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秦若语一路追来，来到了镜知水的住所。
然后她的瞳孔不由一紧。
一面墙壁下坐着一个人。
他垂着头，紧紧地靠着身后的墙壁。
那面墙壁的另一边就是她现在所住的院子。
她知道他不是第一次坐在这里了。
她还知道他为什么要坐在这里。
那天夜里他与镜千夜说的话，她都听到了。
还有天心结灵那天，他与镜千夜在凉亭说的话，她无意间也听到了。
毕竟如镜千夜所说，镜知水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秦若语想不知道都难。
秦若语想到自己身上的毒，就即使知道了压制的方法，却还是在寻求着其他的办法，就是不想随意地找那么一个人。
哪怕是只是为了解毒，她也不想委屈自己。
那日恰巧听到他们对话，虽然只有寥寥几句话，她还是听出了镜知水对自己心意。
中毒那么久，秦若语下意识的开始试探他，所以她才会听到了那天夜里他所说的话。
然后，她就不由自主地想知道他更多的事情。
她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是不对的。
本想着还是与他应该有一些距离，这样等自己离开的时候，对两人都好。
可是骤然看到他眼底的红意之时，她心揪疼了。
秦若语在他慌慌张张的离开时，突然在心里下了一个决定。
她想与这个人试一试， 至于结果如何，那等以后再说。
这么多年，喜欢自己的人不少，可是像他这样的人，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只是为了与自己离得近一些，又怕打扰到自己，所以就在墙边坐着。
一坐就是一晚。
这样的人，她不知道还有没有，不过她相信绝对不多。
因为自己的修为高，想要与自己结灵的人很多，如镜知水这样不求结灵的人，她还真的没有遇到。
所以，她想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眼前的人一个机会。
似是听到了她的脚步声，镜知水动了动头，却没有抬起来：“千夜，你走吧，我想安静一会儿。”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渴求。
在渴求一个安静无人打扰的空间。
刚才的措不及防，让他实在沉不下来了。
秦若语脚下一顿，停在了原地，却没离开。
院子里再一次安静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镜知水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他长长地舒出一口气，“千夜，你说我刚那个样子是不是很丢脸？”
他说着揉了下脸：“说起来丢不丢脸也没什么关系了，反正我这张老脸，早就没有了，只是在她面前一直硬撑罢了。”
“让她早一点看清我龌龊的想法也好，这样她就可以走得更干净了。”
“她走了，我可能会消沉几天，但是你们放心，我还可以像以前那样远远的看着她。”
“这几天能与她说说话，能和她差一点成亲这件事，就够我的余生所念了。”
镜知水说完，深深的吸了口气，压下心头的难受，他放下自己的手：“好了，我说完了，也没事了。”
努力让自己露出一抹笑，他转头看向不远处，余下的话卡在了喉咙里：“千夜，你回……”
怔了好一会儿，镜知水猛得垂下头。
他再次用手遮住自己的眼睛，呼吸急促，“错觉错觉错觉……镜知水你一定是疯了……”
“这样下去，你以后要如何像以前那样面对她啊！”
“你怎么可以把另外的人看成她，镜知水你不能这样！”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秦若语的眸光猛然睁大了些，身影一动便到了他的前面，“我很难看？”
镜知水僵住了。
他睁开眼睛，一抹深红色占满了他的眼。
不可置信的，一点一点抬头看过去。
就看到了那张他心底已经想了无数遍的面孔。
镜知水颤抖着嘴唇，说不出一个字来。
想到自己刚才说的话，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她会跟过来。
他以为是千夜看出来了什么，跟了过来。
就算不是千夜，他可以想出所有人，哪怕是灵玺那个冷冰冰的闷葫芦，他都不会想到会是她。
秦若语弯下身，与他通红的眼睛对视，“我想知道，你为什么可以与所有人的说，都不愿与我说的想法是怎么来的？”
镜知水张了张嘴，没能吐出一个字。
他已经完全忘了如何控制自己的身体了，只能怔怔的愣在那里。
得不到他的回答，秦若语想了想，突然“哦”了一声：“我知道了，是因为我对你来说只不过是个外人，所以，有些事情我不需要知道，对吗？”
“不对。”镜知水终于动了，急切着否认她的话：“你不是外人。”
秦若语站直身体，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哦，那我是什么人？”
镜知水又说不出来了。
他的呼吸更加急促了，全身都因为他的呼吸而剧烈的抖动着。
“我……我……我……”
镜知水一连说了三个‘我’，还是没能说出什么来。
只觉得脑子里一片浆糊，让他理不出一个头绪来。
秦若语看着他：“站起来。”
镜知水“刷的”站了起来。
秦若语又道：“看着我。”
镜知水游离的目光一顿，“蹭”一下转了过来。
秦若语问他：“你不想与我成亲了？”
镜知水的瞳眸骤然一缩，一时没明白她话中的意思。
秦若语只等了片刻，也没有得到他的回答，便有些急了。
眉头蹙起，她问他：“镜知水，我最后一次问你，你还要不要与我成亲？”
镜知水还在怔怔的看着她，只觉得她说的每一个字，他都清楚，只是放到一起，他全都不认识了。
秦若语看他还是没有任何反应，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她觉得委屈极了。
莫名的委屈来得又急又快，委屈得眼睛都快看不清楚前面的路了。
这个蠢人，蠢死算了！
“镜知水，你以后再来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见你一次，就打你一次。”
语音刚落，她就一头撞进了一个胸膛上。
“不行。”镜知水听到她说，再也不准他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瞬间慌了神，身影一动就到了她的前面，伸手拦住她。
哪里想她竟然没有发现他的出现，一下子撞了上来。
镜知水吓了一跳，等他回神的时候，怀中便多出了一个柔软的身体。
他的双手用力的，紧紧的抱着怀中的人。
秦若语的脸一下子红了：“镜知水松手。”
镜知水也不知道自己是此刻是怎么想的：“你准我出现在你面前，我就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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