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一章 生死有命
“哪有这么多为什么？你要是死了，赵裴之还能给我好脸色看？老实呆着！”
李籽沐用力扯下自己的袖子，扯成细长的布条缠在手上，紧握刀柄，双腿岔开，稳稳当当立在原地。
带对方冲上来，停在他们面前气喘吁吁，嘲弄一声：
“怎么不跑了？哼哼，你们两个的人头看着就值钱，若是能将你们二人项上人头带回，定能给我们算个大功！”
李籽沐哑着嗓子开口：“你们以多欺少算什么英雄好汉？！”
“呵呵，一起上，别跟她们废话，咱们都在前线了还讲什么道德？把人带回去论功行赏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看着这些人从四面八方而来，李籽沐紧张到了极点，拼尽力气挥动手中剑，课也只是紧紧挡住他们的第一次攻击而已，反观自身，已经被他们的刀气震得向后退了几步，在地上流出几道显眼的脚印。
前面，后面，右后方。
她心中默默念着敌人的方位，手里的刀越来越快，脚步越来越虚浮。
“铮”
李籽沐虎口一麻，手中的刀刃从中折断，眼前站着的还有二人，他们手中武器皆在，眼看已经没了胜算与希望。
“没想到你一个臭娘们儿还挺能打，不过也无妨，你解决了那几人，正好剩下我与这位兄弟平分战功，省得回去之后大打出手！受死吧！”
“不要伤害郡主！”
看着那两人的刀剑同时扎向李籽沐时，徐小小也不知自己究竟怎么了，脑海中一片轰鸣声，疲惫不堪的身体在一瞬间动了，直直冲上前去挡在刀口正前方。
“噗！！”
被这两把刀扎中的结果可想而知，徐小小整个身子被贯穿，两把刀从腰间插入，刀尖从腹部露出，李籽沐瞬间红了眼，“小小！！”
又是两声刀剑入体的声音，赵裴之姗姗来迟，二话不说解决了那人的性命，赤着双目将徐小小搂在怀里，心脏像是被千万把利刃刺中，连已经习以为常的呼吸都带着些许痛意。
“郡主，救她！”
不用他说，李籽沐已经将手放到了她的脉搏之上，结果却让她心中一惊，沉着脸松了手。
“郡主这是何意？”
她实在勉强不了自己笑，只能露出个难看又悲伤的表情，摇头时，眼泪在不经意之间也跟着倾泻而出。
“脉形散乱，如雀啄食，已然是死脉了。”
“胡说什么，她现在不是还活得好好的？”
赵裴之只觉得自己嘴唇在动，却不知究竟说了什么，大脑一片空白，“她人还在，活着的人怎么会死呢？一定会有办法治好的，传闻中明慧郡主能够生死人肉白骨……一定能够治好……”
李籽沐默默低着头流泪，任凭苦咸的泪一滴两滴落在地上，无心去擦，眼含痛苦。
如果她的医术能够再好一些，哪怕是再重的伤也能救回来，她就不用离开他们了。
她缓缓站起身，无力靠向一边，看着失魂落魄的赵裴之抱着怀里长相秀丽的姑娘。
徐小小知道自己就要死了，却像是高兴至极的模样，身上去擦他脸上的泪，却好像如何都擦不完，擦着擦着，她眼中也镀上一层泪水。
“赵大人，我赢了，我赢了你的心。”
赵裴之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你赢了，你活下来我就娶你，死了，下辈子你连当小妾的份都没有。”
徐小小没有回他的话，自顾自捡起身边的一片落叶，小心翼翼放入口中，“笛子落在了知水镇，不过好在我聪明，就算给我一片叶子都吹得很好听，你莫动，我吹给你听。”
她现如今状况十分糟糕，几乎是稍微有动作伤口处就鲜血直流，吓得赵裴之连忙双手并用捂住她身上的伤口，“你别动了！”
“没事，我怕以后没有机会给赵大人吹奏，最近新学了一首《梅花落》，不知能不能赢得大人的青睐。”
说完，悠悠音乐从她口中响起，便是树叶，也丝毫不逊色于其他大家所演奏。
刚开始吹奏的时候，徐小小几乎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以至于，吹到中间便开始有心无力，明显不如前半部分吹的好。
可她坚持一定要吹完，甚至为了赶进度，删除了中间自己不喜欢的部分，终于一起作罢，血从口出，几乎是喷射出来，让人一看就知道此人毫无生机，便是天上的神仙下凡来救也救不活的那种。
“赵大人……好听……吗？”
赵裴之有些哽咽，只能一个劲儿的点头，回过神来，怀里的姑娘已经没了动静。
他在原地愣着，他愣了多久，李籽沐就在一旁陪了多久，最终艰难开口，想要打破他心中的幻想。
“她已经走了，不如把她交给我，我会带她回到云间城，让她落叶归根。”
赵裴之沉默起身摇头，朝着云间城的方向走了几步，才陡然停下脚步。
“前线的事情已经料理完毕，徐姑娘的尸身我自有妥当的安放之处，不劳郡主忧心，不知郡主能否带着剩下的人攻入知水镇，将剩下的敌人一并俘获？”
“你去吧，此事交给我来办。”
李籽沐还未来得及悲伤就要打起精神来重振旗鼓，一步三回头，见他步伐稳重，沉了口气直直向着战场走去。
赵裴之说的没错，这次的战争已经了了，如今对方只剩虾兵蟹将，根本不能与他们的大军相抗衡，她带人冲进知水镇时，上上下下搜了个遍，也只找出来二十几个人。
镇子中央的街道上死了不少百姓，李籽沐望着一旁孩童的尸体黯然神伤。
这孩子的耳后别着一朵桃红色的月季，虽然已经有干枯之势，可远远看去依旧多姿多彩。
“母亲，别看了，我知道百姓们有许多言辞激烈的存在，可战争不是我们发起的，这一切都不是我们的错，我们能做的只有加把劲打赢这一场仗，其他的言语什么都不要听。”
万仕龙心疼极了，一路走来，他所听到百姓们说的最多的话就是责怪他们这些打仗的人。
可他们怎么不想想？若是不去迎战，难道洗干净脖子让他们来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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