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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绝症后,被赶出家门


  “可能只有不到一年的时间了。”

  “想吃点什么就吃点什么,保持个好心情吧。”

  “如果你住院的话……”

  苏霖已经听不到医生后面的话,因为他的耳边一阵嗡鸣。

  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医院。

  站在医院门口,望着路上穿行不息的车辆和行人,苏霖感觉人生在这一刻失去了意义。

  所有的一切,在死亡面前都显得太过苍白。

  嗡嗡!

  口袋里手机传来震动。

  苏霖麻木地接起,根本没看打来的是谁。

  “苏霖,是我,你在哪儿?”

  熟悉的声音,苏霖反应过来,打来电话的是自己的大姐,苏雨晴。

  想到早上身体不舒服,所以和大姐说了声,可能要来医院做个检查。

  没想到大姐一直惦记着,还专门打电话来询问他到底去没去医院。

  苏霖的心中,涌过一股暖流。

  “姐,我刚出医院,医生说……”

  然而,他的话只说了一半,就被苏雨晴不耐烦地打断:

  “医院?没事跑那儿去干嘛?算了,不重要,这次打电话给你,是要通知你,真正的苏家少爷已经找到了,你的亲生父母也已经联系上,稍后他们会打给你。”

  “所以从今天开始,你就不再是苏家人,不要回苏家了,也别再叫我们姐姐,我们之间没有关系了。”

  苏雨晴的语气,冰冷而又带着几分嫌弃。

  好像很担心多和苏霖说上几句,就会被他沾上,再也甩不掉。

  苏霖张了张嘴,一时无言。

  此时此刻,他突然想通了好多事情。

  怪不得自己从小就感觉几个姐姐对自己有种莫名的疏离。

  怪不得自己经常会被她们当成出气筒,肆意地发泄着怨气。

  怪不得自己无论多努力地讨好她们,都始终得不到真正的认可。

  原来……自己是被领养的啊。

  是用来替代那个……不知道为何丢失的苏家少爷。

  现在她们找到了真正的弟弟,自然便将自己这个替代品毫无留恋地一脚踢开了。

  苏霖感觉心脏有种钝钝的疼痛,但在绝症面前,终究还是麻木更胜一筹。

  他只是平静地喘息着,没有说话。

  另一边的苏雨晴,却有些惊讶。

  本以为自己告诉他这么重大的消息,苏霖肯定会因为接受不了如此巨大的落差,而崩溃嘶吼,痛哭乞求。

  她甚至已经提前想好了,让他认清现实的冰冷说辞。

  既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就不要再妄想攀附她们了。

  然而,苏霖却并没有出现她预期的反应。

  他只是沉默片刻后,轻轻嗯了一声,平静地接受了这一切。

  旋即,就主动挂断了电话。

  听筒里传来的嘟嘟声,让苏雨晴一阵错愕。

  他真的就这样接受了?什么要求也没提?

  但这种错愕,也只是持续了片刻。

  很快苏雨晴就告诉自己:这样也好,本来还准备象征性地给他一点安家费呢,现在连这笔钱都省了。

  她现在可没时间在这个替代品身上浪费,真正的亲弟弟不久后就要回来了,她必须好好迎接,做出大姐的表率。

  ……

  苏霖在医院门口站了一会儿,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甚至回过神的时候,发现手里已经多了一盒烤冷面,旁边的阿姨对他滔滔不绝地说着什么,他听不真切。

  我付钱了吗?

  苏霖拿起手机,要去扫付款码。

  “付过咧,帅锅!”

  这句听清了,苏霖笑了笑,手机传来嗡嗡的震动。

  低头一看,是一条信息和一个日程提醒。

  信息是自称亲生母亲的人发来的,告诉他现在人在外地,正往回赶,预计要傍晚才能到家,到时候见面聊。

  日程提醒则显示着女朋友中午11点的归国航班,记得提前去接机。

  苏霖恍惚了一下:“是哦,我还有个女朋友。”

  顿了顿,他又喃喃道:“不如这次就和她分手吧,少耽误她一点时间。”

  想起女友之前追求自己的不易,苏霖心中泛起丝丝愧疚。

  看了眼时间,已经不太宽裕,苏霖伸手拦了辆出租车,即刻赶往了浦东国际机场。

  半小时后,苏霖下了车,手里抱着在路边专门停下买来的,一大捧娇艳欲滴的红玫瑰。

  对着透明的玻璃门认真调整了下自己的状态,主要是面部表情。

  尽可能恢复到了平时的样子,然后再稍稍活泼一些。

  “一年的时间也挺快的,她距离自己的音乐梦想肯定更进一步了吧?”

  苏霖笑了笑,开始抱着花在出口处等待。

  想着哪怕是要分手,至少重逢这一刻的喜悦,还是要让她享受到。

  没过多久,很快到了11点,下机的乘客们鱼贯而出。

  苏霖看了半天,没有自己要等的人。

  他回到大厅看了看,原来飞机晚点了,具体时间不确定。

  “不确定……也就是说接下来哪一趟航班都可能是吗?”

  苏霖叹了口气,继续等待。

  时间倏忽而过,转眼间已是下午4点钟。

  中间一共来了八趟航班,但每一趟都不是苏霖要等的。

  他有些饿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的影响,他感觉精神也有些不济。

  又是一阵等待,时间来到5点钟。

  这次终于显示,是美国飞浦东的航班。

  苏霖搓了搓脸颊,重新调整到最佳状态,捧着花束站在了出口处。

  半天的时间下来,机场的工作人员都留意到了这个执着且认真的年轻人。

  如今见他等的人终于到了,不禁全都投去了好奇的目光。

  能让他这般等待的女孩,一定很幸福吧?

  然而,他们很快看到的,却是一幅有些滑稽的画面。

  那个年轻人傻乎乎地捧着花站在那里,带着笑意,踮起脚尖朝前方张望。

  而拐角处,一个女孩挽着另一个男孩的手,轻轻推着行李箱,相谈甚欢地走了出来。

  女孩的笑颜如花,恰似正在前方等着它的那束玫瑰。

  但捧着玫瑰的男人不笑了。

  女孩也看到了他,面色瞬间苍白。

  “怎么了?思颖?”

  正值春风得意,庆幸自己这一年的追求没有白费的男孩,轻声问道。

  女孩抿住双唇,不肯再往前走了。

  三角恋似乎有独特的气场,很快就吸引了众多的目光。

  捧花的年轻人迎着目光上前,将花束递了过去。

  女孩的手仍在挽着身边人,没有去接。

  片刻后,她抬头说道:

  “苏霖,我们分手吧。”

  苏霖一愣,眼中的光彩又黯了两分。

  他把玫瑰轻轻放在女孩脚边,露出一个练了六个小时的轻松笑意。

  眼前这张天生丽质的脸庞,他一时竟看不真切了,像是看着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也好,那……就当我余生送你的花今天全都送了。”

  他说完,转过身走了。

  在背影即将消失之际,女孩终于忍不住喊道:

  “别一副受害者的模样!你已经不是苏家少爷了!却不准备第一时间告诉我!苏霖,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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