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237 恶人自有恶人磨

文老太君，声音之大，几乎震得房梁都嗡嗡响了！可见她怒气之盛，不过，回应她的却是满屋的寂静。

主要是众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因为谁都没想到，极爱面子的她，竟于盛怒间说出了这样一桩隐藏多年的风流八卦——

不由地，大家都震惊地看着文老夫人夫妻，文家这对姑嫂，竟、同时喜欢过一个男人？那，嫂子曾经喜欢过妹夫，这样让人一听就觉得牙根疼的事儿，文老爷知道么？！

总之，这一刹那众人都是一付目瞪口呆的震惊样，因为在这一刻他们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毕竟在场的除了瑶光跟洛离，其他人都跟孟家文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但跟其他人的瞠目结舌不同，震惊过后穆云璇眸光却是眸光一闪，轻轻说出一番话来：“特丹跟白莲，好有意思的比喻，姑且让我猜一猜，莫不是在我外祖母跟文老夫人之间，曾有什么传说不成，比如，是不是两个人常被人放在一起作比较，再确切点儿说，两个人喜欢的东西是不是也常常一样？”

穆云璇其实也只是一猜，但没想到却得到两个截然相反的答案。

文老太君首先抢先大声答：“没错，你这一问我全想起来了，衣物、首饰、吃食，陈氏常跟你外祖母抢，不，应该说她是见你外祖母喜欢什么她就必定也要照样来一份儿，可恨我，当时还为此感到高兴，以为是陈氏这个做嫂子的，想跟你外祖母处的好一点儿才特意如此做的，谁知，她竟包藏着祸心！”

此时此刻，文老太君的眼睛都是红的！而且她的神情，愤怒夹杂着悲痛，一张脸上竟然青筋直暴，可见气成什么样了。

可是文老夫人却是另一番说辞，她连连摇着头，悲声道：

“娘、您这可真是冤枉我了，儿媳自从嫁进文家，几十年了，从没有想跟小姑争过什么，娘，你听我说，那些事都是人瞎说的，他们是看不得我们文家好才含血喷人的，为的就是我文家先从内里乱起来，我们万不能上了他们这些居心叵测之人的当啊，而且儿媳敢以人格保证，从没有暗中对付过小姑，娘你想想，是不是一直以来从来都是她喜欢什么，我就退而求其次，我都作出这样的牺牲，一切以她为先了，为什么你们还要这样想我！”

这一刻，文老夫人竟像极了委屈至极的小媳妇儿，而且还别说，穆云璇因一直在盯着文老夫人看，竟突然发现，文老夫人此时虽然快六十岁了，但细看她的长相，修眉凤目，琼鼻红唇，看皮相若年轻几十岁，这长相绝对是不输穆明玉的。而且她的性格，初看沉静，可是在关系到她自身利益时，却该争的争，该辩的辩，种种看来，正是那种绵里藏针最不容易对付的性格，且她的长相和言语也并不像尖酸刻薄之辈，而正是这样的外观让人看她会比较无害。

看毕，穆云璇心里沉了一沉，怕文老太君再度被她拉拢过去，但很快她就知道自己是多想了，文老太君双眼冒火道：

“哼，你口口声声说我们冤枉你，那你敢不敢发誓，十六年前我宝贝女儿一门被灭门之事跟你毫无关系？你若敢对天起誓我就暂且相信你！”

文老太君竟难得地一步也未让！闻言，文老夫人面上露出浓重的悲伤，缓缓扭头看了看文老爷，四目相视，后者虽然一脸的心疼，但面对他暴怒的老娘，张张唇半晌只说了一句话：

“夫人，所谓的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我们夫妻既从没有做过对不起妹妹妹婿的事，就发个誓又有何妨，就当是安娘的心了。”

文老爷，这是让文老夫人忍下这口气。

闻言，文老夫人脸色一黯，脸上失望之色尽显。但形势紧迫之下，最终她强忍着悲意，低头想了片刻后，一脸惨白颤抖着举起手，颤声道了一句“就依老爷”。

话落方抬目，举起双手交叉着放在胸前位置，缓声道：“皇天地上，厚土在下，我文陈氏郑重发誓，并没有对小姑起过歹念做过对不起她的事，今日之言，若有半点虚假，就叫我活在人世，一生日夜都不得安宁……死后，不得入文家坟……娘，儿媳这样说，不知可达到您的要求了吗？”

“不行，除此之外你再加几句，你若害过你小姑，不但你本人要受上天惩罚，你的亲生女儿文氏，会一辈子昏迷不醒；你的儿子会战死边关，受乱马践踏而死；还有你的孙儿孙女，就是瑞儿和欣儿两兄妹，也不能幸免，你就说若你说谎，他们两人就一生得不到幸福，且不但他们本人一生要受尽苦处，还要波及他们的后代子孙。不，你这样说还不够，我又想到一句你也加到后面，若你说的是谎话，他们兄妹两个日后生下儿女，男子代代为奴、女子世世为娼！听到没有，你若肯发此重誓，我就相信你所说的话！”

额，这么毒。文老太君那里自顾自地说着，威逼文老夫人必须按她给出的内容来说，而虽说众人也理解她丧女之痛，但，穆云璇的外祖母都死了十六年了啊，所谓的人死不能复生，按说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悲痛应该越来越减轻才是，而且，除了这个，另一方面，难道文老夫人的儿女孙辈，就不是她的后辈了？她竟然为了一个死去多年的人，让文老夫人把儿孙也拉下水？可说实话，这真不关文家后辈的事。

不得不说，虽说屋内大部分人都肯定文老夫人做了亏心事了，但听清文老太君的话后，仍觉得这誓言太过重了！

而最终是孟雨良开口：“曾外祖母，雨良有一言望您采纳，虽说我立意要查清当年我伯祖父、伯祖母被害一事，但从公正立场说，雨良只是疑心我外祖母是受人逼迫才只将消息传给了我娘，但就算我外祖母真的是知情者，也只是私心作祟，只选择救了我爹我娘跟我们兄妹，但就算她做了这亏心之事该受责罚，但跟我娘、还有瑞表哥欣表姐却实实在在无关啊，所以雨良恳请曾外祖母手下留情。”

孟雨良，终究想到文氏是自己母亲，怎忍心文氏一辈子被咒不醒，且以他看来，其他人也不该被无辜连累，是以才出言恳请。

但可惜，他话还未落，文老太君已劈头冲他一顿乱骂：“好你个良小子，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啊，你怎么不想想，我不这样逼她，你外祖母她能说真心话吗？没听她口口声声不认这档子事，但你扪心自问，她说的话你信还是不信！分明是她奸心不悔！那她既如此我何必替她考虑这么多，再说你反过来想想，若不是她做的，这誓不就不灵验了吗？！这怎么选择全在她啊，要么，她承认当年得到消息却因为妒心对我女儿隐瞒了这个消息，要么，她就发毒誓我承认我猜错！已经给了她两个选择，老婆子还真不明白你瞎求什么情！难道只有你母亲是亲的，我女儿就不是亲的不成！”

文老夫人，这是完全不给孟雨良面子，而别说，她的话虽听着不尽人情，但若说反驳却也让人反驳不得。闻言孟雨良脸色一白，下意识看向了穆云璇，他是想让穆云璇也替他劝一劝，但可惜，注目处，穆云璇带着一股莫测的笑目不斜视正盯着文老太君瞧呢。看清后孟雨良顿时带出些不自然，错以为穆云璇是故意选择漠视自己的。而他低头想了片刻便自以为明白怎么回事儿了，他怎么忘了，相对于文老夫人和文氏，穆云璇当然会向着自己的外祖母和母亲！

于是，孟雨良缓缓将目光转了个方向。其实，他哪知道根本是他错看了穆云璇，

没错，穆云璇是在瞪大眼睛听着文老太君的话，而她之所以没有察觉孟雨良的目光，实在是她被文老太君的话惊到了，因为，突然之间，她竟疑心文老太君也是穿的，主要是文老太君这话，太耳熟了！说白了太像前世她自己看的武侠大师金庸所著的《倚天屠龙记》里，灭绝师太临死前逼周芷若万不能嫁给张无忌发的那段毒誓了，而且别说，想到这一层后，她越看文老太君越接近灭绝师太这个形象……

正是想到此，穆云璇差一点儿笑出声。她看着文家三人，暗道这才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呢，这内讧起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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