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二章：诡变（4）
周文斌蹙眉不语，总觉得詹泰话里有他忽略的关键，旁边碧箫想问题很直观，不解地问：“这也没什么呀，你刚才干嘛不说？搞得好像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闻言，詹泰迅速低下头，连耳朵尖都红了起来，碧箫奇怪地又要呛他几句，被周文斌看过来的目光冻住了。
詹泰对若汐有不同寻常的心意，周文斌早就察觉，所以他才会放心的让詹泰继续任她的侍卫统领，因为这不可告人的心意必定会让詹泰在任何时候都会以若汐性命为主保护好她。
所以从一开始他就没怀疑过詹泰，捆了他，不过是让憨直的他知晓事态严重。
詹泰太憨厚，为了若汐的名节，宁愿被误会也不会实话实说。
文斌猜想当时詹泰去抱若汐时动了心，又顾及若汐的名声，所以最开始问他话时就隐瞒了这一段。
什么地方不对呢？詹泰看见时，夏蝉站着没动，若汐是躺在地上没动，但夏蝉坚持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一眨眼就看见若汐在地上，除非……夏蝉有瞬间神志不清……对了，她描述时也说过闻见一阵香风后就看见若汐在地上，对，就是这个时候！
周文斌闭目思索时，无人敢打扰，突见他睁眼冷声说道：“若汐被人掳走了。”
碧箫动作极快，一闪身已到了门口，“谁这么大胆？竟敢前来大营掳夫人！”
比他更快的是他家主子，擦身之际对他说：“去将幽灵带来。”
碧箫停了脚步，回身疑惑地问詹泰：“我没听错吧，将军说夫人被掳走了。”
詹泰困惑地挠了一把头发，点头：“没听错啊！”
“那将军没说让我去救夫人，反倒让我去把幽灵带去见他？”
詹泰苦恼得差点揪下一大把头发，又点了点头：“没错。”
“哈”碧箫发出这个单音节后，再没了下文，乖乖去燕州请幽灵了。
庭院中，周文斌负手而立看着若汐歇息的寝房，空气中还飘荡着药草的清香，他亲手为她栽下的梅树正在发芽长新叶，冬季又该是落叶后的满树梅花。
可是，他的若汐现在在哪儿？
被谁掳了去？
她好吗？
有没有被苛待？
周文斌的心就像在油锅中烹炸，让他心神难安，头脑轰鸣，可他必须得保持冷静，否则若汐的去向就像沉入茫茫大海的一滴水，再也无法追逐。
那会是他一生无法承受的痛。
周文斌紧握的拳头在没人看见的袖中微微发抖，那种颤栗害怕是他在战场上面对千军万马都不曾有过的。
他的若汐，不见了！
这一夜，周文斌在若汐房外站了一整晚。
第二日，帅营，众人齐聚。
被带回来的幽灵看见他，老远就呜咽出委屈的声音飞奔而来，周文斌蹲下身子与暴躁的幽灵对视，他认真说道：“你早就闻出她不是若汐，对吗？”
幽灵陡然安静，狗脸上立即展现出终于找到同心合意人的轻松，狗头点得如抽风，围着周文斌直打转。
当珍珠讲到幽灵见了若汐就发疯的要冲上前咬她时，周文斌心中就知道他怀疑的这个女人确实不是他的若汐，即使这女人那张脸长得与若汐一般无二，骗过了所有人的眼睛，却骗不了幽灵，因为幽灵不是靠眼睛认人，它是靠气味辨人。
它对这个冒充若汐的女人充满了敌意，所以才会看到她和木楠在一起时，想要保护木楠而咬死她。
再相像的两个人，容貌、气质都可以人为改变，唯独身上的味道是无法掩饰、无法改变的。
而他自己，却是来自身体的本能排斥。
所以珍珠和夏蝉想了千万种可能，都一致认为是那一次将夫人摔坏了头才导致夫人性情大变，从来没敢想过夫人被人掉包，这太匪夷所思了这可是南疆大营。
一个晚上都没让夏蝉接受这事实，一大清早又在叨叨：“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我真的以为的摔坏了头才使得夫人性情大变。”
詹泰是唯一没有亲眼看见改变了性格的若汐，他皱眉怀疑：“谁能断定夫人被……掉了包？”
碧箫不屑一词的瞄了他一眼，觉得这人笨成全天下第一了，竟然还被主子青眼相待，做了夫人的近侍副统领。
转念又想到自己还顶着一个正统领的头衔，虽然夫人出事时自己跟着将军在芡州，可按照职责来说，自己也是脱不了干系的。
这让他背锅的飞来横祸都是詹泰办事不力的后果，登时更加看詹泰不顺眼了。
周文斌哪儿理会他人的想法，他扳正幽灵的头，将额抵住，低声问：“告诉我，你可以找到她，对吗？”
他从来平静无波的声音带了情绪，那是害怕失去的恐惧。
幽灵眼中绿光乍现，低哼着蹭了蹭他的脸颊，然后冲寝房叫了两声。
周文斌一下一下抚摸它，“我知道你在生气。”
幽灵轻轻吠了一声，周文斌低头又与它两额相抵，微微蹭了一下，“拜托你了！”
说完，站起身来吩咐珍珠：“立即去收拾几件若汐贴身穿的衣服，一定要是那个女人没碰过的，包好了拿给碧箫。”
又对碧箫说：“幽灵能号令狼群，你带着衣物跟着幽灵先在营地里搜寻。”
他明知道十多天前发生的事，可能若汐早已被对方带离了此处，但他依然怀着万分之一的侥幸，期望对方因南疆大营森严的戒备而没来及带走若汐，将若汐藏匿在军营的某一个不被人注意的角落。
也或许这一场换人计，本就有大营内的人插手，不管是谁，他定不轻饶。
身后有人说道：“不用在大营找了，阿姐早被人带走，幽灵知道。”
是木楠，马车比幽灵跑得慢，所以他来晚了一些。
木楠看见文斌就搂住他哭了起来，“我也是刚知道阿姐被带走了。那天我带了幽灵回燕州，当晚幽灵就不见了，我以为它伤心阿姐那么待它，离开我们回去找它的伙伴去了。在京城时阿姐说过，任何时候都尊重幽灵离开或留下的选择，所以我很难过，但我没有命人去找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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