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伎俩
“拿人？”秋姨娘一惊，下意识地想起她让绮霞过来伺候顾之寒一事。
吴娘子是奉顾雪甄之命行事，顾雪甄有耳神报吗？这么快就知道她们这边的事。
她匆匆出来，院落站了好些个婆子，手里提着灯笼，把整个院落照得恍如白昼。
绮霞被两个婆子从屋里拖出来，她还未卸妆，红艳艳的唇在灯笼的照射下，尤为引人注目。
吴娘子捏着绮霞的下巴，抬起她的脸，啧啧道：“瞧这装扮，就是个不安分的。”
秋姨娘冲过去，陪着笑道：“吴娘子，若是这丫鬟犯了什么错，你告诉我，我狠狠处罚她，这大晚上的，就不劳动你了。”
吴娘子甩了手，丢开绮霞的脸，翻着眼皮不屑地看了秋姨娘一眼，“秋姨娘，这丫鬟是犯了错，犯了天大的错，你管不了。”
“带走。”她挥了挥手。
那两个婆子拖着绮霞往外走。
绮霞哭喊着：“姨娘，救救我。”
秋姨娘跑到前面拦住她们，“她到底是我身边的丫鬟，你们要带人走，总该把话说清楚，一句天大的错，说到哪都说不通，我不服！”
“姨娘不服，可去找大姑娘问清楚，我只是奉命行事。”吴娘子半点没把她放在眼里，一步一步逼近她。
秋姨娘心中有鬼，底气不足，怎敢去找顾雪甄问清楚。
吴娘子走到她跟前时，她到底让开了。
绮霞奋力扭过头哭求着：“姨娘，奴婢对您忠心耿耿，凡事都听从您的话，您要救救奴婢啊。”
“好厉害的嘴！”吴娘子回头看满脸担忧的秋姨娘，皮笑肉不笑地说了句：“秋姨娘，绮霞对你可真是忠心耿耿啊！”
秋姨娘听不出吴娘子话里的意思，她担心绮霞到了顾雪甄跟前，供出她的秘密，着急得不得了。
她转头看见站在廊下冷眼旁观的顾之寒，赶忙过去，“寒哥儿，你长姐素来疼你，你去同你长姐求个情，让她放了绮霞吧。”
顾之寒觉得她被夏嘉礼哄骗，也是理所当然了。
“都这个时候，姨娘还想着帮她，姨娘还是先想想自己吧。”顾之寒转身回屋，当着她的面把门关上。
“你这孩子……”秋姨娘气怔，但又不敢去拍门，怕惊动到顾雪甄。
她在门外转了两圈，愁眉苦脸地回屋。
围观的丫鬟婆子都散了，小玉躲在暗处，贴着墙根偷偷溜出去。
一个时辰后，吴娘子又过来了，她叩着顾之寒的房门，“大姑娘请寒哥儿过去。”
秋姨娘听到动静出来，眼睁睁看着顾之寒和吴娘子出去，又急又慌，只盼着天早些亮，她好去找夏嘉礼拿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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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之寒随吴娘子来到前院的一处小偏厅，昆仑带着护院守在四周，不给旁人靠近。
偏厅外的石阶下跪了好几个婆子丫鬟，皆伏在地上，不敢抬头。
顾之寒来到偏厅中，绮霞跪在地上，旁边还跪着两个婆子，许娘子和两个管事娘子站在两侧盯着她们。
顾雪甄坐在上首的罗汉床，捧着小手炉，拿着小火箸拨了里面的灰。
“长姐。”他走到顾雪甄跟前行礼。
跪在地上的绮霞偷偷抬起头，带着希冀望着顾之寒。
“坐。”顾雪甄让顾之寒坐在矮几另一侧。
她放下小火箸，盖上小手炉的盖子，慢声道：“我今日听到了一些关于你的话，觉得还是让你听一听比较好。”
她向地上的两个婆子看了一眼，吴娘子会意，对她们喝道：“把你们的说过的话，再说一次。”
两个婆子不敢不从，哆哆嗦嗦地把时雨勾引顾之寒的话又说了一遍。
她们才说了一半，绮霞脸色刷地就白了，头埋在手背上。
顾之寒脸色铁青，捱到两个婆子说完，他起身肃声道：“长姐，时雨向来谨守礼制，一言一行未有半点失礼之处，这一定是有人在污蔑她。”
“你先坐下，听她们把话说完。”顾雪甄平静地说道。
吴娘子问那两个婆子：“你们说是这些话是听说的，听谁说的？”
“是厨房的柳婆子说的。”一个婆子瑟瑟回道。
“把柳婆子带进来。”吴娘子冲外头叫道。
两个娘子带着柳婆子进来。
柳婆子进来就连连磕头，“大姑娘，奴婢也是听在前院洒扫的钱婆子说的。”
吴娘子又把钱婆子叫进来。
绮霞的身子开始发抖。
跪在外头石阶的婆子一个接一个进来，都供出自己是听谁说的。
到了最后，一个在顾之寒住处附近洒扫的婆子，指着绮霞道：“奴婢是听绮霞说的。”
“不是奴婢，是她胡说。”绮霞抖着声音，不敢抬头。
那婆子急了，“我胡说？那日就是你告诉我的，你说时雨为了勾引寒哥儿，把身上抹得香香的，人前是正经模样，人后不知是什么狐媚样呢。”
“我没有，我没有说过这些话。”绮霞磕着头，哭了出来。
那婆子伸着三根手指咒誓：“奴婢若有半句话是哄大姑娘的，教奴婢一家子世代受苦，奴婢也不得好死。”
顾之寒死死盯着身子抖个不停的绮霞，似要在她身上盯出两个血窟窿。
顾雪甄轻笑道：“绮霞，你是觉得你的那点伎俩，就能把我们都玩弄于股掌之间了吗？你让人看看你这幅模样。”
吴娘子跟着顾雪甄的话，扯着她的头发，拉起她的脑袋。
绮霞吃痛，扬起脸，红艳艳的唇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分明就是你想勾引小寒，小寒不搭理你，你怀恨在心，所以污蔑时雨泄愤。”顾雪甄没有给她留一点情面。
“呸！不要脸的贱蹄子！亏我还信了你的话。”那婆子冲着绮霞重重呸了一口。
“奴婢没有。”绮霞还在死撑着，但声音小了许多。
顾雪甄懒待看她，只对顾之寒道：“小寒，她是姨娘身边的丫鬟，你来处置。我只有一个要求，不要让时雨白白受了委屈。”
“我不会让时雨受委屈的。”
顾之寒盯着绮霞一字一句地说道：“把绮霞的父母叫来，当着众人的面，告诉他们，绮霞做了什么肮脏事。”
“明日让绮霞给时先生和时娘子磕头认错，再交由他们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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