么神情呢？
大抵是勉强扯出一抹微笑，说出连自己都觉得可怜的违心话。
陆安安说不震惊是假的，那么多年她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到沈度对自己的感情早就变质了。
“得到你去世的消息后，我比听到你结婚的消息还要接受不了，每天浑浑噩噩的孑然一身就这么过来了。”
沈度一口气说出了这么多，感到一种如释重负的错觉。这么多年压在心底的秘密，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能如此畅快地吐露，而且是面对陆安安。
陆安安心中五味杂陈，她只知道自己对沈度的情感一直纯粹无瑕，她把他当作最好的朋友，仅此而已。
“没想到你还能回到我身边，这次我不想再退缩了。”
“现在你和盛司城在法律上也已经不是夫妻，我想给我自己一次机会，安安，可以吗？”
头顶的目光太过炽热，陆安安第一次在他面前觉得局促，她定了定神，还是决然的抬起头和他对视。
“沈度，在我的视角，我和盛司城并没有感情空窗期，他之所以把我赶出来不过是因为陆曼丽有意构陷，这也侧面反应出这十五年他还一如从前一样深爱着我。”
“我的心在他身上，我接受不了你的爱意，抱歉……”
沈度清晰的听见胸口处传出的破碎声响，他毫不意外，但如此亲耳听见直白的拒绝，还是一时承受不了。
“我知道，你不用有压力，我只是给我自己一个机会。”沈度稳住有些发涩的眼眶，用力扯出一抹笑。
话是这么说，陆安安清楚知道在这里不能久待，这样只会让沈度的感情更难自处，她心里还是很珍惜他们这么多年的情谊的，并不想落得难堪的场面。
看来要在短时间内找到赚钱的方法，尽快搬出去了。
……
京市监狱。
破败的铁门被人从里推开，发出一阵“吱呀”的声响。
两个理着光头一高一矮的兄弟一齐迈出步子，当他们踏在铁门之外的地面上时，竟有种落泪的冲动。
十五年了，终于呼吸到自由的空气。
“你们俩，出去了好好做人，别再犯罪了！”身后负责给他们开门的民警嘱咐道。
高个子的光头转头给民警恭恭敬敬地鞠了个躬。
这辈子还能从监狱里出来，他就下定决心再也不做拿钱卖命的勾当了。
铁门再次阖上。
兄弟二人肩并肩走一路看一路，十五年的光景过去，京市已经大变样，他们感叹于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和路上随处可见叫不出名字的高科技汽车。
“哥，我们出来以后要干什么？”个子较矮的光头问道。
被叫哥的光头一时竟也回答不上来，除了面对繁荣昌盛的城市震惊之外，随之而来的是被时代抛弃的无归属感。
静默将两人刚刚重获新生的喜悦冲淡，他们相对无言的又走了一阵。
一辆白色奔驰在这时横亘在二人面前。
很快，驾驶座的车窗摇下，一个戴着口罩看不出真实样貌的女人朝他们勾了勾手。
高个子光头瞳孔猛地一震。
“听说你们今天出狱了，我来接你们。”女人的声音还和从前一样，悠扬散漫。
“你们要去哪？要不要我送你们一程？”
“不……不用了。”高个子喉结滚动了几下，拒绝道。
女人的眸光闪过不悦，冷哼出声：“你们以为出来就能重新活一次了吗？杀人的案底，哪个单位敢要你们！”
“要是想在如今的社会上活下去，只有我可以帮你们。”
“小姐，我们决定洗心革面了，至于案底……我知道肯定没人愿意用我们，但是天无绝人之路，哪怕是去捡破烂，只要可以干干净净的活下去……”
“好一个干干净净。”女人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给你们选择，一是跟我走继续为我办事，二是我把你们交给当年被你们害死的女人的家人。”
高个子瞬间败下阵来，当年那女人的家人，在这京市一手遮天，如若不是有法律保护，他们可能私下就被抹杀了……
“可我们发誓不再做害人的勾当。”矮个子心中同样畏惧，可是他们真的不愿再赚丧尽天良的快钱，也不想再害无辜之人。
“由得着你们吗？”女人失去所有耐心，咄咄逼人地继续催促：“一分钟给你们做选择，不然等待你们的就是死无葬身之地的报复！”
兄弟二人再也说不出话来，摆在他们面前的都是绝路，不过是早死晚死的区别罢了。
“我们跟你走。”眼看着时间就要过去，高个子挣扎着还是做出这个选择。
自由的幻梦破碎，他们注定重新踏上之前的道路。
女人轻笑出声，踩下油门消失在这个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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