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珠光香青（2）
“另外还有一件事，我没告诉你，我去年遇见的林雪娇，但她身上没有这个纹身。”
“嗯？”
若汐将去年偶遇被人追打林雪娇一事详细告知周文斌，包括自己后来迷晕林雪娇查看她的没有破损的处、女膜而得到的见证。
“我虽然心中疑惑两个林雪娇的身份，但林府已经败了，我便没太在意，将真正的林雪娇交给了大哥就没再理会这事了。”
“你感觉后来这个林雪娇才是真正的林家二小姐？”
“嗯，我仔细盘问过祖母身边的王嬷嬷和珍珠几个旧人，按照她们所说，几年前，林家两姐妹感情很好，可我落水醒来后就失忆了，从一开始认识的林雪娇就不像一个千金小姐，反倒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她不仅设计我私通下人，更早的时候她已经溺死过林三小姐。”
若汐陷入回忆，没注意自己话中毛病，更没注意文斌眼中一闪而过的疑惑，但他并没多问，说道：“只有吴桑国的女人才会将这图腾纹绣于身。”
“为什么是女人不是男人，即是图腾，男人更该纹于身上呀。”
“吴桑国的男人地位低于女人。”
“啊？母系氏族！”
周文斌询问的目光看过来，她说：“母系氏族就是女人在国家中具有绝对的统治地位和权利，身居朝政要位的一定是女人，吴桑国的王应该也是女人？”
“嗯”
“就是这样了，你在大顺国看见男人的一切优势，在吴桑国换成女人就是了，大顺国的男人三妻四妾，在吴桑国，女人是一家之主，就变成了女人娶几个男人来伺候自己……”
说到这儿，若汐想给自己一巴掌，什么例子不好说，偏提及三妻四妾的例子，真是脑抽啊。
“你很想？”
“啊？啊！我没想，我奉行一夫一妻制。”
声音低弱下去，她想到了钰琰，就是因为坚持她认定的这一点，她失去了他。
她黯然起身，走到窗前，雪在飞，院子里积雪漫过脚背，西边的竹林被雪压折了腰，木楠带着墨书在院子里和幽灵打雪仗，若汐目光追着他们，问道：“这些纹花的女人与偷运粮食有关系吗？”
窗棂微开，冷风扑面卷起发丝飞扬，少女玲珑的身形逆着积雪反射进来的微光更显婀娜。
可就是这纤细娇柔的身躯里有着一种无法言说的力量，给予他生的愿望，她是明媚静好的岁月，他为追逐这美好而来，她便果真带着他逃离了污秽肮脏的过去。
害怕失去，他唯有将她牢牢刻进心头变成只属于自己一个人的珍藏。
“慧枝，叫江三。”
她坐回桌前，倒了一杯热茶浅啜一口润喉，等待的间隙见周文斌伸手拿过那杯残茶一饮而尽。
若汐张了张口，最终什么也没说。
江三再次进来躬身一礼。
若汐歉意的说道：“刚才没想好，没头没脑的吩咐了你一句，又让你跑一趟。”
江三惶惑，“小姐这样说就是折煞奴才了。”
若汐笑着问：“我们的粮食收购主要是你和孙飞负责，今年可感觉到什么异动？”
江三迟疑，“小姐指的是？”
“民间有没有人大量收购粮食？”
“我没遇见，不过我听孙飞说了一嘴，他在芡州那次跑了空，好像就是有人大量收购粮食，具体情况要问他。”
“你吩咐下去各地医馆和铺子注意城中异象，有消息都递上来，包括朝中动向。”
“小猴子现在在哪儿？”
“他还在榴街学堂。”
“告诉他动用他们原来做乞丐时的关系打听有关粮食的任何消息。”
“告诉怡园的雪烟……，算了，我亲自去趟怡园。”
说到这儿，若汐停了下来，看向周文斌。
周将军作为手握重兵的武官在京城从来没有加入任何派系，也从不掺和朝政，周将军知道皇帝的忌惮，得用实际行动传递自己没有非分之想，只有戍守边关的忠心。
周文斌抬眸凝望，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都读懂了里面的内容。他不方便做的事，她来做。
若汐摆手示意江三离开。翻开那本游记推至他眼前，“画下来。”
林若汐的画工还行，但那是林三小姐的爱好，若汐并不喜欢画画，故而基本没拿过画笔。
她看过小斌的很多画，每一张画中的自己栩栩如生，连面上拂过的发丝似乎都在随风飘动。
周文斌对她总是有求必应，铺开纸笔就开始画，两三笔的勾勒，珠光香青的倩影于纸上跃然而显。
品一杯茶的时间，他已然搁置了笔，那花娇艳欲滴，似有花香弥漫。
小心折好画纸，若汐笑言：“斌少爷的墨宝，我得卖个高价。”
他目光随她而动，一本正经答：“把我卖与你，随时可画。”
“无双公子，我买不起。”
“免费，可要？”
若汐被噎住了，悄悄红了脖颈。不是在谈关于粮食和珠光香青吗？什么时候扯到卖身？有点羞恼地问，“走不走？”
周文斌以为她生气，沉默下来，随她上了马车，无声靠坐，也不问去处。
若汐真的在生气，与小斌无关，与自己有关。
去怡园，根本不用带着小斌，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到哪儿都想小斌陪着。
若汐怀疑自己一场春梦生出了别样心思，到底谁依恋谁更多一些？
雪烟看见一年到头都懒得露个面的主子，这个时间出现，惊得自省己身三遍，确定自己没犯错，才敢笑脸相迎。
“让人准备香薰到我房间。”
“小姐要泡温泉？奴婢亲自去准备。”
“小斌要泡，我找你有事。”
“我去准备好就来。”
雪烟在看见周文斌那一刻就有惊艳的感觉，主子已经很美了，主子身后男子则美得妖媚，偏又一副不解风情的疏冷漠然，更诱得人心痒难禁，明知靠上去危险，却还要飞蛾扑火的决然。
低头离开时，雪烟被自己的遐想逼红了脸，仿佛这样偷偷亵想也得了他两分青睐。
若汐带了周文斌到自己的房间，那一弯温泉热汽氤氲，蒸腾的水汽中带着梅花的冷香。
使劲吸了吸鼻子，笑道：“还要什么熏香，这天然花香就很好了。”
回身对周文斌做了请的手势，“斌少爷，好好享受。”
周文斌赤脚踩了出去，行走间已经脱了外袍，贴身的里衣凸显宽肩窄腰，肩背部随动作彰显出力量，里衣滑落，前胸后背白皙的肌肤上一道道狰狞的疤痕陈列。
若汐揪心的痛了一下，这些伤痕，全都是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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