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三章:交锋(4)
若汐走出门,侍立在门外的邓方立即询问可要吃早饭,若汐点头,漫步看了看四周,营房内并无乱象,来往忙碌的兵们目标明确的坚守岗位。
周文斌立于城墙上,他喜欢站在高处,利于观察全局。
四营已经冲进北地军阵内,北地军正收拢包围,周文斌盯着口子渐渐缩短的距离,说:“二、三营从后面冲杀。”
传令兵挥舞令旗,鼓声大作大门打开,杜海喊杀的声音清晰的传上城楼,周文斌穿着铠甲的铁指摸到了昨晚被若汐吻破的唇角,脑中不合时宜的想起她烫热绵软的身躯,感觉自己硬了一下。
无人看见他们年轻的将军,戴着头盔的脸上不合时宜的浮现出璀璨的一抹笑意。
远处战马嘶鸣,刀剑相交发出瘆人的金属撞击声,兵士们的喊杀声震破云霄。
传令哨兵一身血汗跑来禀报:“敌方已将二、三营围住。”
其实周文斌早已经从没合拢的阵型看出了宁王的用意,宁王在一层层包饺子,他先包了作为前锋的四营,现在包了二、三营,若自己再派兵前去,他还会继续包抄。
宁王在用绝对碾压他们的兵力优势来围剿他们。
周文斌在计算对方还剩多少兵力,包的层数越多,每一层分布的兵力就越薄。
他给传令兵下令:“让一营再从后冲杀。”
给哨兵下令:“让二、三营杀进中心圈内,与四营汇合。等一营开出口子,全部退回。”
这是一场拉锯战,他没天真的以为能三、两天分出胜负。
前期都是在打消耗战,真正决定胜负的是谁最后保存下来的实力多。
有经验的将领都知道,奇袭并不适合大规模的战争,这样的战场拼的是兵士们平时操练的基本功。
显然,这场战争中的敌我双方是真正的势均力敌,北地军在人数上占了优势,但被若汐以现代野战军训的方式训练出来的南=疆军在体力和搏击术上弥补了人数上的缺陷。
战争陷入胶着状态,一个月下来,双方均都有输有赢,但周文斌诡异的兵法总能在重伤北地军的同时减少自己的伤亡,保存下兵力。
芡州百姓终于相信这场战争不是儿戏,从战场上下来越来越多的伤兵让百姓明白了危险离自己很近,人们开始自发的加入后援行动,有钱出钱,没钱出力。
罗生文和宋涵每日带着州府官员和幕僚们为南=疆军做好后勤工作,又有个大财主若汐在,要粮有粮、要钱给钱,让一干人除了出力调用各种物质,并不觉得有多焦头烂额。
若汐早已搬出知府衙门,住进自己在芡州的一处房子,房子比京城绛芜居更大,环境幽静,很适合小斌喜静的性子,除了居住的房间院子和怡人的景色,竟然还有宽阔的跑马场。
前房主起了“旧庐”的名字,若汐觉得这名字有点阅尽沧海桑田的岁月感,很合她此时的心境,也就没费心思重新改名,沿用了下来。
战事吃紧,周文斌不再允许她留宿军营。他总是将她的安危看得重于一切,五百特骑每日唯一的任务就是保护她的安全。
旧庐很大,每天晚上五百特骑队员隐入其中,丝毫不显痕迹。
她每日早起用过饭后便出门,先到知府衙门去给罗夫人看诊,然后坐了马车缓慢行到军营,沿途卷起车帘看书,并不介意被两边的百姓看见。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要的就是让百姓们每天能看见她,如此方能安抚民心。
春鹃出事后,珍珠和夏蝉带着慧枝一起跟在她身边,今日若汐出门时,夏蝉正在呵斥一个做错事的小丫鬟,若汐便带了珍珠同行。
刚到军营门口,碧箫已等在那儿,扒着若汐的车辕说:“主子让我告诉夫人,今日别在军营耽搁,让夫人回院子等他。”
若汐眸光一沉,抬头看向远处的城门,隔了那么远,若汐也听见门外杀声震天。
这是已经逼近城门口了。
若汐眼泪一下涌了上来,她的小斌还在这儿,她不愿和他分开,她摇头的动作让眼泪横飞,但碧箫容不得她反对,手持周文斌的令牌命令特骑营立即将夫人带走。
马车原地调头,载着若汐返回旧庐,沿路百姓稀少,许是都听出了今日城外厮杀声太近,感觉到了逼近的危险。
城楼上,周文斌在望远镜里目送若汐的马车离开,转身继续看城楼外北地军正推着撞车退后,铆足劲再次撞向城门。
沉重的城门发出“咚”的一声闷响,轻微摇晃两下又归于平静,门内是秣马厉兵的一营。
今日宁王似乎失去耐心,急于攻下城楼,二、三、四营一出去就被诱到更远的地方与敌缠斗,另外一队北地军则直取城门而来。
周文斌没有放出最后的一营,而是让北地军顺利攻到城门前。
他身边两侧是密密麻麻的兵,每个人手上全都是浸了火油的箭,他点头示意,早就准备好的热油一桶桶倾倒下去,攻城的北地军还没弄清情况,带着火星的箭已经射到身上,城外立即燃起一片火海。
沉闷的撞门声立即停止,周文斌又一次用火成功退敌,但他知道城内火油已所剩无几,这是最后一次使用火攻了。
鸣鼓守兵,退回来的南=疆兵们顺手将城门外被浓烟呛得晕头转向的敌人了解了性命。
做完明天的部署,周文斌马不停蹄的赶回旧庐,今日令碧箫撵走若汐,她一定在家心神不宁的担心他的安危。
果然,追风奔出军营没多远,周文斌就看见五百特骑在空荡荡的街心围着一辆马车一动不动。
她怕他担心,依言离开了军营,却又担心他的安危,想尽快知道消息,所以她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等他。
他从疾驰的马背上跳上马车,掀帘进去时,她平静温柔的眼光迎上他,他看了一眼她唇边还在渗血的齿印,那是因过度紧张她自己咬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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