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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犯了失心疯了


  “哦对了……”阿宝公公似这时才想起了,虞太尉府还有一个主人,和煦地问虞太尉道:“王爷赤子心肠,路见有不平冤案,就一时气愤越俎代庖了。”

  “虞大人不会怪罪吧。”

  虞太尉面庞黑得厉害。

  你方才与穆家那丫头一唱一和,快刀斩乱麻地说要彻查太尉府时,丁点没想起我。

  这会子事已成定局了,倒想起问他的意见了?

  但虞太尉哪儿又敢拒绝?

  穆五奶奶尸体赫赫在目,小丫鬟证词历历在耳,所有人看得听得一清二楚。

  虞家但凡接受探查时,有一丝的隐瞒,都会被认定是做贼心虚。

  他若再说上一句,府上不方便接受探查。可真是黄泥落入裤裆里,不是死也是死了。

  他只能一面偷偷朝大管家打手势,示意其赶紧将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都仔仔细细藏好了,一面拍着胸脯,义正词严地道:“虞家一时不防进了贼人,害得五郎媳妇无辜惨死。我这个作亲姨父的,理当竭尽全力相助,找到这胆大包天的贼人,为五郎媳妇报仇雪恨。”

  “王爷愿意仗义出手,实是太尉府的荣幸,下官感激都来不及,又怎会怪罪呢。”

  阿宝公公面露嘲讽。

  众宾客也都在心里暗呸了一声。

  好狡猾的老狐狸。

  冠冕堂皇的三言两语,就把黑锅推给了府外贼人了。

  唯有穆十娘垂下了眼睑,借着甲胄宽大下摆遮掩,悄然再放出了一些细碎诱兽饵料。只是与上次不同,这一次的饵料是针对猛禽的。

  效果依旧立竿见影。

  虞太尉还在惺惺作态,抹着眼泪叹息穆五奶奶:“说起来,五郎媳妇今年才十九,只是出来做个客,就这么遭了贼手,我这作姨父真心是过意不去……”

  “啊这是什么玩意。”

  伴随着虞太尉的惊叫,众人只见一只庞大黑鹰与一只大白雁,忽然一齐横空俯冲下来,扎向了穆十娘面前土地。

  这只黑鹰翅膀全部展开,足有一尺多宽,另外一只白雁翅膀也有半尺长,二鸟同时飞快俯冲下来时,隐隐带起了呼啸的破空声。

  在场所有人一时都吓得不轻,也顾不得听虞太尉作戏了,连连尖叫着后退。

  “哪儿来的畜生!”

  “好大的鹰!”

  “冲过来了冲过来了!”

  ……

  在众人的齐心协力下,两只庞大的猛禽很快被赶走了。

  大部分宾客都身体健康,受了惊吓后,只是形容略微有些狼狈。

  虞大夫人却是先被大群发疯的鸟雀,结结实实吓了个魂飞魄散,又喝过了加药的茶水,已进入精神癫狂心生幻觉的状态。

  在两只凶悍猛禽突如其来的冲击下,她竟一下子就‘疯’了。

  “啊啊啊”

  “滚开!”

  “不要来找我啊。”

  她边涕泪满面连滚带爬地往后退,边捂住被叨得伤口淋漓,尚未愈合的双腿,像是要防备着什么。

  这幅样子一下吓到了众位宾客。

  “虞夫人这是怎么了?”

  “被一只鸟就吓成了这样?”

  “中邪了吧?”

  穆十娘适时地胆怯往后退了一步,‘惊恐’地道:“从前跟着家里去庙里上香时,曾听人说过民间遇上了‘怨鬼索命’  ,人也是突然一下就发了疯。”

  “全福院出过人命,表嫂莫不是被缠上了吧?”

  虞太尉看得做贼心虚,不免高声呵斥了一句:“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下,怎么会有那些魑魅魍魉!”

  “冤鬼索命!对,一定全福院的冤鬼来索我的命了。”虞大夫人却是一下被提醒了,惊恐地抱着脑袋往后缩:“不要,不要找我。母亲,不是我杀的你,你别过来……”

  “冤有头债有主,我亲眼看见的,是父亲太恨穆家了,所以才一见穆家败落,就把你砸死的,你去找他,去找他……”

  “母亲,我说的都是真的,他杀你的花瓶都还在院子呢。”

  “你你你别过来,啊啊啊滚开啊……”

  “……我不是故意见死不救的,也不是故意要帮父亲栽赃给穆家那小妮子的,我只是听命办事……”

  “母亲,求您放过我吧。”

  ……

  一番大吼大叫的话,听得所有人都面色大变。

  虞大夫人口中与穆家有关系的‘母亲’,除了虞老夫人还能有谁?而虞大夫人恨穆家而杀人的父亲,自然只有虞太尉了。至于穆家那小妮子,不是穆五奶奶就是穆十娘。

  因为穆家的败落,虞太尉杀了虞老夫人?

  虞太尉还要把罪名栽赃给穆五奶奶或穆十娘?

  这也实在太骇人听闻了!

  一时众人都难免炸开了锅般地议论纷纷。

  “这简直是太可怕了。”

  “只有畜生才能办出这种事吧。”

  “太可怕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穆十娘也瞬间满面怒容,双目通红地望向虞太尉:“姨父,大表嫂说的这些是不是真的?姨母究竟去哪儿了?你是不是要害我?”

  虞太尉哪儿能料到虞大夫人会当场发疯,整个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内心只如有百万只羊驼呼啸而过。

  先是用来坑穆十娘的栽赃局,突然让虞家掉入了坑里,怎么都洗不清嫌疑;现在又冒出一个发了疯的虞大夫人,将杀人真相都抖落了出来,令他百口莫辩……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但他毕竟是老谋深算之辈,很快整理好了心情,高声呵斥着虞大夫人的丫鬟:“怎么回事!不是说了要看着你们夫人按时吃药吗?”

  虞大夫人的丫鬟也很快反应过来,扑通地跪下道:“回回老太爷的话,是是是奴婢失职,让夫人少喝了几次药,才让她犯了失心疯。”

  “奴婢该死。”

  “还不快把人带下去,丢人现眼的。”虞太尉怒斥了一声,让人强行将虞大夫人拖了下去,才歉意地看向众人,“我家这大媳妇自从年前就一直不舒服,大夫来看过说是积郁成疾的失心疯,会随时发作,要每日服药才行。”

  “因想着家丑不可外扬,才没有对外说起。没想到她竟会私下停药,以至于弄出这么大一个闹剧。”

  “实在是对不住,让诸位受惊吓了。”

  虞家大老爷也忙反应过来,跟着抹眼泪道歉道:“也怪我,想着少吃一两顿药没事的,就纵容了她,让她当众说出这些胡话。”

  “疯子的胡话怎么能信呢,诸位可不要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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