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糙食
若汐又看了看那碗菜，摸了摸难受的胃打消了不浪费粮食吃完它的念头，摇头，“太难吃了，我吃不下。”
周文斌站起来向她伸出手，漆黑的眼睛在渐亮的天色中如萤火闪烁。
若汐不问去向，笑着牵住他的手站起来，身子贴上他取暖。
刚走两步，若汐叫“等等”，扔下他回身走到床前仔细查看还在维持的点滴，又查看了一番周将军的情况对门外叫了声“碧箫”。
借口烧热水的碧箫早又回到了屋外听候差事，闻声进来，若汐小声叮嘱：“你看着将军的情况，若有什么不对，立即来告诉我，我去去就回。”
碧箫点头应下。
若汐加快脚步走到周文斌身边，刚到眼前，他就将大氅披在她身上，宽大的氅衣拖在地面上，若汐心疼，脱下来还给他，“我有狐狸毛披风，很暖和。”
不远处的詹泰适时的递过来月白色披风，若汐感激地冲他笑笑，说声“谢谢”接过，詹泰摇着手，脸憋得通红也没说出一个字。
若汐举了披风捂着嘴笑了起来，珍珠耳环缀在白色柔软的狐狸毛上更衬出她如雪肌肤上粉颊红唇。
詹泰看得呆了，只一眼迅速低下头，又心虚的瞄了下周文斌。
周文斌神色未变说“走了”，牵若汐的手加了力道，莫名其妙的若汐“哦”了一声，只来得及冲詹泰摆摆手就被拉走了。
这一会儿的工夫，天色已亮，外面已经有开始操练的兵将，若汐好奇的东张西望。营地很大，到处都是兵，有的穿着铠甲骑着马，有的着军士服拿着武器步行。
周文斌看出若汐的好奇，指着一队步行而过的人介绍：“这些是军匠。”
“边疆军还有军匠？”
“武器和铠甲坏了要修理。”
若汐看了一眼不远处马上士兵的铠甲和手中的长枪问：“你们所有将士都是这些装备吗？”
“差不多，有的用刀。”
“铠甲呢？”
“基本都一样。”
士兵身上那单薄的铠甲，除了前胸处有一块铁皮护心与背后皮料相连，其余地方与普通衣衫没什么不同。若汐摇头，这和她在电影里面看到的古代武器装备差了好大一截，看来电影又忽悠人了。
一路走来，各营按例操练，动作整齐，吼声震天。若汐驻足看了一下，全是简单的刺杀、格斗动作，她偏头问：“有用吗？”
周文斌愣了一下，“战场上主要看个人反应，平时让他们动起来，随时处于戒备状态。”
古代战争几乎是近身搏击，若骑术过硬，拼的就是体力和耐力，功夫反在其次。
若汐自言自语：“你的兵该加强体能训练。”
文斌闻声看她，若汐笑笑没再说话。
周文斌拉住她将她身子转向自己，“你说什么？”
若汐摇头：“我随口一说，我对你们的战争方式不懂。”
“你说。”
若汐固执摇头，她从来不喜在自己不熟悉的专业指手画脚，她怕害死人。
文斌没再强迫，拉了她继续走，他竟然带她到了军中灶房，对惊慌迎上来的主事说：“有小锅小灶吗？”
主事低头哈腰，“有，专门给个别受伤将领开伙备的。”
带着两人绕开正热火朝天忙着为军士们准备早饭的伙夫们，进了里面一间小房间，里面一溜的小灶，其中一个灶上正咕噜咕噜翻腾着一锅汤，主事弯腰解释：“这是给将军准备的羊肉汤和馍，怕他多早晚醒了想吃。”
若汐摇头：“军中大夫吩咐的？”
主事得意道：“大夫们哪会想到这些，是小人自己思量着准备的。”
文斌点头“有心了”，转头问若汐：“可吃得下？”
若汐犹豫着点了点头，她实在是饿了，可这样夺了厨子为将军备下的一番心意，好像不太好。
周文斌已经说道：“分一半的肉汤和一个馍送到将军房中来。”
主事欢喜，“将军醒了？”
周文斌面无表情“没有”，目光扫过灶房主事，看得那人的腰又弯下几分。
若汐柔声说道：“周将军还没醒，这汤是给我的，谢谢你了。”
两人走回去，碧箫正紧张兮兮盯着点滴，不过一顿饭的时间，碧箫已经满头大汗。
若汐同情地拍拍他示意让开，一番查看后说：“暂时稳定。”
没多久灶房主事亲自端了肉汤和馍过来，同时送来的还有周文斌的早饭：一碗牛奶和几个馍。
周文斌将牛奶留下，指着先前若汐吃吐了的那碗菜说：“去把这个重新热过端来，那几个馍拿回去分给其他人。”
主事点头，放下肉汤，端了那碗菜退出。
若汐已知他意，心下难过，在京城，小斌也是身娇肉贵的将军府少爷，即使当初在林府荷苑那样困难的条件下也没让他受过丁点委屈更别说后来听竹苑锦衣玉食的生活，可他来到这南疆为大顺国拼出性命战争，反倒还要吃糠咽菜，这让她心生不平。
她默默将馍扳成一小块一小块泡进热腾腾的羊肉汤中，拿了勺吃一口，又舀一大片肉递到周文斌嘴边，周文斌柔了双眼温声说：“你吃。”
若汐忍着泪固执的将勺子向前递近贴在他唇边，文斌无可奈何地笑笑，张口吃下，若汐展颜一笑，自吃了一勺又将下一勺递到他面前执拗地看着，这一次他没再拒绝顺从的吃掉，她这才开心的你一口我一口吃完了那些肉汤和泡馍。
刚放下碗，小斌就将那碗牛乳递到她手中示意她喝，若汐端碗闻了闻，没处理过的牛奶一股子腥味，她嫌弃的转头“太腥了，不喝。”
正巧送菜过来的灶房主事听见这话立即咂嘴，“这位小姐可别嫌弃，这牛乳可是好东西，军中也就将军们每天有一碗的份例，其他人想喝还喝不到呢。”
若汐闻言倏的看向小斌，眼波闪动，端过碗一口气喝尽。
周文斌无声抿了下嘴角，这才拿过主事刚端进来的那碗热过的剩菜吃起来。
若汐不错眼的看着问：“你们军中粮食主要靠朝廷划拨吗？我记得有些边疆可以自己囤地种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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