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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4妻者,齐也


  “迎亲咯!”

  喜房的门“吱呀”一声打开。

  有人喊了一句:“新娘,新娘……”

  “新娘怎么了?”

  “新娘她……”

  一身红衣的凌初一,逆着光,站在喜房门口。

  在强光下,身后的喜房漆黑一片,如同深渊,仿佛要将人吞噬。

  站在门口,红衣飒然的凌初一,则是深渊里唯一的光。

  这是太子初见凌初一。

  太子从来不相信,有些人只见一眼,就能终生难忘。

  但之后的很多年,太子却无法不信。

  凌初一身着嫁衣,站在喜房门口,与他四面相对的画面,成了镌刻在他心中的烙印,抹不去,好不了,且那烙印越来越深。

  四目相对,太子看着站在门口,仿若神仙妃子的凌初一,有那么一刻的恍神。

  周遭的一切,仿若成了光影,全都是虚无一片。唯有站在门口的凌初一,是唯一的真实。

  凌初一同样,只看着太子……的唇!

  青紫色的唇色,比常人更白的脸。

  这是有病呀!

  还是跟六公主一样的心脏病。

  不是吧!

  东陵皇室心脏病概率这么高。

  这是遗传吗?

  “这,这新娘怎么自己走出来了,这不合规矩呀!”

  “怎么回事,没有人背新娘出来吗?”

  “新娘这也太急了,怎么自己走出来了。”

  “坏了规矩,会不会对冲喜不利。”

  “缙王要是出了事,可怎么办!”

  “殿下,这……这如何是好,是否禀报圣上,将婚礼取消。”

  “必须要取消!皇上让凌姑娘嫁给缙王,就是为了冲喜。喜还没有冲,就出了这么大的乱子,这是不吉,这婚事不能成!”

  在凌初一与太子“对视”的时候,前来接亲的礼部的官员,看着自己走出来的凌初一,差点要晕厥过去,一个个大哭大叫要取消婚事。

  看他们悲伤嚎叫样,不像是迎亲,反倒像是送葬。

  为了不让她嫁给缙王,皇后与七皇子也是很拼了。

  “殿下,吉时要过了,你要尽快做决定呀!”随同前来的礼部官员,见太子久久不开口,急得再次催促。

  “孤……”太子皱眉,正要开口,凌初一先一步道:“坏了规矩又怎样?”

  凌初一说话间,跨过门槛往外走:“规矩是用来束缚你的,不是用来束缚我的。”

  “你,你……无知妇人!大婚的规矩是礼!便是君王也要尊礼,你藐视礼法,你眼中还有天帝君师否!”礼部的官员,被凌初一气得仰倒,指着凌初一就是一通骂。

  “按大婚的礼,新郎要来迎亲,来了吗?”凌初一,咄咄逼人的,逼向跳出来的礼部官员:“按大婚的礼,要三媒六聘,要猎雁为礼!”

  “按大婚的规矩……”凌初一嘲讽地哼了一声:“按大婚的规矩,三天内能成婚吗?”

  这一句,凌初一说得无比嘲讽。

  众人一时间,又是错愕,又是震惊,一个个皆睁大眼睛看着凌初一,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她怎么敢!

  便是太子,亦是被震住了。

  凌初一这话,没有提到皇上与缙王,但每一个字都是在说他们,说他们不讲礼。

  这胆子……这是那个,跟在老七身后,连头都不敢抬的凌家小姑娘?

  太子一脸怀疑地,看着凌初一。

  “大家都不讲规矩,你凭什么要求我讲规矩。凭你脸大,凭你出身礼部,凭你懂礼?”凌初一压根,不把众人的打量放在眼里,嚣张地回视回去,直把一干礼部的官员,逼得不受控制地后退。

  “这,这……事急从权!对,事急从权,缙王的情况是特殊!”礼部的官员,被凌初一怼得哑口无言,只讷讷地开口。

  “我还事缓则圆呢,也没见你们缓呀。”这些人摆明了,是来找事的,凌初一转身,挑上绝不可能,被皇后与七皇子收买的太子,问:“吉时要到了,走不走?”

  “就这么走?”太子先是一愣,随即失笑地反问。

  凌初一同样反问:“不然呢?把缙王叫起来,把礼全了?还是让时光倒流,重新走三媒六聘?”

  太子粲然失笑:“凌姑娘说得是,既然事急从权,那我们就走。”

  “这,这不合适呀。”迎亲的礼部的官员,急了。

  “事急从权。”太子很客气说了一句,便示意众人继续吹打,迎亲继续。

  “这,这不合礼呀!”礼部的官员急得不行,可太子发话了,没人搭理他。

  凌初一满意地点头,率先往前走。

  太子大步跟上,与凌初一并行。

  刚走两步,礼部的官员又上前了:“凌姑娘,你不能与太子并行。”

  “你不是最讲礼吗?妻者,齐也。太子代缙王迎亲,他现在就是缙王的替身,我为什么不能与他并行?”要她落后一步,也不是不可以,可这些人明显是借机挑事,她退了一步,就得步步退。

  太子眉眼间,闪过一抹笑意,随即又有一点不豫。

  他堂堂太子,怎么就成了替身。“太子殿下是储君。”礼部的官员,硬着头皮开口。

  “我还是太子的皇婶呢,让长辈走在晚辈后面,是你们礼部的规矩?”凌初一语气轻柔地反问,笑得温婉端庄。

  礼部的官员却是瑟缩了一下,本能地后退。

  凌初一脸上的笑容,一秒收起,恶形恶状地道:“既然没这个规矩,就让开!耽误了吉时,影响了冲喜,唯你是问!”

  “缙王妃就这么肯定!你冲喜一定能成吗?缙王一定会无事吗?”人群后,有一年轻人,张口质问。

  凌初一脚步一顿,扭头,看向站在人群后的年轻人,目光微冷,红唇轻了:“当然!”

  “如果缙王没有醒呢?”那年轻人,又逼问了一句。

  “皇婶,他是户部尚书之子,亦是老七的表哥。”太子轻声,在凌初一耳边说了一句。

  凌初一点头,表示听到了,而后笑盈盈地,对那年轻人道:“如果明天天亮前,缙王没有醒,就是你坏了冲喜。我烹了你,请全村吃席!”

  “你,你,你不可理喻!”那年轻人又气又怒。

  凌初一冷笑:“告诉你背后的主子,我凌初一命硬得很好,他们想要我死,我偏不死,我偏要活得好好的!”

  话落,凌初一不给对方解释的机会,大步离去。

  皇后与七皇子,不想她嫁给缙王。

  为了破坏婚礼,肯定不止安排这么一点人手。

  后面,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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