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有价值的消息
掌柜们都有各自的秘密，是以每家店铺，掌柜用的都是自己人，若是有外人跟着，岂不担心秘密泄露。
不用外人，是掌柜们心照不宣的默契。
这个建议提出，就打破了这种默契，其他掌柜会心生不满。
到时，如果再传出顾祥想让胡氏生的儿子，去其他店铺学掌柜经营的长处，而京城外室的儿子却跟着顾祥学，不管真假，一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过两日顾顺和顾昌回来，我请他们喝酒，再暗示他们，顾祥想让家里的儿子去他们那里学本事。”时安道。
炭火盆中，上面有炭火燃烬，时安拿开熏笼，添了两块木炭进去。
“好。”顾雪甄轻笑。
顾顺和顾昌和顾祥勾结在一起，瞒着她意图不轨。
她倒要看看，当牵扯到利益时，他二人是否还能和顾祥同心同德。
时安用火钳在炭火中捅了两下，有气通进去，炭火冒出火焰。
新添的木炭很快也烧了起来，腾腾的火焰直往上蹿，周围的空气似乎也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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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雪轩。
“这炭火烧得真旺，要是能烤肉就好了。”顾雪窈坐在罗汉床上，望着面前的炭火盆。
顾雪甄坐在窗下看着宋临川寄来的信。
窗外沙沙作响的雨声，从昨日响到今日。
前两日难得的晴天过后，就一直阴雨绵绵。
“烤肉没有，有刚熬好的燕窝。”宝言笑道。
她刚从外头回来，拎着一个食盒。
她把食盒放在桌上，从里面拿出两盅燕窝，分别给了顾雪甄和顾雪窈，然后跺着脚，往手里哈气，“这天，冻得脚都发麻了。”
顾雪甄没有喝燕窝，她还在看着信。
宋临川告诉她，家中一切都好。
宋修谨已到了东北不咸山，但禁军找不到冥王的踪迹，只得驻扎在山脚下，每日上山搜查。
宋修谨是随行军医，不用上山，虽苦寒，倒也是安全的。
京城中还一如既往的戒备森严，洪常侍被杀之后，圣上又提拔了一个姓李的内侍监接替洪常侍。
李常侍新官上任，比洪常侍在世时搜查得更紧密，白天黑夜，想搜就搜。
朝中不少大臣被弄得神经紧绷，一听到敲门声，就紧张起来。
翰林院有个老翰林，冒死向圣上进谏，说再如此下去，朝中怕会生乱。
圣上当时没有责备，但过后召见了老翰林，老翰林回家后就一病不起。
朝中无人敢再进谏，但皇宫外有流言，圣上暴戾，不配其位，若是八皇子还在世，必是一位贤明仁爱的君王。
有几个义愤填膺，无惧生死的书生，跑到八皇子的陵前痛哭，哀其早逝实为大夏之痛。
还有传言，有些生员私下商议，明年的春闱罢考，以抗议圣上的种种残暴之举。
宋临川写到最末，说宋修谨去东北前交代他，过了新正，让他赶到江东府陪着廉重夜，若是有什么事，有他出来顶着。
顾雪甄看得动容。
姨父为了护着廉重夜，是把自己一家子都搭上了。
何晋也跟着寄来一封信。
他向顾大娘子问安，又告诉顾雪甄，他去查探那些东北来的便宜裘皮了。
那些店铺收了那批裘皮，很快就卖了，他们去找东北老板想继续拿货，东北老板没有裘皮了，但有其他的货物，也是以很低的价格买给那些店铺。
那些店铺的掌柜很高兴，让东北老板以后有什么货物，先给他们。
何晋说，无利不起早，东北老板给的价格那么低，不光没有收益，只怕人工费，运送费都是自己填的。
他想不通东北老板把货卖这么低的目的所在，他叮嘱顾雪甄，顾家的店铺不能买东北老板那些便宜的货物，他怕这是陷阱，因小失大。
顾雪甄看到最后，不禁点点头。
还是何晋谨慎，看得长远。
东北老板便宜的货物，确实是陷阱。
“长姐，你在看什么？”
她陡然听到顾雪昭的声音，抬头看去。
顾雪昭不知何时过来，正立于熏笼前伸手烤火取暖。
“姨母家三郎的信，新正后他就过来了。”顾雪甄把他们的信叠起放好，又从案上拿了纸笔给他们回信。
顾雪昭笑道：“雪窈说想吃烤肉，冯平方才来回我，有一批肉送过来了，狍子，兔肉，野山鸡什么都有，我们可以烤一些来吃。”
“太好了，长姐，我们去烤肉吃好不好？”顾雪窈拍手笑道。
她跳下罗汉床，过来抱着顾雪甄的肩膀撒娇，“好不好嘛，长姐。”
顾雪甄被她摇着肩膀写不成字，抬起笔，无奈地道：“我头都要被你摇晕了，你想烤肉，和雪昭商议去，我还要给三郎回信呢。”
顾雪窈闻言放开顾雪甄，又去抱顾雪昭的手臂，“二姐姐，长姐答应了，我们去哪里烤肉好呢？”
顾雪昭想了想，“去听水榭吧，那里离母亲的迦境庐远，不会打扰到母亲。”
那里也离廉重夜住的深柳居近。
“好，我叫她们去生炉子。”顾雪窈说着就要跑出去。
“回来。”顾雪昭忙叫住她，“这大冷天的，又下着雨，你斗篷也不批，要冻出病来的。”
顾雪窈笑嘻嘻的回来把斗篷披上，一溜烟又出去了。
“长姐，我去让她们准备着，你忙完了就过去。”顾雪昭对顾雪甄道。
“好。”顾雪甄应道。
她写完信，交给宝言拿去给冯平，让他找人寄到京城。
文心拿过斗篷给她系上，又给她戴上观音兜。
外头的小丫鬟来报：“钟嫂子来给姑娘请安。”
顾雪甄到正屋，小玉的娘钟氏向她请安。
顾雪甄让服侍的小丫鬟婆子都退下，问道：“有什么要告诉我的？”
钟氏对她道：“秋姨娘知道二姑娘给廉公子做了新衣服，很生气，说二姑娘见了男子，就忘了自己姓什么了，不顾颜面地贴上去，她要做新衣服不给，倒给一个外人做了。”
顾雪甄捧着小手炉，只平淡地看着她。
秋姨娘恨顾雪昭，顾家大宅的人都知道，这不算什么有价值的消息。
钟氏被她看得有些心虚，忙道：“还有一事，是我偷偷瞧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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