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一物换一物
叶梦宁赶到医院时，墨奶奶的脸上已盖上白布。
她登时手脚冰凉。
拖着沉重的步子挪到病床前，她涩声问：“奶奶怎么会突然犯病？”
病床另一侧的墨寒昇抬头，咬牙切齿瞪着他，“都怪你！”
叶梦宁怔了怔，“我？”
“若不是你心狠手辣，对妈妈赶尽杀绝，奶奶也不会气犯病！”墨寒昇语带呜咽。
叶梦宁眼神冷下来，“作恶的是赵新兰，报信的是你，你们这对母子害了奶奶，还有脸怪别人？”
她懒得废话，没见成奶奶最后一面，就等下葬那日送奶奶最后一程吧。
至于墨寒昇，多看一眼都嫌烦。
正要走，被墨寒昇挡住去路，“我妈在哪？你对她做了什么？”
叶梦宁秀眉微拧，她确实不知道赵新兰的下落。
但她没必要跟墨寒昇解释。
“让开。”
墨寒昇拉住她，语带哀求，“我知道你受了委屈，可咱妈也一把年纪了……”
“是你妈！”叶梦宁立刻纠正。
墨寒昇：“就算看在奶奶的面子上。”
叶梦宁顿时火了，“奶奶的面子是让你这样用的吗？”
墨寒昇：“……”
一时竟无法反驳。
乔钧听到动静，也进了病房，在他的保驾护航下，墨寒昇只能眼睁睁看着叶梦宁离开。
“大小姐，捐献者怕是快不行了。”没走出多远，乔钧突然开口。
叶梦宁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赵新兰心心念念的肾源即将到位了。
乔钧面露不忿之色，冷笑道：“母债子偿，随他自生自灭算了！”
得知叶梦宁遇险，他一阵后怕，对墨家简直深恶痛绝。
“谁做的孽，谁自己还。”叶梦宁冷冷一笑，“乔叔，你联系傅开疆，就说……我要见赵新兰！”
？？？
地下室。
刺鼻的霉味不止攻击人的嗅觉，连带熏得人眼睛生疼。
没有窗户，叶梦宁进屋后，立刻有人开灯，赵新兰被关了几天，早习惯了黑暗，乍一见亮，身体下意识缩成一团，眯着眼睛，像斗败的公鸡。
身上衣服脏破不堪，平日精致的烫发也乱作一团，离了化妆品，脸上的皮肉也露出老态。
终于看清叶梦宁的模样，她恨得咬牙切齿扑过来，“好你个小贱人，果然是你整我！”
赵新兰腿上栓了绳，才扑一半，又被绳子勒了回去，反倒崴了脚。
她痛得龇牙咧嘴，口中仍骂个不停。
叶梦宁失望的摇头，“我还以为你长记性了呢。”
顿了顿，她笑道：“我找到肾源了。”
叫骂声戛然而止。
赵新兰直勾勾的盯着她，像是在判断她话的真假。
叶梦宁把手中的文件袋丢过去，各种检查及捐赠手续都在里面。
赵新兰狐疑的翻了几张，眼中先是狂喜，不多时，又转为恐惧。
以己度人，如果她是叶梦宁，肯定要从中作梗。
此刻过来告知她肾源的事，也不过是想最大程度上打击她，令她跌入更绝望的深渊罢了。
“恶毒的小贱人！”她朝叶梦宁恶狠狠的唾了一口。
叶梦宁自然猜到她的想法，笑了，“你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只要我一个电话，换肾手术就可以正常进行。”
赵新兰愣住了。
得罪人的话收不回来了，她咳嗽几声，悻悻开口，“你想怎么样？”
叶梦宁叹口气，“你还怪有气魄的，去一趟漂亮国就输了六千多万。”
秘密被戳穿，赵新兰恼羞成怒，“你敢调查我？”
“还用调查？信不信我前脚放你走，那帮追债的就能把你大卸八块！借钱也不看看对象，高利贷也敢沾。”
赵新兰绷不住了，“是他们下套设计我。”
“是啊，美男计开局，防不胜防呢。”
赵新兰再度破防，“闭嘴！”
叶梦宁微微一笑，“高利贷的事与我无关，但买凶绑架这笔账，咱俩得好好算算。”
自觉老底被掀，赵新兰死猪不怕开水烫，木然的望着天花板，“你不是要把我卖去缅北噶腰子吗？”
叶梦宁纳闷的看向一旁负责看守的人员，后者无辜摊手，表示不清楚。
“缅北就算了吧。”叶梦宁笑道。
赵新兰黯淡的双眼重新有了神采，“当真？”
叶梦宁点头，“想噶腰子，不用非去那里！”
赵新兰：“……”
“你下决心绑架我时，就没打算给我留活路，你想把我活拆了卖钱，对吧？”叶梦宁板起脸。
赵新兰把心一横，“你都知道了，还问什么！”
叶梦宁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递过去。
赵新兰一看，竟是自愿捐献器官声明。
她下意识丢开文件，“干嘛给我看这个？”
叶梦宁盯着她，一字一顿，“一物换一物，签了这个，我就给你大儿子安排手术！”
赵新兰双手抱头，“不……我不签。”
“那就等着白发人送黑发人吧！”
赵新兰猛地抬头，双目猩红，“你真歹毒！”
“歹毒？”叶梦宁拾起文件，掸去上面的灰尘，“你算计别人的时候，怎么没想起这俩字呢？只有你墨家人金贵，别人的命就不是命吗？”
她越说声音越大，赵新兰则死死捂住耳朵。
没用的，每个字都针尖般钻进她耳中了。
“你算计我一条命，而我只要你一物换一物，已经很良心了，当初是谁告诉我少一颗肾不要紧的？”叶梦宁揉着太阳穴，这里味道太大，她快被熏晕了。
“你不怕我签完字后再反悔？”话一出口，赵新兰后悔了。
换做从前，她巴不得蒙混过去呢。
叶梦宁摇头，“不怕，我保证……反悔的代价你付不起！”
赵新兰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签字的时候，她手抖得厉害。不管怎样，儿子的性命要紧啊。
叶梦宁收好文件，示意看守给赵新兰解绑。
赵新兰活动着手脚，有点懵，“叶梦宁，你又想怎样？”
“放你走啊。”叶梦宁一脸理所应当，“你又没交伙食费住宿费，谁乐意一直管吃管住啊。”
满脸横肉、看起来穷凶极恶的看守闻言“噗嗤”一声笑了。
赵新兰不可思议的看着她，片刻后缓过神来，生怕叶梦宁反悔，推开门就往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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