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殿下不妨留下喝杯茶？”楚琛要走时，秦术笑眯眯的说。
楚琛盯着他的表情瞧了好一会儿，眼里阴郁更重，冷哼一声：“不了。”
回到府中，他怒气冲冲一脚踹向跪在地上的暗卫：“这点事都做不好，你个废物！”
“秦术这个老狐狸倒是谨慎得很。”他愤愤坐下，一拳锤在身侧的桌子上。
本以为万无一失，谁知还是马失前蹄，果然姜是老的辣。
如今失手，再想成功更是难上加难，此番失败，父皇又该如何想他？
入宫复命，他跪在御书房内：“孩儿办事不力，求父皇责罚。”
他紧咬牙关，面露羞愧。
皇帝看着这个模样最像自己的儿子，冷声开口：“起来吧。”
他龙目威威，面露阴沉，经过这件事，不难看出秦术那老匹夫早就对他多有防备。
狼子野心，其心可诛！
“秦小将军节节败退，失我齐云威严，有辱朕之信任，让朕痛心疾首。”
他轻轻扣着桌面，瞥向裴景安：“传朕旨意，撤去秦松职务，命他速速回朝。”
秦术是个痴情种，哪个达官贵族不是三妻四妾子嗣成群，唯独他只钟情一人不肯纳妾。
唯一一个妾室，还是意外所得，听说也一直被他晾着。
导致秦家这一代，就出了秦松这么个能继承家业的男丁。
如果秦松出事，国公府自然后继无人。
“是，陛下。”裴景安甩了甩拂尘，搭在手肘上，躬身行礼。
楚琛神色微动，他也看出，父皇这是对付不了秦术那只老狐狸，就打算将目标转向秦松。
可他们注定要失望。
秦松骁勇善战，早以出众能力赢得军营众多将士追随，就连行军多年的老将军都极其认可他的能力。
如今几人已经成功侵入大漠主城，俘虏其数万兵士。
皇帝召他回京的圣旨尚未发过去，前线大胜的消息就被快马加鞭的送了回来。
一听秦松勇猛无畏，带领神兵连夺大漠数座城池，如今更是已攻入漠国皇都，文武百官连声赞扬，对秦术也多有恭维。
“真是虎父无犬子啊，令郎让吾等敬佩不已。”朝中武将面上洋溢喜色。
拿下漠国后，齐云就是当之无愧第一国，秦松一战成名，也让曾败在漠国金刀营的他们顿感扬眉吐气。
秦术也为儿子的成就感到骄傲，随之而来的却是更大的担心。
松儿为陛下夺得漠国版图，齐云的实力迅猛提升，也就不再惧怕任何人。
可狡兔死走狗烹，国力强盛之后，领兵征战的松儿也可有人取而代之。
名声大振的松儿，只会让陛下对国公府的芥蒂更重。
“如此，不如等松儿回来，让他交出兵权。”秦术叹了口气，“我也到了该告老还乡的时候。”
杨素云将门窗关好，敛眸小声说：“老爷请容我说句大逆不道的话。”
“你觉得松儿会甘心吗？”她盯着丈夫的眼睛，“老爷自己又真的甘心吗？”
秦术连忙捂住她的嘴：“此话万万不可再提。”
杨素云郁郁难安，想起秦家对齐云一片赤诚，却差点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心中越发不快。
愁绪积压在心头，几日茶饭不思，积郁成疾大病一场。
她烧得迷糊间，嘴里只喊着两个孩子的名字。
秦术心疼不已，奏请皇上让秦九回府见病重的杨素云一面。
皇帝让裴景安陪同秦九回去，秦九感激的望着他：“谢陛下恩典。”
“爱妃何须言谢。”
他走至宣阳宫外时，忽的停下脚步，看向裴景安：“照顾好娘娘，国公府若有异常，悉数上报。”
“裴景安，你可是朕最信任的人。”他意味深长的留下一句。
“杂家一定不会辜负陛下信任。”裴景安点头哈腰，“请陛下放心。”
秦九回了国公府，她的房间一如往常，陈设都未变过，每日依然有人打扫。
窗明几净，不染半点尘埃。
“你母亲想你的时候，便会去你房中坐坐。”秦术看到自己久未见面的女儿，也是热泪盈眶。
秦九看着熟悉的屋子，心中多有感慨。
听到丫鬟来报母亲醒了，她匆匆赶过去，看见她的那一刻，杨素云还呆了呆。
使劲揉揉眼才知自己不是在做梦，她抱着自己女儿：“阿九，我的阿九……”
“娘！”
母女二人抱头痛哭。
杨素云面色苍白，虚弱无力，一场大病让她看起来沧桑不少。
秦术退出屋外，留给两人说话的空间。
替杨素云把过脉后，秦九便知她是郁结于心，不由皱眉：“娘亲何苦为难自己。”
杨素云摇着头，不住落泪，想要将所有事倾诉出来，却又怕害了女儿。
“娘，阿九都知道。”秦九的话让杨素云瞪大眼。
她讷讷出声：“你、你都知道？”
秦九点头，握着她的手柔声说：“陛下想要对付秦家，这些我都清楚。”
“娘，阿九会保护好你们。”她眸光坚定。
和杨素云畅聊一番，杨素云顺气不少，瞧着脸色也好看很多。
等将她哄睡，秦九带着裴景安去寻了秦术。
“爹爹真是糊涂！”她秀眉紧拢。
秦术张了张嘴，惊疑的眼神看向她身侧的裴景安，想要说话，又顾忌他在当场。
秦九用眼神示意裴景安站到门外，她安抚秦术：“爹放心，裴总管是我的人。”
“这、你……”秦术瞳孔放大，两片嘴皮子抖了抖。
裴景安可是陛下身边的贴身红人，怎的就成了阿九的人？
他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秦九再次出声：“爹爹真以为告老还乡，让哥哥交出兵权，皇帝就会放过秦家？”
秦术点头：“陛下一直忌惮的是便是秦家的势力。”
“不，现在要加上一条。”她眸光凛然，“还有哥哥的能力。”
“爹爹，这世上只有死人才最让人放心。”她继续说。
秦松一日不死，狗皇帝就不得安心。
见秦术陷入深思，她又追问：“爹爹难道要用哥哥的命，去赌帝王心吗？”
秦术满脸惊愕的看着她：“阿九，你是想……”
“不。”秦九摇头。
秦术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她却莞尔一笑：“不是我想，而是我会。”
这张图是不是很适合九爷？
君临天下的强大气势，让站在对面的感到了一股压迫。
秦术胡子一颤，脚都软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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