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9章
凯莎尔用自己的一番肺腑之言表现出了十足的诚意。
按理来说身处这方畸形的扭曲世界，她本不该对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知无不言，这是最基本的警惕。
但不知为何，她就是这么做了。
或许在那颗千疮百孔的内心深处，自己也渴望着同伴的存在？
凯莎尔不知道具体是何原因促使她坦白真相，但有一点毋庸置疑。
烈日教会孤军奋战太久了，再加上日晷圣池的日渐枯竭，严峻的形势已经容不得她们继续迷茫仿徨，必须抓住一切希望自救。
她们也曾追寻过“同类”的行踪，企求结盟互通有无，结果却皆以失败告终，仅仅只找到一些可能存在的蛛丝马迹。
或许在其他地方真的存在如她们一般依靠尊神怜悯苦苦挣扎至现在的同类，但身处这个扭曲的世界，想要搭建信任无疑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
何况双方连面都见不到。
就像同处黑暗森林的猎人，如果不是日晷圣池出了问题，她们同样不会尝试迈出这一步，主动接触他人。
若非形势所迫，谁愿意冒这个风险呢？
所以。
看在这个古老寄宿灵与纯血幼崽透露出来的种种古怪的份上，她愿意冒这个险。
如果对方真的是隐藏极深，连她这个审判庭枢机大主教都骗了过去，那么无论如何，她都要将对方留在这片葬神之地！
凯莎尔死死凝视着这具人型铠甲，想从他那一双跃动的幽蓝魂火中看出些许端倪。
但换来的却是对方的一片沉默，看起来似乎仍震惊于她们的疯狂计划而不能自拔。
凯莎尔并不着急，如果对方真是同类的话，她愿意多给对方一些消化的时间。
至少她心里这么想的。
但殊不知，陆安此刻的沉默并非是因为震惊，而是难以用语言形容的古怪复杂。
虽早已知道烈日教会的目的并不纯粹，但万万没想到她们的路子竟然如此之野。
表面上说复活那什么吃鱼之主，背地里却打算对其他神尸下手。
并且目标还不是极古时期的那些域外邪神，而是轮回武尊！
不知道这帮家伙从哪听来的极古秘辛，结合凯莎尔的说辞，陆安基本上可以确定她口中的镜子与神尸，就是六道界盘和轮回武尊！
毕竟苦痛之母就是死在轮回武尊的手上！
也只有六道界盘，才符合凯莎尔所说的目标！
我该说一句巧了吗？
陆安在心里喃喃自语，或许这就是冥冥之中的缘分？
他对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不太理解，可能家里面的然宝比较精通，但显然这一时半会的也不可能为他解答。
但有一点毋庸置疑，烈日教会在自我救赎这方面的确是下苦功了。
如果说之前陆安对她们这疯狂的计划怀抱质疑态度，那么现在就不可否认确实是存在可行性的。
因为六道界盘就是这根救命稻草，曾经也的确创下过把堕化恶神打回“原形”的傲人战绩。
如果让她们在神遗禁区找到六道界盘，再加上永恒烈阳曾经遗留下来的本源辅佐，说不定真能让她们成功，让这帮宛如疯子的狂信徒达成一次伟大的渎神成就。
可惜，现在的烈日教会只怕还不知道，由于种种巧合六道界盘已经落到他手里，彻底从这方世界消失。
“亚托克斯，我们要帮她吗？”
在旁边听了那么久，虽说对这些古老的世界历史与烈日教会的种种苦难并不感兴趣，但不妨碍菲听出对方大概能成为她们的一份助力，变成自己人。
亚托克斯是罪人，也来自其他世界，烈日教会也是，唯一的区别就是亚托克斯的世界尚未陷落，而烈日教会已经变成了世界沦陷后遗留的余孽。
满脑子都是反清复明。
哦对了，反清复明这个词也是亚托克斯教她的，具体含义她至今还不太懂，但用在这里应该不会错。
“是个有价值的拉拢对象。”陆安用心灵感应与之交流。
“她们建立起来的隐秘议会遍布七域，坐拥很多我们所不了解的圣界隐秘，其价值难以估量，单就这一点便值得我们出手，何况……”
烈日教会都把主意打到轮回武尊的遗体身上了，他这个武道后辈岂能坐视不管？
暂且不提轮回武尊是否有神骸遗留，单就烈日教会想要挖坟掘墓这一点他就不能答应！
渎神可以，但渎神渎到武道先祖身上不行！
“很好，本座已看见你的诚意。”确认对方并未说谎，陆安满意颔首，悠悠道:“作为交换，我可以告诉一件事！”
“你们教会内部的计划确实可行性不小，但前提是要找到六道界盘，也就是你所说的那面镜子。”
六道界盘？
这个极其陌生的崭新名词涌入脑海，凯莎尔当即为之一怔。
“你们所追寻的神之镜，全名叫做六道界盘，属于轮回武尊的持有物，也就是你口中的那个异域古神！”
“如果有六道界盘帮助，让你们已经堕落的天父恢复原本的样貌也并非不无可能。”
“真的？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知道这么多？！”
凯莎尔猛地站起来，语气有些激动。
轮回武尊、六道界盘。
这些陌生的名字她闻所未闻，哪怕以她们隐秘议会的广泛渠道都不曾知晓，恐怕早已泯灭于圣界的历史长河，不受普遍神族之民熟知。
估计也就那些自打神创纪末期存活至今的圣王古祖略知一二，但它们肯定不会将这些埋藏心底的秘密说出来。
因为在它们看来，这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忌讳，不应被再度提起。
“别管我们是谁，至少不会是你们的敌人。”
人形铠甲似笑非笑地轻敲桌面:“只是我要提醒你们一句，在这里是找不到六道界盘的，就算你们能找到轮回武尊的神骸也无济于事。”
“普天之下能拯救你们天父的，唯有六道界盘！”
“你怎么知道？不！该说我要怎么相信你？”
听到他这话，凯莎尔第一反应就是不信。
神遗禁区自打上域诸神们离去后，都多少年没人进去过了。
人人皆知其中有大恐怖，这个古怪的寄宿灵凭什么敢笃定六道界盘不在其中？
莫非六道界盘已经被上域诸神当战利品我收走了？
这个猜测一经浮现，凯莎尔一颗心跌落谷底。
岂料就在这时，只见人形铠甲啪嗒一下，把一个小巧的青铜玉盘拍在桌上。
“很简单，六道界盘在我这里。”
？！
随着那漫不经心的沙哑轻笑响起，凯莎尔的心神也随之摇曳，眼眶中的魂火豁然高涨。
她的注意力死死集中在摆于桌面的小巧玉盘，冥冥中耳边一直有道声音在呼唤、在咆哮、在呢喃。
告诉她这就是她们烈日教会梦寐以求，苦苦寻找的所求之物！
只是……
它不该是面镜子吗？而且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古怪寄宿灵手中，他与六道界盘，乃至那个叫做轮回武尊的异域武道文明有什么关系。
心中的重重谜团使得凯莎尔下意识伸出手朝桌子上的六道界盘抓去，想要查验这是否就是她们梦寐以求之物。
拯救天父的关键近在眼前，她已克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冲动。
但下一秒，就见人形铠甲眼疾手快的一把抓起青铜玉盘，犹如举起照妖镜一样对准她。
刹那间，凯莎尔只觉得眼前的事物天旋地转，物质在蜕变、扭曲，光线在变化、延伸。
那些曾经模糊的记忆，乃至只存在于幻象中的朦胧景象，皆随着那在玉盘表面旋转的六枚古老文字以极度真实的画面呈现于她的感知里。
诸多异象，刹那生灭。
然不等她细看，周围景物又错综扭转，画面转瞬即逝。
浮光掠影间，不为任何事物停驻。
一眼即是万千景，恰似当年仰望神像时……
再回首，一切皆以重归平静，仿佛先前所经历的种种皆是黄粱错觉。
不！不是错觉！
凯莎尔难以置信地低头望着自己的双手。
原本干瘦如枯枝的双手此刻却像新生的幼儿般焕然一新，本该大面积溃烂的皮肤恢复了独属于女人的水润白皙，变得吹弹可破。
用一句无比贴切的话形容。
这双手若是让吉良吉影看见，怕是会当场boki。
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这种变化乃是局部的，仅仅只有双手在六道界盘的影响之下回溯成了未曾腐烂前的模样。
手腕以下，依旧如以前一样。
到底还是六道界盘如今的功力不足，否则别说双手，玄光一刷，足以让凯莎尔整个人变回以前的模样。
“这就是六道界盘，你们此行的目标，相信你已经体验过它的力量了……”
是的，已经切身感受过了！
凯莎尔心中无比热切，这种神乎其神的回溯之力，应该就是她们要找的东西无疑了！
这个东西，就是挽回天父的关键！
那种凡物不可揣摩的力量，与她曾在日晷圣池感受过的堂皇浩大一模一样！
“你们的忙我可以帮，但我也有几个小小的要求……”
在凯莎尔那热切的注视之下，陆安收起这个在烈日教会眼中梦寐以求的救赎之物。
他清楚此时此刻，这个来自烈日教会的修女会长肯定在暗自揣测自己的身份，但只要自己不说，她就一日不敢笃定。
来历不明的第三方势力，这就是他想要维持的人设。
此外，他对凯莎尔先前透露的逃跑计划也有些兴趣……
……
翌日。
一大清早的，沈璃煲的营养粥还没端上桌，某只大胸精灵就嬉皮笑脸的跑来串门，搅了某人的清梦。
“大早上的，油饼食不食？”
被她从床上吵醒的某人一肚子怨气。
“高塔试炼都结束了，还不让人好好休息一下！”陆安心怀满腔怨气，对翠碧丝投以怨恨的注视。
本来趁隐秘议会那边还在等人，他寻思着悄悄偷个懒，好好睡他一觉。
结果私人歌姬是真见不得他好啊。
对付这种家伙，就该关笼子里当金丝雀养起来！
“你怎么每天早上都是一副没休息好的样子啊？”翠碧丝满是怀疑的看着他。
她记得自己每次早晨过来串门，这家伙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从没见过他精神抖擞的从卧室出来。
之前要他去参加个私人聚会，还被迫给他当了一早上的私人歌姬。
“与你无瓜！”
陆安翻了个白眼，没打算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结，等温柔体贴的卫筱然帮他盛好肉粥，拿起勺子舀一勺放进嘴里。
“我来提醒你一下，晚点盛北庄园集合，记得不要迟到哦，你可是这场庆功宴的大功臣之一，到时候免不了你出风头的……”
特地跑过来蹭吃蹭喝的大胸精灵好心提醒，这是阿芙雅大姐交代她的任务。
所有人都不能缺席，尤其是这个家伙。
“放心吧，到时候我保准多备点一次性餐盒过去搂席。”
没好气的回她一句，陆安三下五除二把碗里的肉粥喝个精光，连干三大碗这才作罢。
暂且喝个半饱，留着肚子晚些去盛北庄园吃自助。
“对了，庆功宴上能带人嘛？”
如果可以的话，陆安想把咸鱼黛她们带着一起去凑凑热闹。
“可以呀！都是圣域的一份子，越热闹越好，大姐很欢迎的。”翠碧丝点点头。
庆功宴嘛，肯定人越多越好。
至于钱财方面的事就不需要担心啦，好不容易得到这场足以载进圣域史册的伟大胜利，区区一顿饭算得了什么。
就算超出预算，大姐也能找王室那边报销。
有女王陛下做后盾，她们只需要考虑怎样才能办好庆功宴，而非在支出方面斤斤计较。
“那好~我告诉她们一声。”说着，陆安就在群里发了个公告。
很快，罗耶娜包括希尔娜琉斯她们在内便纷纷响应。
咸鱼黛没说话，估计昨天晚上又喝了不少，正趴在窝里美美睡大觉。
对付这种一有空就醉生梦死的咸鱼，就该狠狠线下真实一番！
旋即陆安便发号施令。
组织上已经决定了，等会就派出翠碧丝下士去敲她家门！
不久之后。
等翠碧丝跑到咸鱼黛窝里把她从床上揪起来简单收拾了一番，众人便在天景大玉苑门口集合，前往位于中央城域的盛北庄园。
因为是第二次前来，大家伙都轻车熟路。
今天这场庆功宴，除了精灵圣域的选手子民，阿芙雅还邀请了其他与圣域交好的文明天骄。
比方说娜迦文明的桃梨姐妹，亦或是神凰府的帝凤瑶、自来熟的星歆、龙璃等人。
这些都还好，她们与精灵圣域的关系陆安是认可的，虽说在争霸世界他大多都在南征北战，与这些势力交集不多，但不可否认人家的确与暴风城有贸易往来。
最后在深渊同盟军发难的时候也没落井下石，甚至偷摸给予了一些帮助。
关键在于，陆安还看到了一些本不应该在这里的家伙。
“你们怎么也来了？”
宴会厅内，陆安找上带着一群鬼魔小弟过来赴宴的苍钥。
异鬼王魔域不是素来与精灵圣域不和么，双方交界地还时常发生摩擦，摩特罗战线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怎么现在你们鬼魔三相尊会出现在精灵圣域的庆功宴上？
属于是装都不装了？打算跟深渊正义切割？
“阿芙雅邀请，就来了。”
苍钥极为平淡地轻抿一口蜜酒，表情玩味地打量着这个欲言又止的臭杂鱼。
“很意外么？实际上你应该知道，你们精灵圣域之所以能反败为胜，同样有我们的一份功劳。”
“若无我们放行让路，你觉得你们能在最后关头拿下幽暗巨渊？”
很好，这个理由还真找不到反驳的点。
陆安把刚到嘴边的话重新咽回肚子里，可不管怎么看，总觉得这帮黑社会出现在他们精灵圣域的庆功宴上，怎么看怎么违和。
“恭喜了陆兄！恭喜恭喜！”
这时，刚刚到场的楚长青带着鸾梦烟过来连连道喜，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灿烂笑容。
“是长青兄和梦烟小姐啊，你这是血脉彻底觉醒了？”
眼瞅他相比上次见面，此时身上多出了几分玄之又玄的气质，走起路来如有风助，尽显飘逸。
“托陆兄的福，在凰仙儿仙子的帮助下，算是勉强掌握了这份天赋。”
楚长青挠了挠头，他也是自那以后才知道自己这与生俱来的能力乃是源自天霜玄鹏血脉。
可惜他自打出生就是个孤儿，被鸾梦烟捡回去后就一直生活在神凰府，到头来也不知道自己祖上出过何等人物。
幸运的是，他对身世这方面的事执念也不是很深。
简单聊了几句，楚长青便让鸾梦烟去找帝凤瑶汇合，自己则是去挑选甜点酒水。
纵使已经成功上位，但他多年养成的管家习惯早已根深蒂固，一时半会是改变不了的。
何况楚长青自己也没打算改。
“嗨~汝来的好早……”
约莫十分钟后，迷梦骑着自己实体化的虚无之轮飘入宴厅，一个飘逸的漂移转向驶至陆安面前，向他打了个招呼。
看起来就像一只骑着独轮车的哥特萝莉。
“是你来的太晚了，没见龙璃她们都在么，就差你了！”
陆安伸手把她抱起来，浑然不知在那属于冠军侯亲友团的一桌，正有一个粉雕玉琢的金毛萝莉偷偷注视着这里，三无的小脸看不出任何情绪。
与之相反的，来自艾达特星的露姆莉五人组就显得有些紧张局促了。
但这也是无可厚非的是，毕竟在离开家乡之前，他们就是一群尚不能主动离开所在星球的文明土著，哪见过这种大场面。
瞧瞧这里的都是些什么，星空宇宙中一等一的文明天骄！不少人随口一句话，就能决定一个生命星球乃至一片星系的生死存亡！
实力与地位都不是他们所能想象的。
坦白说他们现在就像几个误入大佬饭局的萌新，可怜弱小又无助。
若不是副团带着，她们只怕连盛北庄园的门槛都见不到。
“放宽心啦。”见他们一个个都像紧绷的鹌鹑老老实实坐在位置上，罗耶娜拍了拍女骑士古兰的肩膀。
“以后你们也能像这些人一样厉害，至少实力上是这样的。”
身份地位上的事罗耶娜不敢保证，但日后帮助她们成为跻身宇宙强者的行列还是没问题的。
“说起来，露姆莉你最近还能听到那种声音嘛？”
稍微安抚了她们一下，罗耶娜转头看向坐在旁边的蓝毛少女。
虽说自打离开艾达特星后，跟着她们这些前辈四处锻炼了不少时日，但可能是体质原因，还是一副瘦不拉几的样子，从她身上看不出任何肌肉的痕迹。
古兰这个女骑士的腹肌就不说了，就连身为学者的希蒂稍稍用点力，都能挤出一点肱二头肌。
反观露姆莉，一言难尽。
可能她的未来注定要走大德鲁伊之路吧。
“这两天没听见……”露姆莉诚实的摇了摇头。
“这就奇了怪了……”闻听此言，罗耶娜杵着下巴喃喃自语。
“发生什么事了吗？和我们说说呗？”见她们一副话里有话的样子，顿时勾起了某个大号粉毛的好奇心。
“也不是什么大事啦，就是有点奇怪。”罗耶娜组织了一下语言，将最近发生在露姆莉身上的怪事娓娓道来。
“露姆莉说自从来到北玄天星域，她就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错觉，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偷偷注视她。”
“最近更是产生了幻听症状，但我们问她又说听不清楚，仿佛有什么东西隔三差五在讲梦话，含糊不清的……”
猫耳娘无奈的耸了耸肩膀，“你们是不知道当时给她吓的，大半夜跑我家门前疯狂敲门，大喊大叫有鬼让我救她之类的。”
说起来也是一件咄咄怪事，她之前带露姆莉去检查过了，并未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要说有人恶作剧吧，前些天趁露姆莉睡觉的时候，她大半夜带着大白一群人在酒店内外地毯式搜索，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要不是她确信露姆莉没被人下降头，多少会怀疑是不是有个看不见的幽灵在这只蓝毛周围徘徊。
“什么灵感大爆发……”得知缘由，赵妖妖越听越不对劲。
如果不是恶作剧的话，确定不是露姆莉这个灵感极高的小细狗听到了来自古神的低语？
“我也纳闷啊，我觉得天景大玉苑里面应该没人会闲到整蛊她。”罗耶娜头疼的喝了口酒。
活了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匪夷所思的灵异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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