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临渊羡鱼


季柔想如果司家真的来自中洲,那应该会有办法治好司玫才是。

可结果是,司玫至今都还要靠着轮椅,也因此情绪极为不稳定,有时候宛若一个疯子。

司晟是很疼爱司玫的,这点两人刚认识的时候就一清二楚,所以没理由不医治司玫。

司晟看出她眼底的疑惑,轻轻叹了口气,拉着她的手坐到沙发上,“柔柔,这件事我慢慢跟你讲。”

说着他还体贴的倒了一壶茶,第一杯先递给季柔。

季柔接过,心中有些甜蜜。

司晟总是这样注重细节,两人在一起之后他那些贴心的举动都让她很暖心。

女孩子想要的不就是这样一个将她放在心上,温柔体贴的男朋友吗?

司晟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这才缓缓开口,“中洲有五大修真家族,司家便来自五大家族之一的司家,是他们的旁支。”

季柔捧着茶杯的手指一颤,关于中洲的五大家族她也略有耳闻。

据即墨琼所说外婆就来自中洲五大家族之一的即墨家。

只是外婆为了外公离开中洲,甚至在外公离世后选择自行了断。

即墨琼言语中很不忿,毕竟如果外婆还待在中洲的话,那她就不会是今天这种境地。

说不定也会成为修真者,而且作为即墨家的人,身份地位都不一般。

但季柔对此却不置可否,即墨琼没有天赋,即便待在中洲也只会是普通人。

这只是她不甘心罢了。

季柔回神,就听司晟接着说,“许多年前,我爷爷的爷爷因为一些事情,全家被逐出中洲,并且还废了他的修为。

这件事是他一辈子的痛,大家都没有再提,直到我父亲那辈,我一位堂叔天赋异禀,本有机会修炼却英年早逝。

这之后还有两人也是如此,我爷爷这才起疑,后来发现他们的血液中有血咒,无论再天资聪颖都无法获得灵根,成为修真者。”

司晟说这些话的时候,拳头紧紧握在一起,俊朗的面容上透着彻骨的寒意。

他恨。

恨血液中存在的血咒,否则他司晟也绝对是天赋卓绝之辈。

滴答滴答,季柔瞧见他的手有血滴在地上,将干净的大理石地板都给染红。

季柔连忙将茶杯放下,“司大哥你松手,你的手流血了!”

司晟这才回过神来,下意识将拳头松开,掌心早就鲜血淋漓,看的季柔一阵心痛。

“司大哥,你别这样,我去找东西帮你包扎。”季柔说着就要起身。

下一秒,司晟猛地一下将她拉入怀中,“柔柔,现在明白我说你其实很幸运了吧?

修真这条路本就不容易,千万不要被眼前的困难打倒,不管如何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季柔一脸感动的回抱着他,“司大哥我知道了,谢谢你。”

*

另一边。

即墨奚跟神剑生一起,不知不觉走到一片宽阔的广场中央。

在那片宽阔的广场中,有座一人多高的雕像。

雕像是一种像鱼的生物,它有着长长的鱼尾,一片一片鱼鳞都雕刻的栩栩如生。

那大大的眼珠同样传神,给人一种它还活着,并不只是一座雕像。

而最妙的便是它拥有一双像是鸟儿般的翅膀。

长着翅膀的鱼?

即墨奚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而后就瞧见在雕像前的那道身影。

是临渊先生。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临渊转头问道,脸上一闪而过的哀伤。

神剑生看了眼那雕像,视线便落在临渊身上。

“闲逛。”即墨奚答道,而后指着雕像问,“这是什么鱼?”

“是妖兽蠃鱼。”临渊深深凝望着雕像,眸底充满柔情,“其实我叫东临渊,复姓东临,单名一个渊。

很多年前我遇到受伤的它,出于善念将其放生。

没想到当时无心之举,它却一直记着,并且找了我很多年。

那天,它拖着长长的尾巴,半人半妖的躯体来到我面前,说要报答我的救命之恩。”

想到当时的场景,东临渊嘴角露出一抹笑容,稍纵即逝。

“我告诉它只是举手之劳,不需要放在心上,可它很坚持。

她没有名字,我便为她取石姓叫小鱼,跟我的名字合起来就是临渊羡鱼。”

东临渊说这些过往的时候,目光一直都是看着那座雕像。

即墨奚抬头看着雕像,忽然瞧见那雕像上漆黑的眼珠子动了动,有两行清泪落下。

“嘎嘎——嘎嘎嘎——”

蠃鱼的叫声类似鸳鸯,跟鸭子很相似。

那叫声透着一股悲怆,像是在传递什么,但很快就消失。

即墨奚回神的时候,那雕像依旧如常,眼睛并没有动也没有眼泪,更没有叫声。

就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是她的幻觉。

即墨奚眼里露出一抹疑惑。

这会,东临渊还在喋喋不休讲述他跟蠃鱼之间的种种过往。

即墨奚直接打断他,“它,怎么死的?”

东临渊先是愣了一下,而后长叹一口气,“我当年受了重伤,她是为了我才……这些年我待在这里就是为了陪她。”

东临渊说的深情款款,放在背后的手忍不住攥紧,神情很是哀伤。

这种情形,倘若换个人肯定会安慰他两句,可偏偏……

“她死了吗?”即墨奚很没有眼力劲的追问道。

她神色认真,问的也很直接。

“咳。”神剑生轻咳一声,为她解释道,“临渊先生别介意,奚奚说话向来比较直接。”

他虽不清楚即墨奚为何执着这个问题,但神剑生却愿意维护她。

而且他也觉得这个东临渊有些奇怪。

东临渊脸色微变,点头道,“她去世很久了,这座雕像就是为她而建。”

“哦。”

即墨奚得到答案后,面无表情看了眼雕像,目光落在东临渊身上,“你很伤心吗?”

“当然。”

“没看出来。”即墨奚盯着他,语句直白,“你没有很伤心。”

她对人的情绪向来敏感,所以一眼就能察觉到东临渊到底是装的还是真伤心。

他在说谎。

东临渊儒雅随和的表情有瞬间的僵硬,他嘴角含笑的问道,“你为什么这么说?小鱼她是我这一生中最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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