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咎由自取
廉重夜。
可是，江映月今日过来，事前谁也不知道。
廉重夜上午一直在教书，中午才去的药馆，他不可能事先就知道然后做了安排。
但如果不是他，盯上顾家的那个人，会是谁？
顾雪甄对沈雁道：“去把昆仑和石青叫来，悄悄的，别让廉先生知道。”
沈雁答应着出去。
冯平继续说道：“方才我和老郑在附近转了一圈，想找到那个货郎，但找不到，想来他是躲了起来。”
“我已请老郑和青龙峰的兄弟们，在城里查找那个货郎，若是能找到他，或许我们能查得出他背后是何人。”
顾雪甄点头，向时安说道：“你写信告诉掌柜们，凡事务必谨慎，不可贪便宜好处。”
时安应道：“好，回头我就写信给他们。前些时日润州府的四海客栈易主后，我和王掌柜聊天，他说其他商行的掌柜也在议论此事。”
“有人猜测，西北的鬼市，是不是和把京城搅得天翻地覆的冥王有关？”
“鬼市，冥王。”冯平念着这四个字，惊奇道：“有道理，冥王不就是统管鬼界的吗？”
顾雪甄后背一阵发凉。
早有传言，冥王是为报答当年凌贵妃和八皇子之恩，才和朝廷作对。
倘若货郎背后是冥王，说明冥王已知道廉重夜在江东府。
朝廷正四处搜查冥王的下落，一定会追到江东府，到时，不只是廉重夜，还有家里的秘密，都会有暴露的危险。
顾雪甄端起盖碗，喝了一大口茶汤。
茶汤有些凉了，沉沉灌下去，寒意从胸腔传到四肢百骸，她禁不住遍体生寒。
昆仑和石青很快就来了，顾雪甄问他们，廉重夜可有异常？
昆仑道：“我让人日夜盯着大宅所有的门，还有院墙，没有发现廉先生有异常举动。”
石青也道：“我日夜跟着廉先生，也没看见他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时安问道：“大姑娘疑心廉先生和货郎背后之人有关？”
冯平也疑惑：“货郎背后之人神通广大，廉先生不是宋御医的弟子吗？他怎会有那般神通？”
“眼下风声鹤唳，谨慎些是没错的。”顾雪甄道。
时安和冯平想了想，皆点头，“也是。”
顾雪甄对沈雁道：“你帮我传个话给沈当家，请青龙峰的兄弟留意江东府周围的农户，是否有陌生人和他们接触，若是发现，请他们即刻来告诉我。”
“好，我待会就出去传话。”沈雁道。
日头往西边天际倾斜，照进屋里的光影在慢慢拉长，顾雪甄的目光从光影往上，从前面屋脊望向西边天际。
屋脊上出现了一点乌云的影子，且有往上蔓延的趋势。
又要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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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云知是天黑以后才回到住宅，他先去和李氏请安。
李氏看他满脸疲倦之色，忙让他坐下，“厨房还热着饭菜，我让他们端上来。”
“不用了，我在农户家吃过了。”贺云知说道：“我今日去走访了城外的农户。”
他听到拦路的那些人拿春耕说事，担心农户真的不耕种，便出去查问情况。
他倒不是因为担心将来的仕途，而是知道倘若农户真的不耕种，朝廷怪罪下来，不止他和刘贤受到责备，农户也会受到责备。
最重要的一点，圣上如今在追查先帝八皇子，疑心很重，朝廷中已有不少人因此被杀，若是圣上疑心农户罢春耕和八皇子有关，又不知有多少人头落地。
他是真心不希望无辜的百姓被卷入这场皇室争斗中。
“那你就赶紧回去歇一歇。”李氏拉他起来，送他出门，叮嘱竹风照顾好他。
贺云知刚走没多久，江映月就匆匆过来了。
她在屋里看了一圈，“婆母，二郎不是回来了吗？”
“是啊，他……”李氏刚想说他已经回房了，但看江映月这副模样，李氏知道，贺云知又去书房了。
“他太累了，方才说去书房回信，可能困乏至极，就在书房睡了。”李氏找话想圆过去。
江映月冷笑：“他分明就是故意的！他就是因为那个顾家的女子，才这般冷待于我。婆母，你得好好说说他。”
“好，明日我同他好好谈谈。”李氏道。
“明日？”江映月怒气和委屈一起涌上来，“自我来到江东府，二郎就一直如此待我，我到底是他的娘子，婆母置身处地想一想，若是婆母受如此冷待，心中会作何感想？”
李氏耐着性子道：“二郎今日确实太累了，他去了城外走访农户，我再去闹他，若是把他闹出病来，你也心疼是不是？今晚就让他好好歇一歇吧， 明日我一定同他好好谈谈。”
江映月知道再说也无益，便出来。
“什么走访农户太累了，我父亲好歹也做过几十年的朝廷命官，我就没见过父亲累的要在书房睡。”
“当真是谁的娘心疼谁，婆母就没有一次帮我过，她只心疼她儿子，帮着她儿子欺负我！”
江映月嘴里骂着，心中到底不甘，又来到书房。
书房里有亮光，她去拍门，喊道：“二郎，你开门。”
她话音刚响起，书房里的亮光瞬间就熄灭了。
江映月气极，“好，你们母子都这般待我，你们不要后悔！”
如意听到动静，跑到书房前边偷看，又回去告诉李氏。
李氏也气了，“她是不是得失心疯了，我都说了二郎太累了，还跑去折腾二郎。”
如意小声道：“二娘子怎不会思量些，她越是如此，二郎就越反感。”
“当初她找我告状，我就觉得奇怪，既然二郎已答应和她成亲，二郎那个性子，又怎会苛待于她？原来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李氏骂道，但又担心被外人听见，也放低了声音。
如意悄声问道：“夫人，二娘子写信是说二郎欺负她，我们才过来的，如今不是，那我们还要待下去吗？”
“自然要待下去，我在这里，日后若是她回江家胡乱告状，我也有话来回。”李氏冷笑着。
如意又问道：“那过几日您还要和二娘子，去顾家的店铺买料子吗？”
李氏哼了一声，“她定是又想去闹事，我得跟着她，不然丢的也是我们贺家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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