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二十八章怪他
“汪汪汪……”
大黑子永远是第一个知道有客来。
“大黑,你又叫什么,给你说了多少次了,路过过路的人多不要乱咬……”
季大娘端了一小筐红苕出来准备在坝子里洗。
一边骂着大黑,一边看过路的人是哪家的客。
看着朝着自己笑的人,季大娘一拍脑门。
“哎哟哟,看我这记性噢,这不是叶总吗?快,快进来。”
“大娘,我来看您来了。”
“好好好,你想得真周到。这位是……?”
季大娘觉得有点面熟,但就是一时想不起。
“师娘……”
杨智待季大娘将栅栏门打开的时候就看清楚了,鼻子一酸眼眶一热,眼泪都差点流下来了:“师娘,您们怎么在这里?”
“你是……?”
季大娘左看看右看看,颤抖着声音喊:“小智?”
“嗯,师娘,是我,是我,我是杨智。”
两手扶着老人的双臂,看着她满头的白发,眼泪是真的流下来了。
“师娘,我师傅呢,还有我师姐呢?”
“你师傅去钓鱼去了,你师姐……走了。”
老太太也泪流满面。
察觉到自己失态了,连忙撩起围裙擦泪:“快,快进来坐,你这孩子怎么跟叶总一起来了?”
“师娘,这是我媳妇儿。”
杨智这才回过神:“老婆,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唉呀,他可真笨,有一天老婆还打电话问他师傅的名字来着。
这不是替他找到师傅是什么。
“嘿嘿,我厉害吧。”
叶总瞒着他也是想给他一个惊喜。
当然也没给他透露半分季家的事儿。
“老婆,谢谢你。”
杨智将东西一并放在堂屋的桌上:“师娘,我师傅在哪儿钓鱼,我看他去。”
“涵洞那边。”
“我找得到,我带你去。”
叶总自告奋勇:“大娘,我在镇上看到这两副猪板油不错,就给您带来了,您将它熬出来。”
“哎呀,让你破费了。”
季大娘边抹泪边道:“你要是不嫌弃,也跟着小智喊我一声师娘。”
“师娘,我只是一时没改过口来。”
“好好好,我就知道小智最有出息,这 是当大官了吧?’
看着今天的杨智,再想着早已不在人世的闺女,季大娘心里也有些悲伤的。
果然闺女配不上他,小智这媳妇比闺女强太多了。
“师娘,我也没当什么大官,我先去接师傅,回头再慢慢给您摆。”
“好好好,去接吧。”
季大娘又抹了一把眼泪。
叶总和杨智出了季家的门。
“老婆,你知道我师姐是怎么没的吗?”
季家的情况并不乐观,杨智从师娘的脸上就能看出来。
“是得了重病,前几年就没有了。”
这个时候的叶总也顾不上吃什么醋了。
毕竟,人都没了,吃那些飞醋干什么呢?
而且杨智和师姐的事儿,他不止一次在自己面前提起过。
当年师傅故意为难他不让走,还是师姐用私房钱塞给他当路费的。
“季家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有些事儿,不宜问师傅师娘,如果一问,就是往他们伤口上撒盐。
“有点困难……”
叶总将自己知道的分了。
杨智握紧了拳头!
姓周的,别让老子遇上你!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生气,生气也没用,总不能将人揍一顿吧。”
当然,前提是能找到那个狗男人。
“师娘变得好老了!”
杨智从小就没有亲娘,那些年师娘帮他们洗洗涮涮缝缝补补,想方设法的填饱他们的肚子,一幕幕都在眼前呢,一晃却有快三十年了。
师娘满头的白发,沧桑的容颜。
老了,真的老了!
也是,年轻的时候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风雨雨,又经历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巨痛;还有两个孩子要操持,生活,真的是像黄莲一样了。
磨也要磨老!
“我师傅他还好吧?”
杨智突然有一瞬间不敢想象。
“季大爷看起来还好。”
叶总能理解他的心情,真正是近乡情怯的那种。
远远的,看到了大树下坐着的老头儿。
杨智飞快的跑了过去。
“师傅,师傅。”
季大爷看着浮标在晃想着再等几秒就扯竿子,结果被几声大声音将鱼吓跑了。
“哪里来的弼马瘟,害得老子的鱼都跑了。”
季大爷瞪着跑过来的人:“你吃饱了撑的,喊什么喊?”
不对,这人穿着打扮不像是村里人。
但是又面熟得很。
“你是……那个……”
季大爷用手指着面前 的男人 ,也是一时之间脑子短路 ,叫不出名字来了。
“师傅,我是小智啊,杨智,”
“噢,是你臭小子。”说完季大爷突然变了脸:“你不是偷偷 跑了吗?你有本事有能耐了,你跑啊还来干什么,你走你走,不要让我看到你 ,看到你老子就生气,恨不能揍你一顿!”
“师傅……”
“我可没有你这样的徒弟,你走,你走!”
所有的徒弟当中,这个小子最让自己满意,还想招为女婿的 。
结果长大了翅膀硬了跑了。
还无声无息的跑了的。
要是他不跑,女儿也不至于这么悲伤。
更不至于随便被姓周的骗了。
女儿嫁给姓周的,就没过几天好日子。
后来姓周的在这里落脚,自己和老婆子也不放心他们就留下来了。
那些年,女儿女婿吵架都会提起杨智。
姓周的不是人,故意拿杨智出来气闺女。
还说闺女心里有人,一直想着杨智,他就是不让她好过。
闺女一死,臭不要脸的就丢下儿女跑了。
一想到这些,季大爷悲从中来,忍不住哭了起来。
叶总听着两人的声音,悄悄的躲在一个草堆后面都不敢出来。
这是男人之间的事儿,她不方便出面。
“师傅……”
杨智直接跪在了季大爷面前:“师傅,是小智不好,小智不该偷跑。”
“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一看到你我就要想起我那苦命的闺女。若不是你,她也不至于嫁给周云生那个狗东西,也不至于会早死!”
“师姐嫁的人是周云生?”
杨智瞪大了眼睛:“怎么会嫁周云生?”
“不嫁他嫁谁,你明知道她对你有意,全颗心都给了你,你却跑了。你跑了后,她脸上大半年都没有笑容,直到三年后她和周云生……对她来说嫁给谁都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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