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暴露真实容颜
翌日一早,花大娘嚷小珍娘给曲清如送了几个窝头。
曲清如便从屋里把小猫图案的荷包拿出来,帮系扣在腰间。
珍娘看到上门的小猫栩栩如生,欢喜得又蹦又跳:“如姐姐,你真是太厉害了!”
“若是喜欢,我日后得空再帮你绣一个可以挎在身上的大荷包。”曲清如爱怜地捏她肉嘟嘟的脸,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
余光瞥到旁边的窝窝头,她把小珍娘哄回了花家,又去不远处的池塘里摘了一片荷叶,回家把窝窝头包好,径直去了续安堂。
续安堂里,孙老大夫和花青临已经开始为人看诊,因为受了伤,所以花青临便帮忙打下手,抓药也是用左手。
抬头看到曲清如,他皱了下眉头。
曲清如还是像往常那样,在脸上敷了自制的变黑一点的粉面,但因为脸上的黑痣是随意画的,今日黑痣的位置和昨日有些不同。
花青临是大夫,早在见曲清如第二面的时候便发现了这个问题。
巷子里遇到歹人时,他看到曲清如一挣扎,露出些许白皙的脖颈,便料到她在伪装自己的容貌。
“你跟我过来。”花青临看眼下不忙,把曲清如叫去后院。
曲清如递上荷叶:“拿着,里面是花大娘做的窝窝头,你近来应该是不会回去了,我会想法子带点花大娘做的吃食给你。”
“多谢。”花青临伸手接的时候,不经意碰到她的指尖。
微凉,光洁细嫩的,和男子的粗糙不一样。
花青临的脸“唰”地一下再次爆红:“对、对不住,我不是故意摸你的……不、不是,我没有摸你,我是不小心碰到你的,实在对不住。”
他往后退了好几步,郑重地朝曲清如作揖道歉。
曲清如哭笑不得:“真是个傻子。”
其实老百信之间的接触真不似高门大院里那般森严,街头老百姓不小心触碰了下,甚至小娘子不小心跌倒被男子扶了一把,都不至于严重到有损名声。都是辛苦讨生活的老百姓,朝不保夕的,哪里有精力去过于计较那些小意外?
花青临听到她脆生生的笑,不敢抬头看,只盯着手里的窝窝头。
心里暖暖的,感觉曲清如是个心思细腻的小娘子。
他回自己屋里拿了一件长袍出来:“你换上吧,白日里要在前面帮忙抓药,写药方,你一个女子多有不便,可以做男子打扮。这衣裳是新的,我不曾穿过。”
曲清如也不矫情,接过那件长袍。
这一次俩人都刻意小心,没有再触碰到彼此。
曲清如看了一圈后院,院子不大,除了两间屋子供孙老大夫和花青临居住,还剩下一个小拆房和一个小灶房。
她眨眨眼:“我去哪儿更衣?”
花青临挠了挠头,犹豫半晌才道:“你若不嫌弃,可以在我屋里更衣。”
一个小娘子进他的屋子其实是不妥的,可她大大方方毫不扭捏,俩人之间又清清白白,花青临实在没理由不让她进去更衣。
曲清如进屋后下意识环顾一圈。
屋子很小,除了睡觉的床榻,窗边一张堆了不少书的桌案和椅子,再无多余的东西。桌上的书和笔墨纸砚都摆放得很规整,床铺上的薄被也叠得极整齐,桌案上摊着她昨日记录的簿子,正好翻在她记录的某一张上。
曲清如没有多看,关好门窗便换了衣裳。
他的长袍于她来说,又宽又长,她只能卷起袖子,又在腰间把袍子往上扯了扯,用绦带系紧在腰间。
即便如今,还是腰肢纤细。
她又拆掉发髻,像男子一样束发,再去灶房找了一小块木炭,把眉毛描粗。
花青临早已经出去帮忙,所以等曲清如再次出现在续安堂里的时候,他险些没认出来。
她可真不矫情,真把自个儿打扮成粗糙的小郎君了……
今日放榜,京城的龙虎墙下围满了人。
武阳侯府也来了人,但并不见陆辞寒的身影。
他昨晚细细问过紫苏后,魂魄都瞬间丢了一半。
紫苏几个在他秋闱之前便相继定了亲,这便是最大的可疑之处,可惜,她们几个都是江家的丫鬟,不会有风吹草动就向他禀报。
以他对曲清如的了解,她定然是早就打算趁着他秋闱时离开了,所以才有江家俩女儿一起回江家探亲的情形出现,而在江家失踪的那一个也定然是曲清如!
想明白这一切后,陆辞寒一整晚都没睡。
只是绞尽脑汁,他都想不明白她为何弃他不顾。
不,他明白的。
重生之事迟迟没有坦白,毕竟前世许多误会,他都无法找证据跟她证实。何况有些事情也不算误会,他前世确实欺骗过她。
曹国公府那次,是他安排得不够到位,害她被曹国公夫人软禁了一整日。
这些都将她对他的信任,一点点消磨掉了吧?
只可惜,后知后觉。
陆辞寒恨得真想当面把心剜给她看,以证明自己满心只装得下她一个!
他并不打算浪费工夫在京城里找寻,如果她还在京城,江鸿早就把她找出来了。于是他连夜疾书,洋洋洒洒写了一大堆曲清如的样貌,以及她可能乔装出来的模样。
翌日天一亮,他便亲手把几封信送去了驿递。
然后整个人便失了魂一样,站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感觉早市的热闹与他毫不相干。
他把他的骄骄,弄丢了。
看看他这一世,怎得还是没护好她呢?让她伤心了,让她失望了,都是他的错。
陆辞寒得榜首的消息传到武阳侯府时,整个侯府都沸腾了。
陆母欢喜得叫人重重打赏了前来报喜之人,还让高总管给侯府每个下人都发喜钱:“还寒哥儿呢?寒哥儿?”
“夫人,大爷一早便出去了,还未回府。”
陆母皱了下眉头:“大奶奶呢?这么大的喜事,必须好好庆祝一下,让她……”
几个丫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在这时候找晦气。
但陆母到底是知道了“曲清如”的事情,正暗恼时,江府来人传消息了:江母病逝。
陆母彻底黑了脸……
和陆辞寒母子的大喜大悲不同,远在泽州城的曲清如无比悠闲。
她以小郎君的打扮回到自己屋子时,才想起来换下的衣裳落在了花青临的屋子里。但眼下天色已经不早,为了安危,她是不打算去续安堂拿的。
洗漱完,她便安安心心入了眠,只等着第二日去好绣坊参加绣艺大赛。
这次比赛,她势在必得。
进好绣坊当绣娘,并非仅仅是为了赚银子。人生地不熟的,她必须找个大靠山,她挑中的靠山便是好绣坊。
翌日一早,她精神抖擞地起来洗漱时,听到院门外响起叩门声。
曲清如跑过去透过门缝一看,是鬼鬼祟祟盯着花家院门的花青临。
她赶忙拉开门栓:“你怎么回来了?不怕被花大娘看到了?”
花青临转头一看,面若芙蓉人似花,曲清如还没来得及敷棕色粉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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