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 陆扒皮来了
徐州广陵,东阳县!
夜色已深,万籁俱静!
忽然飓风平地起!
大地微微震颤,转眼地动山摇!
千军万马呼啸而至,如御风雷!
铁蹄裂地,好似地震一般,轰隆隆作响!
东阳百姓人心惶惶,匆忙爬上城头查看!
他们两日之间,经历了太多兵灾战乱!
先是天下第一滚刀肉周泰,直接攻破了城池!
一举将城内守军屠戮一空,还抢走了各家大老爷的牛羊!
其中一个廖化喊着此路是我开,就把各家大老爷砍得人头滚滚!
还逼迫他们帮忙做肉干,不帮忙的就不能走东阳城的路!
之后又来个并州飞燕,一路被人追杀着狼狈过境,由他们东阳直奔下邳!
追杀并州飞燕的,正是天下第一滚刀肉周泰!
幸好并未进城,而是直接追进了下邳,才让他们稍稍心安!
可是很快又来个天下第一阴险之人,扬州小白脸,徐庶!
虽然同样没有进城,可看着城墙一笑,就让人直打寒颤!
哪有正常人笑得这么阴险的!
好在这些人都没有对他们寻常百姓动手!
可回想着那一场场血腥杀戮,也依旧让他们心有余悸!
城头上血迹未干,城外还有大量火烧余烬!
这些都在验证着新来的刘使君所说,扬州军吃人不吐骨头,全是牲口!
可惜刘使君带着二十万大军,也逃进了下邳,终究没来守护他们!
反而他们东阳之地,是广陵和下邳的重要通道,此时最为显眼!
东阳百姓也为此战战兢兢,只想着等扬州牲口一走,就赶紧搬离此地!
很快,大量骑兵迅速接近了城池!
一路风驰电掣,尘烟四起!
东阳百姓胆战心惊,个个眯着眼睛打量!
窃窃私语在城头传递,还带着牙齿打颤之音!
“不好,陆扒皮来了!吃人不吐骨头,牙缝里还带着肉丝呢!”
“快回去把闺女藏好,刘使君说了,此人来我们徐州就是抢女人的!”
“隔壁老王,拜托你回去照顾下我家娘们,我去给刘使君传信!”
东阳百姓提心吊胆,转眼间一哄而散!
陆远纵马疾驰,眨眼到了东阳城下!
抬眼打量,不由稍稍疑惑!
大军过境,东阳百姓怎么毫无反应!
此时他们扬州军主力,经过次次分兵,已经只剩两万讨逆军!
只是依旧在徐州招摇过境,肆无忌惮!
之前路过的平安县,百姓们还在城头观望!
反而东阳百姓,竟然如此淡定,连个人影都没有!
不过他也只思忖一瞬,就已风驰电掣离去!
大军尾随其后,正如离弦之箭!
一路尘烟漫天,万马齐喑,势如奔雷疾行!
公孙离怀抱绣春刀,纵马跟在陆远身侧,俏脸紧绷:“将军,不按原计划进城休整?”
她在行伍长大,深知骑兵底细!
要想保持最强战力,就得不断休整,保持战马体力!
此次他们深入下邳,直奔刘备老巢,正该时刻准备大战!
“兵荒马乱,难得一份从容,不必惊扰了!”
陆远纵马下邳,不免心神激荡,豪迈笑道:“此城百姓不畏我扬州刀兵,必是因周泰进城时谨遵我扬州规矩,未伤百姓分毫所致,我又何必惊扰这份信任!”
说话之间,他已缓缓止住马速!
信马由缰,在官道上徐徐前行!
大军当即响应,个个缓缓松开马缰!
战马低声嘶鸣,唏律律叫声一片!
将士们一路追随陆远,早有默契!
知道此刻大军缓行,就是在给战马休息!
战马可以在疲惫时自行驻足,体力充沛时放肆狂奔!
唯一辛苦的是他们,始终在马上颠簸,得不到休息!
不过这对他们讨逆军将士来说,却也是家常便饭,不值一提!
整支大军终于止住狂奔之势,沿着官道蜿蜒前行!
在夜色中渐行渐远,终于彻底离开了东阳!
大群东阳百姓重新出现在城头,齐齐松了口气!
“吓死老子了,总算送走了这群瘟神!你们盯着老子裤裆干啥,这是汗,老子出汗了!”
“陆扒皮果然好色,行军还要带个娘们!不过那娘们真美,比咱们徐州第一美人还美!”
“老王,老子跟你拼了!你们都别拦着,家丑不可外扬,此事老子不想多说!”
东阳百姓心头稍缓,一众讨逆军将士却是彻底放松了下来!
个个姿态放松,任由战马沿着官撒欢儿!
一匹匹西凉战马闲庭信步,不时伸出大舌头,卷起路边一丛丛青草!
大军横行无忌,在下邳刘备之地如同春游!
黄忠则是端着满面威严,纵马在大军之间,随意讲起了最新消息!
口若悬河,唾沫星子乱飞!
直听得一群讨逆军将士一惊一乍,终于彻底沸腾!
个个听着黄忠的消息,眉开眼笑,喜气洋洋!
一路在战马上吵吵闹闹,聊得热火朝天!
“张燕竟是主动让出的广陵,堪称深明大义,义薄云天!”
“这是因为主公书信,主公向来以理服人,不服的都是死人!”
“书信也是第一次啊!主公的道理,终于有活人愿意听了!”
“第一次难免有点不适,谁都一样,你日后习惯了就好!”
讨逆军中多有最早追随陆远的老卒,甚至在皖城时就已跟着陆远铲除各个世家!
一路生死与共,向来言行无忌!
此时从黄忠口中得知了战事详情,当即个个心头振奋!
能够不用拼命,就这么得了广陵全境,他们自然欣喜!
此次只要再攻破下邳,他们就将得到整个徐州,战事也将圆满结束!
而且此番南征北战,如果算上徐州,他们就已是连得三州!
到时全军封赏,主公还不知会有何等惊天赏赐!
反正主公对待他们,向来不会吝啬!
建功立业,封妻荫子,他们也自然人人期待!
黄忠听着一群老卒问及战事详情,则是连连打着哈哈,咧嘴憨笑!
环视周遭一众讨逆军将士,心头无不得意!
自己牛刀小试,稍稍改动下张燕情报,就让将士们有如此斗志!
大军跑马半日,如今深入敌境,依旧士气高昂!
这就是自己轻车将军的权谋!
相比起来,什么病秧子,小白脸,都要在自己面前甘拜下风!
黄忠正志得意满,一群领兵校尉却已凑到了他身边!
“大黄,兄弟们吃烤羊肉吃腻了,你能不能去跟主公说说,弄点成都小火锅,够辣的!”
“是啊大黄,此事就得你来说,你喜得贵子,肯定不会挨训!”
“主公最近愈发暴躁了,之前俺就是说下召集百姓弄个火锅厂,主公就直接动手了!”
一群军中校尉振振有词,渐渐人声鼎沸,喧嚣不已!
他们始终与陆远同袍浴血,无有芥蒂!
对于被踹了几脚这种小事,根本毫不在乎!
反而念及战后封赏,总要给麾下兄弟们争取下,那个够辣的成都小火锅!
“你们一群混账,现在想着这些屁事,主公不暴躁才怪!”
黄忠老脸一沉,煞有其事:“你们都知道新夫人来历吧!北平军常年跟草原人作战,也学会了草原人在马上休息的本事!主公正学这个呢,哪有功夫理你们这些破事!”
他倒想不通主公为何暴躁,但却知道绝不能提及民力之事!
反而主公学习草原人在马上休息,在他看来,总归是件好事!
平日行军可以保持体力,最不济战乱时,还能抱着战马飞驰逃窜!
他甚至也有心学习,可惜此时他是讨逆军主将,终究还得统领大军!
一群讨逆军校尉闻言,当即齐齐抻长了脖子,向着前方观望!
只见他们主公正趴伏在战马上晃晃悠悠,左右摇摆,如同醉酒一般!
他们南北驱驰,始终就在马上,自然能看出其中关键!
身子放松,任由战马颠簸,却正可在行军中休息!
主公正在学习这种行军手段,他们哪敢耽误!
反而这个关乎性命的本事,也让他们眼热不已!
当下个个闭目养神,趴在马背上抓着马鬃毛,自己摸索试探起来!
反正战马可以跟着大军前行,草原人也是以此规律,在马上休息的!
一路“砰!砰!砰!”的坠地之音此起彼伏,络绎不绝!
还没到前方盱台,就已个个摔得鼻青脸肿!
陆远还在大军前方,听着军中声响,忍不住放声大笑!
骑兵的行军记录,是蒙古铁骑西征花刺子模时,可以在马上连续行军十余日!
直到后世都无人可破,堪称奇迹!
他们扬州铁蹄,如果真能在马上连续行军三日,就足以称霸这个时代!
陆远念及至此,当即回身一喝:“传令!大军过盱台,睢陵,徐县,夏丘,僮国,下相,直达下邳城休整!期间能学会马上休息者,战后有重赏!”
军令传达,大军当即响应!
个个老卒趴伏马背,琢磨着其中窍门!
一时“砰!砰!砰!”坠地之音比比皆是,闷哼声不绝于耳!
“将军,我军已深入敌军腹地了……”
公孙离迟疑片刻,终究忍不住提醒:“前方多座城池,皆可能有刘备伏兵,行军如此涣散,到时如何抵御……”
扬州军的处境,轮不到她来关心!
不过扬州的细盐,棉花,偃月箭阵却都是她北平军急需!
她哪怕为了此事,也不得不担心扬州军安危!
“徐庶大军就在前方开路,哪来的什么伏兵!”
陆远老神在在,气定神闲:“如果此时刘备还会派出步卒分批迎敌,与我军鏖战于野,我之前又何需步步谋算!”
对于刘备这等枭雄,他最是上心!
哪怕没有徐庶在前开路,他也敢断定刘备不会派出伏兵,与他扬州铁蹄在外野战!
何况刘备半生漂泊,岂会为了徐州死战!
此刻他大军齐聚,意图明显,志在刘备老巢!
刘备必然恨不得将外派的大军全部召回,以免被他逐个击破!
绝不会效仿荆州刘表,犯下分兵驻守,以弱击强,这般添油战术的低级错误!
而且自盱台到下邳,虽然途经多县,看似遥遥!
实则却只是后世盱眙到古邳,三百余里而已!
如此距离,刚好可以让张燕的大军一路逃进下邳!
在他和刘备对决之前,先与刘备拼上一场,燃起最后一把怒火!
无论如何,这都是他在行军中练兵最佳良机!
公孙离不知详情,迟疑半晌,也只是觉得这厮的自信太不靠谱!
可惜天下势力,能于他北平军交易的,也只有这厮!
稍稍权衡,又郑重提醒:“可是他们在后摔摔打打,却只会徒劳无功!我虽不知将军为何能学会,但草原人在马背上长大,也要从孩童开始练习!我从未见过成人能够学会!”
“摔打的多了,身体会有记忆,自然就会了!”
陆远不以为意:“我曾在三个月间,被摔了上千次不止!之前还差一点窍门,这次经你提点,才算彻底掌握!”
他微微沉吟,又继续道:“此时让他们摔摔,也是为了这份身体记忆!让他们处于危险时,肌肉骨骼都可以做出应急反应!此事你倒可告知伯圭兄,也算我投桃报李!”
肌肉记忆,他也不知该如何解释!
不过公孙瓒这等百战余生的老卒,自然可以一点就通!
他们哪怕被利箭瞄准,都会心有感应,更何况即将坠马!
公孙离神色一亮,难得眉目舒展,脆生生道:“将军如果有心,不妨再说说偃月箭阵的关键!”
她在扬州军蹉跎已久,还是初次得到陆扒皮善意!
只当陆扒皮良心发现,才会这般投桃报李!
可惜她终究不知,扬州军的箭阵,何止偃月箭阵一种!
陆扒皮对此箭阵,根本从无敝帚自珍之念!
“百炼成钢,如此而已!”
陆远大手一挥,顺势抽出公孙离怀中绣春刀,屈指在刀背上一敲,漫不经心道:“哪怕伯圭兄能与我一样,与将士们相处不论尊卑,但也要将士们不畏劳苦,你以后就懂了!”
他对此事无意多说,顺手还回了绣春刀!
继续趴伏马背,试探着在休息中行军!
公孙离却是俏脸一绷,满脸通红!
紧紧盯着陆远,几度欲言又止!
心头一阵愤懑,这厮岂能如此不知礼数!
把绣春刀送给了自己,却好像只是让自己保管一般!
予取予夺,肆意妄为!
经常从自己怀里取刀,再随手插回自己怀里的剑鞘!
虽然身上还隔着甲胄,但胸口何其敏感!
可恨这厮出手太快,自己总是反应不及!
而且这厮之前竟然还用梦游来吓唬自己!
这般荒诞理由,简直把自己当作了三岁孩童!
行伍中哪有什么离奇梦游,会梦游的早就死在梦中了!
显然和最初时一样,执意想赶走自己!
幸好自己没信,这才得以留在军中,继续等待交易!
公孙离胡思乱想,黄忠却是看着前方老眼一眯,若有所思!
黄忠在大军分兵之前,与徐庶调侃,却也得知了一些徐庶心思!
这个北平新夫人,关系着扬州战马的着落!
此刻他也是觉得自己责任重大,必须得他来亲自操持!
如今扬州治下五万新军,都是急需战马!
如果能与北平军交易,别说让主公娶这个如花似玉的新夫人,就算娶个青楼女子都值!
可惜主公已经与新夫人相处数夜,他也始终不知主公有没有得手!
之前夜间倒是闹出点动静,可之后就偃旗息鼓,新夫人也不见异常!
此时却亲见主公碰了新夫人,新夫人神色异常!
这显然是主公已经得手大半,只差自己下次亲手布置军帐即可!
反正相比五万匹战马,什么军规和主公名声都不重要!
他们扬州军行事,到手的东西就绝不能撒手!
哪怕未到手的,也总得抢到手才是!
大不了到时忠言直谏,让主公别再冲锋陷阵就好!
免得全军将士,都跟着主公提心吊胆!
黄忠有了计较,也不再多想!
径自统领大军,懒懒散散而去!
长路漫漫,大军摔摔打打,一路招摇过境!
日升月落,其间琐事不足言表!
只是吓得徐县,夏丘,僮国,下相几县百姓心头直发毛!
纷纷觉得陆扒皮果然丧心病狂,对自己大军都要下此狠手!
如此穷凶极恶而来,显然是要斩尽杀绝了!
陆远自然不知百姓心思,只是在过了下相半晌后,猛地神色一震,直立起身子!
极目远眺,看着远方的州治下邳,难掩眸中炽热!
刘备就在城中,这就是他在徐州的最后一战!
大军姿态一致,同时在原地齐齐勒马!
虽然都是摔得鼻青脸肿,眉宇却格外亢奋!
个个眺望远方,全军却出奇的安静!
如此时刻,只等主公一声军令!
“传令!”
陆远毫无拖延,挥手间取来绣春刀,横向一划,沉声大喝:“大军南北扎营,就地休整!百步警戒,九十九步杀敌!此外传令各军主将,速速前来议事!”
他信手还回绣春刀,纵马查看着下邳城地形!
大军风风火火,就地扎起一座横向军营!
军营连绵,似乎只要再西进一步,就将兵临下邳!
正如一头巨兽横卧,狠狠掐着下邳的咽喉,狰狞无比!
唯有公孙离目瞪口呆,这厮竟然习惯成自然了!
可恨自己,竟然也好似习以为常了!
只是这个一惯无礼的黄忠将军,今日哪来这般殷切!
忙忙碌碌,竟然亲自帮他们搭建军帐!
而且这个大沙盘,和这个马槽改制的大浴桶,未免太大了吧!
到时他们军帐内,还有地方休息吗!
她还未想通缘由,军营外已经四方奔马!
一队队扬州铁蹄呼啸生风,须臾而至!
尤其一队重甲骑兵,黑压压一片!
奔行如山岳横移,惊天动地!
典韦,许褚,赵云,周仓,徐庶,周泰自各方奔来,齐聚于此!
许褚一嗓门喊出,如同晴天霹雳:“主公,不必亲自查探!我等知道你必会战前议事,在此等待多时,早已将此城看得清清楚楚!”
陆远纵马而归,豪迈大笑:“进帐详谈!”
没过一会儿,各军主将的亲卫都已安置妥当!
众将齐聚,纷纷进入陆远军帐!
一个个彪形大汉全部挤在沙盘前,纷纷骂着黄忠小气,怎么将军帐弄得这么挤!
公孙离则已报刀躲闪,终究还是被挤出了帐外!
只有黄忠和徐庶挤眉弄眼,心领神会!
“好了,战时不虑其它!”
陆远挥臂一招呼,却直接打歪了周泰头盔,也不由连连暗骂黄忠几声,才若无其事道:“都先将就一下,逐个汇报战况!”
他眼中已经只剩下邳,哪知黄忠和徐庶的心思!
“主公,末将先报!”
典韦重重一抱拳,大粗胳膊却硬是没撑开,扫了眼两边的赵云和许褚,这才瓮声瓮气道:“末将自楚国南下,屯兵良成,已经在北面将刘备大军全都挤回了城内!”
他咧嘴一笑,又继续道:“刘备派出万人到良成抢小麦,如今已经入土了!刘备麾下就是一群青壮,毫无斗志,根本不足为虑!”
值此时刻,他也只想尽快汇报完军情,得到新的军令后赶紧离开!
免得在此拥挤不堪,喘气都费尽!
当然离开前得狠捶黄忠一顿,这厮搞得什么军帐!
他们兵临下邳,哪用得着整个扬州治下的沙盘!
“不错!重甲骑兵不负众望!”
陆远随手挤开周泰,看向典韦,郑重其事道:“你军无需其它动作,镇守原地即可!封住下邳北城门,但有进出者格杀勿论!事不宜迟,赶紧去吧!”
他同样想着先将典韦赶走,免得这头人熊在此,一人能占四人地方!
不过军令却已多次推演,绝非无的放矢!
说话同时,直接将一杆小旗插在了下邳的北城门外!
重甲骑兵不畏寻常刀枪箭矢,最适合封城!
只要顶在城门口,就可在敌军刚刚出城,尚未摆开军阵之时,直接一轮长槊冲锋!
一万重甲,足以在二百步这个强弓的射程外,挡住二十万大军的出城通路!
反而刘备的大军屡经打击,已经不足二十万了!
“末将领命!”
典韦毫无废话,猛地探出大长胳膊,一拳锤上了黄忠肩头,随即直接挤出了帐外!
虽是如愿以偿,却也在心头思忖,那条护城河怎么办!
帐内众人却是齐齐一松,无论身心,都好似挪开了一座大山!
只有黄忠龇牙咧嘴,反复晃着肩膀!
“主公,末将再报!”
许褚抱拳,声似炸雷:“末将自泗水南下,途径司吾!如今大军就在下邳北城门外!刘备派出抢粮的万人已经升天,而末将趁着刘备探望糜竺当夜,冲进城内又斩了万人!”
他一胳膊肘顶开周仓,这才眉宇森然,继续道:“不过末将冲进下邳城期间,已经看清其城防情况,我等轻骑兵封锁城门容易,但大黑的重甲骑兵有护城河阻拦,反而有些麻烦!”
他统领陌刀军,本为克制骑兵的专用步兵!
不过陌刀等装备不全,他的麾下也依旧是扬州大军的统一制式!
强弓烈马配腰刀,正是轻骑兵!
“不错!见机行事,一击即走,有长进!”
陆远畅快一笑:“先说说下邳的城防情况,这是我军攻城关键!”
他的确对许褚趁机冲进城内,斩杀万余人极为满意!
如果是之前的许褚,杀红了眼,恐怕得在乱军之中战死为止!
此时却能趁虚而入,及时退走,已是极大进步!
而且还能注意观察城防,说出重甲骑兵的不足,更是让他欣喜!
终有一日,无脑许褚,也会成为独当一面的大将!
“主公,下邳城是州治城池,与我军之前面对的几城都不一样!”
许褚大手按上沙盘,言之凿凿:“下邳北城长约六百余丈,高约四丈,宽约五丈,城外护城河则宽约十丈,深达十四丈!我等轻骑可以在上游搭建浮桥,迂回攻击!大黑则速度太慢,有点麻烦!”
他摇头晃脑,心头无不得意!
难怪主公南北征战,始终要带个行军文书!
娶个会算账的行军文书,的确有用!
白日书信,夜间暖床,关键时还能给自己长脸!
否则自己面对这些细致计较,脑袋都大了!
哪能在众将面前侃侃而谈!
“细致入微,不错!”
陆远不动声色,乐呵呵道:“你军保持如此态势即可,不必急于攻城,只需静等军令!事不宜迟,你也速去吧!”
他看着许褚说的如此细致,也终于心头了然!
这厮体壮如牛,却是满脑子肌肉,大字都不识几个,哪会算这些细账!
不过这些无关紧要,有人肯帮许褚就好!
主要是下邳城防,的确有些麻烦!
其中的护城河,就是拦路的第一步!
他们在徐州并无百姓基础,无法调动大量民力,一举废掉此河!
此事也得再做打算!
“末将领命!”
许褚一声炸雷,并未拖延!
只是猛地一拳,锤上了黄忠大腿!
随即奔行如飞,大步流星出帐!
帐内众人再次松了口气!
纷纷活动肩膀,揉着耳朵!
这厮滚蛋,不只让出了位置,还免得他们耳边一直轰隆隆作响!
自然人人欣喜!
只有黄忠目光闪烁,知道自己犯了众怒!
稍稍迟疑,就龇牙咧嘴地扯到了木桶旁边!
反正他们讨逆军刚进下邳,也没什么可报的!
“主公,末将来报!”
赵云一如既往,坦然自若:“末将领兵自泗水南下,同样遭遇了刘备外派的抢粮队伍!刘备应该不知我军如此神速,因此还在四处伸手,末将也顺势斩杀了他的一万手足!”
他点指沙盘,继续道:“如今末将与大黑,许褚一样,同样屯兵下邳北城门,连兵一处后,末将也经常自护城河中游搭建浮桥,以箭阵封锁城门!”
他一切皆是按令行事!
不过可以配合许褚封锁城门,却也可圈可点!
同时也完成了大军部署,彻底封锁了下邳北城!
“子龙一如之前稳重,不错!”
陆远和颜悦色,笑呵呵道:“你部与许褚一样,保持如今攻击态势,静等军令即可!军情如火,你也速速回去领兵吧!”
他依旧未想到破护城河的办法,不过却也不会在众将面前流露!
反而赵云指出,刘备并未预料到他会雷霆南下,还在四处抢粮!
只经过他们三军打击,二十万大军就已废掉四万,只剩十六万了!
同时也终究没有抢到粮食!
此消彼长,这倒是一大幸事!
“末将领命!”
赵云一本正经,重重一抱拳!
目光巡群,盯了盯黄忠,见黄忠已经躲得远远,一时也毫无办法!
军帐之中,总不能大打出手!
当即大步流星,扬长而去!
黄忠终于松了口气,拍了拍浴桶!
心头嘀咕,还好自己有先见之明!
只是不知北平新夫人,那般娇滴滴的贵族女子,近半月衣不卸甲,见着这个浴桶,还能忍得住吗!
只要主公勇于进取,这不就得手了!
到时他们扬州与北平军做起交易,那就是自家生意!
公孙瓒送来五万匹草原战马当彩礼,不为过吧!
“主公,末将继续报!”
周仓晃了晃大黑脸,神采飞扬:“末将按照主公部署,直入下邳境内!自曲阳,临浦开始,刚好碰上张飞麾下的抢粮队伍,这一万青壮也已经飞升!”
他大黑胳膊戳上沙盘,笑容满面:“如今末将已经与赵云连兵,堵住了下邳的东城门!赵云在护城河中游搭建护城河,末将却是在尾端,时不时过河给守军来一下子!”
他紧接竖起三根手指,意气风发:“末将已经看透了城内守军虚实,就是一群青壮!百步距离,他们对我军毫无办法!因此末将每天过河三次,以强弓猎杀城头守军,任他们谩骂!”
他嘿嘿直笑,眉宇间无不得意!
行伍老卒,经历的骂阵多了,岂会在意别人骂他十八辈祖宗!
再说他也不知道自己祖宗是谁!
反而利箭总比舌头硬,你自谩骂,我自杀人!
“挽弓当挽强,用箭当用长!”
陆远神色一亮,畅快大笑:“如果他们没有强弓,那城头守军还如何立得住!滚木礌石,谁能抛出百步!也就只有投石机,可以对我军形成真正打击了!”
他心思急转,思考着其中战机!
虽然还没想到如何破解护城河!
不过如今算起来,刘备大军已经只剩十五万!
而且真正令他心头振奋的,是周仓的无赖打法!
强弓欺负软弓,让城内守军毫无还手之力!
投石机的发射频率,对他们灵活转战的扬州骑兵根本毫无办法!
只要不是大规模军团作战,投石机就是摆设!
“主公所言极是!”
周仓眉开眼笑:“末将就是担心他们的投石机,误伤了兄弟们性命,因此每次都是射一轮就走!让他们来不及发射投石机!如果没有投石机,末将哪怕站在城下,射上一日都无妨!”
他的打发虽然无奈,但他也依旧以此为荣!
只要这么一直打击下去,城内守军再是谩骂,也终究会胆寒!
反而他们不伤一人,每日如同狩猎一般!
总之都要遛马,闲着也是闲着!
黄忠见典韦,许褚等几个牲口已经离去,终于重新凑回了沙盘前!
稍稍思忖,忍不住擦嘴嘲笑:“射上一日,你有那么多箭矢吗!你以为这是在荆州或交州?”
他说的也是实情,大军征战在外,辎重已不如之前便利!
其它物资都不是问题,但将士们携带箭矢有限,却无法立刻得到补充!
周瑜的海船归来,虽然带来了大量辎重!
但许定等人还在南海郡和百姓交易,一时也来不及南下!
这是他们始终在面对的问题!
扬州大军攻城略地太快,扬州规矩,扬州官府,都始终跟不上大军脚步!
哪怕是当下徐州,按计划也只能搁置!
由豫州曹操出人,暂时维持住农耕!
“俺就是这么一说,兄弟们都能听懂,你放什么臭屁!”
周仓大黑脸一绷,恶声恶气:“城头没人,俺还能对着空城射箭不成!你连个军帐都摆弄不好,赶紧滚回去种地去吧!”
他和黄忠见面就吵,已是常态!
反正黄忠和周泰一样,在哪都不受待见!
“好了,一会儿你们出去再打!”
陆远脸色一沉,挥手呵斥:“继续商议军务,火油你们动用了多少?够不够让这长达六百丈,宽达五丈的城墙烧上一天?”
水火无情,他从不轻易动用!
不过他也不是善男信女,迂腐之辈!
城墙上的都是敌军,不会殃及无辜百姓,他自然也不会心慈手软!
只要能让城墙上起火一天,无论投石机藏在何处,都会彻底焚毁!
城墙上的守军,也会随之一举清空!
大火余温,至少还会使城墙上两日内,根本上不去人!
到时典韦的重甲骑兵,就可以轻易在城下扎营!
其它大军以利箭掩护,下邳城的东北两面城墙上的防御,就已彻底废除!
而下邳城的东北两侧城门,自有典韦的重甲骑兵亲自驻守!
无论下邳城内多少大军,都会被堵在狭窄的城门口,任由重甲骑兵冲锋!
“主公放心!”
周仓同时想到了关键,不由神色一震,慷慨陈词:“末将军中辎重,连箭矢都没有浪费,只有焚烧敌军时用过一些火油!而且末将知道,大黑,许褚,赵云等大军,都与末将一样!”
他咧嘴一笑,略显森然:“如果我等连兵,军中火油足以让下邳城墙上,燃烧三日不止!”
他之前的无奈打法,自然是忌惮这个州治城池的投石机!
不过一条护城河,让他们骑兵周转不利,也是重要原因!
因此只能一击就走,不断骚扰!
如果以火箭攻城,之后不时发射一点火油,城墙上就断然站不住守军!
到时他们在外,自然可对这条护城河任意施为!
哪怕号召不到百姓,由军中将士自己挖,也总能引水南下!
“看来不必我多加交代了!”
陆远神色一喜,快意笑道:“你速速回去,传令许褚,赵云,全部以你的方法过河骚扰!昼夜不歇,火油烧城,最终让守军无法立足,而我军重甲骑兵可以在城下扎营即可!”
他也只是提前安排!
城内隐患颇多,都可以容他静等变故!
反而对于这条起于淮水的护城河,让他另有心思!
如果能够引水到长江,虽然海船依旧无法进来!
但他们转运物资,却要方便得多!
不过这是未来之事,多思无益!
如今对于下邳城,他已经关注到了四丈余高的城墙上!
“末将领命!”
周仓自然顾不得其它,大黑脸一晃,眉飞色舞!
想通了战事关键,当即毫不拖延!
甚至连已经在他身边,摩拳擦掌的黄忠都懒得理会!
直接脚步嚯嚯,匆匆离去!
陆远目光逡巡,帐内已经只剩徐庶和周泰等待汇报!
实则战事已有规划,此时倒是无需多言了!
不过周泰却是兴高采烈,直接站了出来!
“末将先来!”
周泰一脸横肉,却笑得比花儿还灿烂,眯着眼睛道:“末将奉命在广陵境内夺取,射阳,平安,东阳三县,已竟全功!来不及带走的牛羊,都已号召百姓做成了肉干,没有一丝浪费!”
陆远微微点头,漫不经心道:“不错!”
周泰却嘿嘿直笑,转而继续道:“末将得此大功后,又奉命前去追杀小燕子!一路斩杀小燕子麾下四将,及其大军一万五千余人,直接追着小燕子进了广陵城!”
陆远神色淡淡,却还是盯着沙盘,心不在焉道:“干得不错!”
周泰迟疑一下,感觉到陆远的不耐,匆匆开口:“末将可以断定,小燕子已经疯了!也亲耳听到,小燕子说要找刘备拼命,现在下邳城内没有反应,想来小燕子肯定还在等待时机!”
他不等陆远说话,又继续道:“末将连立两功之后,依旧马不停蹄,前往下邳境内的东城,高山等地,一路向北收割,一路杀敌万余人!目前大军已经到了淮陵,由魏延暂领!”
陆远长长吸了口气,挥手拔下下邳城内的一杆小旗!
周泰神色一震,绘声绘色,喋喋不休:“魏延这厮的确有本事!刘备麾下的万人抢粮队,被他骗的全投降了!廖化这厮也够狠,说来不及押运俘虏,之后孙策就突然动手,全宰了!”
说着这里,他也终于止住了话题!
眼珠子瞪得滚圆,眸光雪亮,直直盯着陆远!
意思显然,他比典韦等人功劳还大,得重赏!
麾下三人有勇有谋,也得重赏!
“干得不错!”
陆远长长吐了一口浊气,耐着性子道:“能够调动百姓,帮忙制造肉干,解决我军肉食急需,大功一件!其它……功劳更大,我再酌情考虑吧!”
在他看来,周泰根本没有功劳,只有苦劳而已!
无非东南西北乱蹿,比其它各军中更忙一些!
至于欺负一下各县守军,疲于奔命的张燕麾下,以及刘备派出抢粮的青壮!
根本算不得什么功劳!
唯一可取的,也就是号召百姓,解决大军肉食一事了!
“调动百姓,实是廖化这小子的大功!”
周泰一脸激动,唾沫星子乱飞:“廖化说东阳的路,都是他开的,东阳的树,都是他栽的!东阳百姓要想出门,就得帮他干活!这才让东阳百姓老老实实听话!”
他虽是滚刀肉,无耻且混蛋,却也不会和麾下抢功!
言及此事,就是想让陆远记住廖化的大功!
“东阳百姓……”
陆远怔了怔,猛地恍然大悟,忍不住一声厉喝:“混账话,赶紧滚蛋!继续南下堵路,之后与大军会合!你麾下将领,如果再说什么劫道之类的切口,我就扒了你的皮!”
他终于明白,东阳百姓是怎么回事!
不是因为对他们大军信任而从容,分明是被廖化的土匪作风吓破了胆!
可恨他之前还在与北平小烈马吹嘘,说这是他们扬州规矩所致!
结果转眼就被周泰,廖化两个混账赏了一耳光!
这算什么破事!
“末……末将领命!”
周泰吓了一跳,还未见过主公这般火大!
赶忙藏起手中的萝卜官印,再不敢提他的骠骑小将军之事!
正色抱拳,言称必会再立功勋,这才灰溜溜而去!
陆远定了定神,缓缓平复情绪,终于看向了徐庶!
“主公,末将没什么可报的!”
徐庶摇头失笑:“末将奉命前往海陵,哪想张燕竞是惊弓之鸟,只是收到点消息,就已自行逃亡!末将有心逼迫,结果周泰等人追杀的太狠,几乎已将张燕逼疯!”
他哭笑不得:“值此关节,末将唯恐张燕走投无路,最后一丝求生念想也断了,哪还敢出兵逼迫!最后连进军下邳,都是小心翼翼,就怕吓到张燕,坏了他与刘备拼命的大计!”
他不知张燕过往,心头也是疑惑不已!
只想着主公抹书离间,怎么就会让张燕这么轻易中计!
而他一路散布消息,本来是为了配合主公的离间计!
结果却让张燕惊慌失措,直接连夜逃遁!
反而周泰这个混球,竟然吊在张燕身后,斩杀了张燕麾下半数兵马!
让他也跟着心惊胆战,唯恐张燕心灰意冷,自绝身亡!
幸好最终张燕安全进城,才让此计勉强成功!
如今张燕未见动静,必然是在休整大军,等待机会!
只是其麾下不过一万五千步卒,也不知能给刘备带来多大损失!
“此事另有隐情,不提也罢!”
陆远挥手在沙盘上动作,连连困住下邳城的两座城门后,这才点指城墙,若无其事道:“围三阙一,岂能厚此薄彼!这最后一面城墙,就交由你吧!”
此时局势已经愈发明朗!
他扬州十万大军兵临下邳,以强弓欺负软弓,可以直抵下邳城下!
只要城墙上立不住守军,他们就可在城外任意施为!
护城河可以徐徐图之,攻城手段也有多种!
哪怕只是砍伐巨木攻城,也是可以一直沿用到元末的技术!
反而下邳城守军,经过周泰再一次打击,已经只有十四万!
而且其中隐患重重!
张燕的一万五千军,就是盯着刘备的一条毒蛇,时刻等待机会!
刘备没有直接下手,想来也是不愿两败俱伤,还在想办法安抚张燕!
其二是小沛退路,正是他之前计划的袁术与刘备的二虎相争之地!
如今他们大军围城,三面威逼,刘备无论如何,也要抢下小沛!
甚至以他想来,张燕也有可能在等待此路!
不过袁术但凡有点头脑,就不会让刘备在小沛从容进出!
此事哪怕他一路行军,无法等待锦衣卫情报,也依旧可以断定!
无论如何,刘备和袁术都会因小沛翻脸!
其三则是下邳存粮,也是他们分兵各处,砍断刘备外伸手脚的杰作!
大军来势汹汹,就是让刘备没时间存粮!
这是刘备无法坚守下邳,以及无论如何,也无法和袁术和睦共处的关键!
刘备有这些隐患在,他就已胜券在握!
“主公所言极是!”
徐庶摇头失笑:“下邳城内,着实没什么可算计的了,静等其隐患爆发即可!我军三面围城,唯有这道护城河碍眼,有碍我军关键时刻雷霆一击!”
他麾下尚有四万大军,始终长途奔袭,却未尝一战!
辎重充足,封住一面城墙绰绰有余!
如今他也和陆远想得一样,对下邳城内无需多加算计!
只要大军步步逼迫,静观城内变故就好!
只是想着这条护城河,以及他们大军一惯以来的雷霆攻势,总觉得有些碍眼!
“此事不急!”
陆远云淡风轻:“如今我军人困马乏,正需休整!这条护城河,先让将士们引到下相即可!等待许定来后,再另做打算就好!”
徐庶一怔,等许定到来?
那得多久?
难道主公无意攻城?
“主公,当机立断之时,绝不可心慈手软!”
徐庶言之凿凿:“如今我军兵临城下,但刘备依旧还有回旋余地!而我军被牵制于此,却绝非善事!此时还该按原定计划,以攻城逼迫,驱虎吞狼,让刘备去和袁术相争!”
他最擅揣测人心!
之前见陆远对周泰无名火起,就已猜测是周泰杀戮过重!
此时也不禁担心,陆远念及无辜,在最后关头不愿攻城!
不过大仁不仁,大义不义!
他们争夺天下,是为了大义,大道之行!
唯恐伤及无辜,却只是小仁,妇人之仁!
“元直,如今恐怕只有你会担心我心慈手软了!”
陆远忍俊不禁,哈哈大笑:“士卒披甲上阵,就已有了立场,我岂会分不清其中轻重?二狗子也有无奈,但二狗子必须死!因为他们活着,会害死更多人!”
徐庶呆了呆,二狗子?
大战之中,哪来的什么二狗子?
不过主公能分清立场就好!
徐庶稍稍思忖,撇开了二狗子之事,终于转而笑道:“那主公无意护城河,是要用云梯攻城?”
“你急什么,此时该急的是刘备!”
陆远悠悠笑道:“如今局势,我军何需与他拼命!站上城头,就足以看到小沛之争了!”
徐庶心头了然,不禁嘿嘿一笑:“末将明白了,这就前去操办!”
他大步向外,却忽然看到黄忠直眨眼,不由心头又是一亮!
“主公,长途跋涉,早些歇了吧!”
徐庶转身,一本正经:“主公为我扬州之主,半月衣不卸甲,虽是名将之风,却让将士们也跟着不敢卸甲安睡!其中轻重,还需主公斟酌……”
他点到为止,径自离去!
“主公,你早些沐浴休息!”
黄忠神色一凛,难得郑重:“不过末将总要寻个机会,与关羽张飞一战!免得大黑等人都不信,末将哪怕再过二十年,体力衰竭,武艺废去一半,也无惧关羽张飞之流!”
“沐浴?你要去与关羽一战,我还沐浴个屁!”
陆远一握强弓,豪情激荡:“壮士抄戈,会当击水三千里,大丈夫潦草一些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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