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瓜果蔬菜
憋在屋子里太久，好久没有来天柱山活动筋骨，胡桃的玩兴也很高，跟着胡硕屁股后头蹦蹦跳跳，嬉闹不已。
胡莱坐在树墩子上，舒舒服服地掏出烟袋，用火镰点着后惬意地抽起了烟，悠然自得地看着自己玩闹的弟妹们。
胡桃回过头看了自己的大姐一样，心里有点儿骄傲。
她的大姐是多么的能干俊俏啊！无论做什么都自有一种利落干练的风度，就连吐烟雾的模样都这么潇洒，有美感。
胡桃见过其他女人抽烟袋的样子，一个比一个老气横秋，带着些霸蛮意思，尤其是胡老太太。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外表差不多的烟袋，胡莱抽就是那么的赏心悦目，胡老太太抽起来就像一只老鼹鼠啃芦苇杆子，说不出的别扭！
胡硕带着胡桃玩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后，胡莱看了看天，觉得该回去了。
“别疯了，过来帮着捡东西。”胡莱冲着胡硕挥挥手。
胡硕哎了一声，抱着胡桃回到了胡莱这边，两个人的小脸还红彤彤的。
安置好胡桃后，胡莱和胡硕手脚麻利地捡起了菇子野菜，没一会儿就收集了差不多两筐子，胡莱看着够了，便让胡硕停了手。
“小妹，现在看你的了。”胡莱笑着对胡桃说，胡硕也满怀期待地睁大了眼，盯着胡桃的一举一动。
胡桃被他们这样看着有些压力山大，不过还是双手合十做出祈祷的样子，嘴里念些神神道道自己也听不懂的鬼话。很快小老鼠儿们拖着麻袋和筐子从四面八方涌来，那场景把胡莱和胡硕看愣眼了。
今儿老鼠怎么这么多？难道是因为在天柱山的缘故吗？也是，怎么说这可是山神娘娘的家！
其实是胡桃昨天又捕捉了一批宠物鼠，因为她觉得这个宠物实在是太好用了，多备着点不碍事。
山谷地形陡峭，树林茂密，远一点儿的地方视野不太清楚，老鼠从哪里钻出来一时也看不清，很容易糊弄过去。即便胡莱眼尖，发觉这些老鼠不是从洞里出来而是凭空出现的，胡桃也自有说法——山神娘娘的小老鼠儿，那能是一般挖洞凿地的老鼠吗？
老鼠们丢下东西就一溜烟地跑了，胡莱和胡硕手忙脚乱地收拾起地上的东西，脸上不禁笑开了花。
好家伙，除了山神果以外，还有许多沈家堡稀缺的鲜菜，什么茄子萝卜白菜辣椒，都是顶新鲜水嫩的，好像是刚刚才摘下来。
除此之外竟然还有一袋子西瓜！个个有脸盆那么大，这一袋子加起来至少有大几百斤。
如果是别人或许还会发愁怎么把这些东西给搬过去，胡莱就完全没有这个烦恼。她让胡硕好好盯着胡桃等在原地，自己则扛着好些筐子飞快地走了出去，没几趟就把东西给搬完了。
今天的收获不仅震惊了胡莱和胡硕，郭家几个儿子也是吓得不轻。
“老天爷，天柱山里头有这么多好东西呐！”郭三无比羡慕，对着胡莱他们竖起了大拇指：“要么怎么说你们是有福分的人，这么一大山的好东西尽着你们受用！”
胡莱是个会做人的人，笑了笑：“今天天儿热，难为几位哥在这儿等我们，开个瓜吃吧，放心，我不对老爷子说！”
大家都是豪爽的人，也没多退让客气，不消胡莱说第二遍就快活地挑了一个瓜分着吃了。胡桃从庄园里弄出来的瓜是标准石头瓜，甜美水润个头大，四个大人和三个孩子分吃起来毫无压力，每个人都吃得满脸汁水，心满意足。
“我长这么大，头一次吃到这么甜的瓜！”郭大感慨说：“也是跟着你们才沾光，这样的瓜在沈家堡里拿着金子都没处买去。”
郭二点点头：“别说金子了，就是沈天霸他老人家也未必有这个福气。这玩意儿最吃水，这两年谁敢种它！”
吃完西瓜，胡莱又主动给他们一人一大袋子慰劳品，声明自己绝对不会对其他人说，郭大他们起初还有些不好意思，后来都红着脸接受了。
其实他们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心里可羡慕着呢。郭家有钱是不假，耐不住郭地主能生，这么多弟兄，又都是拖家带口的，平摊下来也就那样。平常吃饭米面什么的是不缺，可想让媳妇孩子吃点新鲜果蔬，还得看机缘。
郭三喜不自禁地摸着袋子里的西红柿和小白菜，笑得一脸憨厚：太好了，怀着孕的媳妇儿总嚷着想吃点新鲜玩意，这回她可要高兴好几天咯！
骡车载着胡莱姐弟仨和一大堆“山货”浩浩荡荡地回了沈家堡，郭地主一向睡得早，吃过晚饭就上炕闭眼，今儿却点着油灯眼巴巴地等他们。
几辆骡车里的东西铺满了整个内院，几乎全部郭家的人都来看热闹，那大丰收的场面惹得他们一个个指指点点，口中发出惊叹和钦佩的声音。
秦婶更是看傻了眼，再也不好意思说浪费之类的话。这么一大院子的东西，又是紧俏的鲜货，得值多少钱呐！
她忽然觉得，哪怕下次老爷子让她十六个海碗伺候这三个孩子，也是值了。
郭地主披着单衣，像个得胜的大将军一样指指点点分派人收拾这些东西，红光满面。
“丫头，今儿辛苦你了，明天请你们吃顿好的！”郭地主拍了拍胡莱的肩膀：“赶紧回去歇着吧，我叫人给你们烧好水了。从今儿起你们就住在我隔壁的大房里，有什么事招呼起来也方便。我这儿就是你家，别客气！爱住多久住多久！”
胡莱笑着哎了一声。
郭地主给胡莱他们准备的房间的确够大，比他们在胡家的那间大了不止两倍，房顶上还有一块天光瓦，整个屋子透着一股清凉干净的气息。
炕也是大炕，桌椅衣柜都是齐全的，还有几个装东西的大木箱，里面放着防虫防潮的香樟板儿。胡莱是个不拘小节的人，尽管她很爱干净，却从来不涂抹香膏花油之类的东西，郭地主却为她考虑到了，摆了一妆镜的女子用品。
胡桃好奇地把妆镜上的方皂拿起来闻，真香！茉莉花味儿的。
胡莱见她爱这个，笑着揉揉她的头：“等县里的铺子开门了，我给你买一套这个，好不好？”
“好！”胡桃露出小虎牙：“我还要牙粉，牙刷！”
郭家的牙粉和牙刷都挺不错，感觉和现代的差别不太大。在胡家的时候，他们每天只能用沾了青盐的粗布裹着指头擦牙齿，然后用水漱漱口，无论漱多少遍胡桃总觉得自己嘴里咸咸的，也有可能是她的心理作用。
“小妹真爱干净。”胡硕欣慰地说：“咱们小妹一看就是命好的人！”
胡莱赞同地点点头。
胡桃心里觉得又好笑又温暖，她大姐二哥就是这样，不管她干啥都能给她找到好理由，从来不说她骄纵任性贪吃什么的，这大概就是毫无条件的偏爱吧？
说到这些，胡莱和胡硕不由得又开始幻想起将来分家的事情来，三人躺在大炕上，你一句我一句地描述着未来的美好生活。
“咱们是在乡下起房子呢，还是县里买现成的？”胡硕有些为难：“县里热闹，乡下自在，不好选啊。”
胡莱刮了刮他的鼻头：“那就两头都弄房子。”
胡硕笑了，有些不好意思：“那怎么能行，钱不够。”
胡莱出神地看着屋顶：“不急，慢慢来。我想过了，等熬过这两年，我就跟着他们跑水路，苦是苦了点儿，好歹多些赚头，不像种地一年到头就那么些死钱。等我攒下钱，就可以给你和小妹一人多买些房地傍身。”
胡硕想了想：“那我也跟着掌柜的学做生意去，当官我没那个能耐，种地溅不起多大水花，还是经商来钱快当。大姐你性子要强，将来嫁妆少了怕是要受气，小妹的嫁妆也不能少，咱们这么娇养着她，将来在婆家受苦怎么办？”
大梁的官不好当，品阶高些的基本都被世家子弟所垄断，读书人太多，想要在那么多读书人种杀出一条血路很难，更何况胡硕没有读过书，认得的几个字还是从母亲和大姐那里学来的。
按理说胡桃不应该知道这些事，她全是听胡硕说的。然而她也弄不懂胡硕为什么会知道，他不过是一个在家里伺候人的小孩，上哪里听说这些的呢？
然而这些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胡桃看出来，胡硕对当官毫无兴趣，比较喜欢经商，这对于她来说反而比较容易帮助他。
“不对，”胡莱忽然想起一件事：“我跑水路去了，你当学徒去了，谁来照顾小妹呢？”
胡桃哭笑不得，你们俩现在才注意到这个问题呀？婚假的问题她现在才不需要考虑，你们丢下一个小娃娃谈嫁妆是不是想的太远了！
胡硕也是愣了一愣，随即一拍脑袋：“要不等大姐你跑完水路了我再去？咱们俩轮流着就不怕小妹没人管了。”
胡莱想想，觉得还是哪里有些不妥：“跑水路倒是可以轮着休假，学徒还能学学停停的吗？这个不行。”
“那……我去和老掌柜的说一声，把小妹一块儿带着？”
胡莱觉得这个主意也不太好，可一时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到时候再说吧，先睡觉！”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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