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世子杨束


  “嘶!”

  睁眼的一瞬,杨束倒吸了口凉气。

  拇指粗的闪电正中脑门,他居然还能活着。

  转过头,杨束愣住了,现在医院也开始复古化了?

  屏风、贵妃椅、脸盆架、条柜,这仿的还挺像回事。

  “护……”

  杨束想喊护士,了解下自己的情况,但话刚开口,他脸色就变了,脑袋里突如其来的剧疼,让他闷哼出声,脸部肌肉不受控制的抽搐。

  杨束攥紧被子,牙齿咬的咯咯响,要能动得了,他一准疼蜷缩了。

  “啊!”

  杨束瞳孔放大,低吼一声,头上的血管突出,看着可怖极了,像是要爆裂开。

  “世子!”

  门哐的被推开,三个花白胡子的老者急步冲上去。

  “不好!快扎涌泉穴!”

  杨束瞪着眼,已经感受不到周遭的动静,足足十分钟,杨束眼里才有了焦距,此刻他心里是惊涛骇浪。

  他可能不在地球了。

  这具身体,不是他的。

  他魂穿了。

  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他脑子里现在全是不属于他的记忆。

  饶是杨束见过大风大浪,这会也懵住了。

  看了看还在他身上忙活的老者,杨束闭上了眼,他需要捋捋脑子里混乱的信息。

  他所在的地方,是燕国的都城建安,这具身体是定国王的孙子。

  定国王是异姓王,这燕国的大半江山是他打下来的,跟先帝是两哥们,好的能穿一条裤子。

  定国王有四子一女,幼女早幺,四子嘛,倒是身体健壮,就是全死在了战场上。

  人丁兴旺的定国王府现在就剩一老一小了,老的是定国王,小的就是原身了。

  “药来了。”

  悦耳的女声在屋里响起,杨束不禁睁开了眼,女子身着淡蓝色衣裳,如墨般的青丝仅用根玉簪挽起,眉目如画,模样极美。

  原身的记忆要没出错,这就是陆韫了。

  与原身的关系,不是太好定义,妻子吧,没拜堂,未婚妻吧,又把人迎出了门。

  原身是成婚当天出的意外,马惊了,他被甩飞了出去。

  死的应该很透,不然,他也进不了这具身体。

  饮了药,杨束睡了过去,这具身体过于孱弱,让他无法过多思考。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看着散发微弱光芒的烛灯,杨束有片刻的茫然,是了,不在地球了。

  不舍吗?

  貌似没有。

  被雷劈的那天,他举办了一场庆功宴,庆祝公司拿下大单,再就是祝贺他父亲破产。

  嗯,他干的。

  借他外公发家,功成名就逼死妻子,还接来个私生子分他家产,脸真是够大的。

  唯一让杨束郁闷的是那道闪电,父慈子孝,慈在孝前,凭什么劈他?

  要不是没手段,杨束非捅开天,要个理。

  看了看自己的手,杨束失笑,出走半生,醒来仍是少年。

  原主和他同名,今年十七,吃喝嫖赌,无一不精,是建安有名的纨绔。

  五岁时,和户部尚书家的女儿订了娃娃亲,半月前,这门亲事在皇帝的点头下,退了,现在娶回来的,是武威侯的嫡女。

  武威侯府就剩个门面,家里人领的全是闲职。

  从这就可以看出,定国王府大厦将倾。

  也是,一个老,一个废,谁还把定国王府放眼里。

  战功赫赫又如何,没了利用价值,皇家翻脸比谁都快。

  从原主的记忆里,杨束知道两年前,武国犯境,杨老爷子领兵出征,至今未回,战事十分胶着。

  如果没猜错,杨老爷子出事了,不然,皇帝不会问也不问,就把原主的婚事作罢,接着赐婚武威侯府。

  一个钱袋子,一个空架子。

  皇帝是懂奖赏的。

  他这么一搞,是人都知道定国王府落幕了。

  大婚时的惊马,怕不是个意外,就不知道是哪一方动的手。

  杨老爷子刚硬,仇家不少,这建安,多的是想见定国王府断子绝孙的。

  但杨束想不通的,是外头那几个守着他的太医,皇帝似乎很看重他的小命。

  这跟之前的行为,判若两人。

  良心发现?

  可惜杨束从不以善意揣测人,他更愿意相信是有所图谋。

  但图什么呢?

  这身体真的太虚了,不过用了下脑,人就不行了。

  算了,后面再看。

  时而昏睡,时而清醒,杨束就这样躺了三天,而这三天,他也把该了解的了解了。

  皇帝确实不是良心发现,杨老爷子的重伤垂危只是计谋,以二十万兵,他击退了武国三倍的数量,并且歼敌七万人。

  此战大胜,再一次让众人知道,何谓定国王。

  杨老爷子已经在班师回建安的路上,也难怪皇帝把顶尖的太医派到定国王府,唯一的孙子要不明不白的死了,匹夫一怒,杀入建安,也不是不可能。

  又躺了两天,杨束能从床上起来了,他虽被马甩了出去,但也就是受了些冲击,压根没内伤。

  连外伤都很轻微。

  这死的,就耐人寻味了。

  “牌九。”杨束朝外喊,这是负责原主起居的小厮。

  定国王府家风极其严,男子未娶妻前,屋里别说侍妾了,连侍女都没有。

  “世子。”二十左右的青年走进屋。

  “扶我出去走走。”

  来了五天,杨束还不知道定国王府啥样,这不得瞧瞧?

  “是。”牌九上前扶住杨束。

  “以后不必这么沉默,想说什么就说,我不罚你。”杨束咳嗽一声,似随口一提。

  原主是大纨绔,但牌九不是狗腿子,他曾多次规劝原主,为此没少挨鞭子,后来看原主实在无药可救,他不再开口了。

  “世子,仔细台阶。”牌九神情未变,提醒道,一举一动,合乎标准。

  杨束没多言,就是诸葛亮,也无法仅凭两句话抚平一颗被伤透的心。

  定国王府是先帝赐的府邸,占地极大,不亚于一所普通大学。

  站在池边,杨束眺望自己住的院子,定国王府大归大,但并不奢华,银钱不是被杨老爷子贴给了伤兵,就是让原主赌了。

  库房貌似连一千两都凑不出来。

  好在地契、田庄,不在原主手里,不然,这家真败干净了。

  喘了口粗气,杨束往回走。

  “世子,您可是大好了,小的担心死了,倚红楼来了新姑娘,可要去瞧瞧?”一十六、七岁小厮穿着的少年跑向杨束,眉眼带笑道。

  杨束看了他一眼,已然知道这是谁了,原主的头号狗腿江顺,不同于牌九的阻拦,江顺是原主打架他递刀,原主逛青楼他带路,主打一个百依百顺。

  自定国王两年前出征,在他的引导下,原主的纨绔之路,走的十分顺畅。

  但原主蠢,杨束可不蠢,好几次原主没想赌,是江顺劝说原主玩一把,无一例外,输的很惨。

  有次差点把杨老爷子的刀给押了。

  这背主之人,留着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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