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3章
得到圣旨，雪羽巨鲸三头深海兽王立即行动起来，加入寻找小人鱼的行列中，庞大的身体在海底胡乱游动，搅动的乱流波及甚远，就连巨坑之上的个别弱小修士都感觉到严重不适。
深海之底的水压本就恐怖，现在加上雪羽巨鲸这么一搅，哪怕有灵宝防身，身体也是受到一阵强烈压迫。
吓得他们赶紧退回交易所，借助交易所的隔绝阵法暂时躲避雪羽巨鲸和琉璃巨蛇引发的海水乱流。
成功避免被海水挤压成肉饼的尴尬境地。
三头兽王行动如此效率，不仅是因为陆安的命令，同时也极其在意小人鱼的身份。
原先还以为只是个普通的鲛人遗脉，现在看来，事情并不像它们想的那般简单啊。
只有历代祭司具备的圣海金瞳，将原本简简单单的事情搞得复杂起来。
让小人鱼本就神秘的身世再度笼上一层迷雾。
三头深海兽王都忠心耿耿的去执行命令去了，然而陆安却发现自己身边的这头夫诸久久没有动静。
似乎是察觉有人在看它，正四处张望的白鹿似有所感，抖抖雪白狭长的鹿耳扭头看过来，目光正好和陆安交汇到一起。
傻狍子一样的表情，看上去呆头呆脑的，越看越觉得蠢。
这家伙血脉不纯，是不是祖上有只傻狍子啊。
陆安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但也不好问出口，轻咳两声转移注意力。
也不打算问它为什么不一起行动了，就这么待着挺好的。
鱼群散去，站在这继续干等也没意义，成为了圣尊大人的陆安就原路返回深坑之上报喜去了。
本来众修士已经积攒了满心疑惑想要找他亲自解惑，但很快，不少人就齐刷刷退至交易所或列颠部队身后，满脸惊恐的望着陆安，好像看见了某种惊心动魄的大恐怖。
就连安德烈等人见状也情不自禁的紧绷神经，暗中警惕戒备起来，随时准备动手。
人类修炼者这方反应如此之大，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归来的陆安。
没错，陆安并不是独自回来的，他身边还跟着一头寸步不离的白鹿。
这头白鹿他们可太熟悉了，四头守护兽王之一，甚至在四兽之间还隐隐有老大的味道。
站位都是站c位，雪羽巨鲸和蓝焰大龙虾只能当陪衬，琉璃巨蛇更是重量级，给它当背景板。
这么一尊敌意满满的兽王过来，想不紧张都不行。
“都说别跟着我了。”看见他们这样，陆安有些无奈的小声嘀咕。
非得跟着他，现在好了吧，看看这叫什么事。
“圣尊大人身份显赫，人类恐会对您图谋不轨。”
“吾身为圣城守护，必须保护好圣尊大人的安全。”
白鹿在旁边义正言辞的阐明理由，语气理直气壮，压根不觉得自己的举动有问题。
说罢轻抖鹿耳，再往陆安身上匆匆蹭过，动作行云流水，一切看上去是那么自然。
陆安同样以为抖耳朵是白鹿的习惯，也不疑有他，只能无奈的让它跟着。
这傻鹿犟的像头驴，赶也赶不走，非得像个贴身保镖一样寸步不离跟着他。
说什么都没用，也只好随它去了。
见陆安回来，查理德等几个压制境界进来列颠神宫赶忙迎上去，想邀请陆安去不远处的军事驻地详谈。
同时小眼神也在不断打量白鹿，盯防这家伙的突然暴起。
同样的，白鹿对这帮人类也没啥好感，前蹄轻轻踩出两个浅坑示威，然后就一脸高傲的扬起脖子用余光看人。
明摆着不打算与他们交谈。
见状，查理德也心知肚明，没有不识趣的去找白鹿搭讪。
他们看出来了，白鹿对他们的态度非常恶劣，只有陆安是个例外。
短时间内想搭建友谊基本不可能。
很快，一群人就浩浩荡荡的前往列颠军事驻地详谈圣城事宜，在陆安的强烈要求下几批人马也一同跟了过来。
起初查理德等人是不同意的，但随后莉莉雅的出面让他们改变了主意。
不得不说还是皇室公主的身份好使。
在驻地内简单给他们透露点海渊圣城的信息，陆安便自行出来了，只留下查理德这些或沉思或激动的军方大佬。
“我超老陆，行啊你，刚出来就偷偷摸摸取宝贝去了。”
因为异动从深坑爬出来的项元一脸羡慕，非得让陆安掏出真武玄柱给他看看，美曰其名沾沾手气。
毕竟是天玄信仰之一的玄武遗物，不好好观摩一番怎么行。
倒是萨米莎，自从学武之后就变得跟陆安一样纯粹，看到真武玄柱的第一反应便是眼冒精光，觉得这是一个极好的陪练工具。
要比木人桩之类的练武器材高级多了。
让黑耀转变形态，从液态黑球重新变回真武玄柱，陆安就随便找个地插好，让他们自己玩去了。
而跟着一起过来的白鹿依旧在他身边，只不过嘴里叼着一串七彩琉璃葡萄，这是列颠军方示好的第一步，白鹿也不跟他们客气，有多少拿多少，压根不把自己当外人。
就它所言，这是人类应该做的。
搅乱了它们赖以生存的海域，给补偿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令陆安较为意外的是，自己还没聊天打屁多久，一道雄浑悠扬的鲸鸣便透过海水传达四方，打断了陆安继续聊天的兴致。
“圣尊大人，人找到了！”
听出鲸鸣蕴含的意思，白鹿腾的一下吞掉葡萄站起来，毫不客气的挤开艾达尔跑来汇报情况。
“它在说什么呀陆安，什么人找到了？”
其他人暂且不说，顾萌萌等人可是被溟专门逼着学习过古语的，自然通晓白鹿所表达的意思。
一个个好奇望过来，不知道它指的是什么。
“小人鱼啊，刚才不是说了吗，它这个秘境有关，大概率是海渊鲛人的遗脉。”
他之前就简单告知过小人鱼的情况，只不过隐去了圣海金瞳的相关信息。
“先这样吧，我得走了，去晚了那小家伙说不定要跑。”陆安太了解小人鱼的天性了，当即便准备动身。
“我们也去看看。”
一听有热闹可看，赵大美女顿时来了精神，嚷嚷着要跟去凑热闹。
她们想干嘛陆安也管不着，把手中撸舒服的狗子交给沈璃，就急匆匆的跟白鹿一起往海渊圣城踏水而去。
很快，在深坑边缘众多修士的围观者，陆安同白鹿疾驰而来，二话不说踏入被鱼群占领的圣城禁地。
这里和之前相比鱼群密集了许多，随处可见游动的奇鱼螃蟹，还有几只体型硕大的怪异海兽。
见到陆安和白鹿，纷纷自行退避让出一条直通海渊圣城的道路。
同样的，陆安也看见了那被雪羽巨鲸、琉璃巨蛇、蓝焰龙虾齐齐包围的可怜小身影。
但与其说包围，不如说是在守护。
“嘤！！！”
三颗大脑袋中间，小人鱼胆颤惊心蜷缩身子，可怜弱小又无助的表情让人心疼。
就在这时，它感应到了陆安的存在，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趁三兽不备，直接扔出一枚光芒覆盖五公里的闪光弹，甩动螺旋桨似的小尾巴转身就跑，直奔陆安而去。
咚的一声撞了个满怀，但小人鱼却顾不得疼痛直接抱住陆安大腿缩到他身后，一副受惊过度的样子。
“别怕别怕，是我。”
也不知道雪羽巨鲸它们究竟干了什么，导致小人鱼怕成这个样子。
陆安乐呵呵的俯身摸摸它脑袋，然后就看见雪羽巨鲸三兽三兽缓缓游来。
从面庞看不出什么，但陆安能感觉到空气中无处不在的尴尬气息。
小人鱼更是缩到陆安后面，用他的腿挡住自己身体自欺欺人。
“圣尊，吾等并没对它做什么，只是在保护它不被人类所侵害。”为避免误会，蓝焰龙虾尴尬的开口为自己辩解。
“了解了解，可能是你们长的太过吓人了。”
陆安很理解它们的心情，谁让雪羽巨鲸三兽长这样呢，大脑袋往那一搁，谁来都得腿肚子转筋。
安抚一阵小人鱼，它才从惊吓中稍稍缓过来。
“你们在哪发现它的？”
“回圣尊，就在圣城附近。”琉璃巨蛇将事情经过娓娓道来，让陆安有些哭笑不得。
难怪这么快呢，合着这小家伙就在海渊圣城附近偷偷捡碎片啊。
“嘤——”
小人鱼弱弱鸣叫一声为自己辩解，它只是想趁其他鱼兽不注意多捡一点罢了。
原本它也是准备过来朝圣的，谁曾想居然有那么多的鱼兽在，天性胆小的它顿时就退缩了，转而打起石板碎片的主意，谁曾想突然就被人赃俱获了。
直到现在才知道，那股亲切气息居然是陆安散发出来的。
“是我是我，小鱼啊，我问你个事。”陆安止住围着他到处窜的小人鱼，将其放到自己身前大眼瞪小眼。
“你看看那座城，有印象没？”
“嘤。”小人鱼回头一瞧，旋即转过身嘤嘤叫唤。
它好像来过，但没有印象。
“那这个呢，这个鳞片你知道怎么来的吗，是不是有人给你的？知道大祭司这个名字吗？”
陆安见状又掏出沧蓝鳞片，结果还是一样。
小人鱼对沧蓝鳞片和大祭司一概不知，只知道是自己的伴生物，一醒来就在旁边。
除此之外，唯一让它感觉到熟悉的，就是陆安的真武玄柱了。
一问三不知，但可以肯定的是，小人鱼绝对跟海渊圣城有关系。
“你们觉不觉得，它这种情况有点像失忆？”
陆安跟雪羽巨鲸它们凑到一起，而小人鱼则是好奇的在一旁默默聆听它们谈论自己。
那看热闹的表情仿佛已经把自己置身事外了。
“圣尊大人料事如神，如果吾等没猜错，它应该就是失忆了，导致对这里的一切既熟悉又陌生，但也不绝对。”
蓝焰大龙虾直勾勾盯着小人鱼，越看越觉得它身上有那位末代祭司的影子。
“圣海金瞳是海渊圣祭司的标识，这点绝不会出错，而祭司职位想进行交接，只有在海渊神社中，玄武圣尊的注视下举行。”
“可海渊圣城早已被末代祭司封闭，祭司交接仪式根本不可能举行，但它却有圣海金瞳......”
琉璃巨蛇侃侃而谈，似已经看透了小人鱼的身份。
“圣尊大人，圣海金瞳是玄武圣尊的赐福，它很有可能......就是末代祭司！”
白鹿在一旁补充，排除掉所有可能性只剩下最后一个的时候，即使再怎么离奇不可能，它也是真相！
只有在海渊神社完成交接仪式的祭司才会得到玄武圣尊的赐福。
自海渊圣城封闭以后，就唯有末代祭司具备圣海金瞳，自从它消失下落不明，这代表圣尊赐福的标识也彻底被历史长河淹没。
如今再现世间，结合末代祭司持有沧蓝玄鳞最后却下落不明的信息。
小人鱼是末代祭司的可能性高达百分之九十九。
但唯一的区别就是，末代祭司不长这样。
它就是个幼年小鲛人，和末代祭司完全对不上。
“虽然很难相信，但你应该就是海渊圣城的末代祭司无疑了。”陆安双手抱过小人鱼，不明白它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就像是洗净铅华抛去所有，重归新生一般。
“尸解成仙大法？”陆安突然想到一个类似的情况，但旋即又摇摇头，不符合小人鱼的现状。
“嘤？”
“算了，就你这样也当不了海渊祭司。”瞧它这蠢萌的样子，陆安不禁叹气。
“圣尊大人，我们会尽快凑齐密钥碎片解开圣城的，末代祭司曾经留下过东西，或许会对它恢复记忆有帮助。”
对于雪羽巨鲸的话陆安没有吭声，而是眉头紧锁的和小人鱼对视。
“如果小家伙真是那个末代祭司，那让它恢复记忆又跟夺舍有何区别。”
现在的小人鱼无论是不是末代祭司，它在陆安眼里就是个单纯胆小的小家伙。
若它真是末代海渊祭司留下的后手，那他真得好好考虑一下该不该让小人鱼掺和进来了。
因为一些记忆让它性情大变，从天性单纯的可爱小家伙变成老谋深算的海渊祭司，那跟夺舍又有何异呢。
它是个全新的小生命，只属于它自己，而不属于那些古老的陈旧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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