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路遇不平事
玉如霜已经得令动手,将他踹翻在地,又踢一脚屁股,让他脸蹭在地上,如球般直接从孟轻舟胯下滑过,撞在旁边的摊位上摔了个四脚朝天,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周围死一般的寂静,狐朋狗友不笑了,用惊恐的眼神看着玉如霜。
玉如霜跃跃欲试,目光灼灼地从他们身上掠过,似乎在寻找下一个可以踢的“球”。
所有人都老实了,不住向后退开,最后拔腿就跑,全部做鸟兽散。
一群废物!
刘公子吃着灰爬起,心里怒骂,但还未来及发作,他便再度被踹趴在地上。
玉如霜踩着他,古刀出鞘“锵”一声插在他面前,距离他的眼珠仅有几寸。
刘公子到嘴的谩骂顿时卡在喉咙里,额头上沁出一层冷汗,话语颤颤巍巍:“你、你们究竟要做什么,我爹可是本地的知府!”
宁清窈冷漠“哦”一声:“所以呢?”
“所、所以……”刘公子咽咽口水,不知是否错觉,眼前的刀似乎又近了。
他怂怂地低声道:“所以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宁清窈笑,视线冰冰凉凉的:“胯钻了,这爹是不是也该叫了?”
刘公子震怒:“什么?!你敢让我喊那小子……啊!”
背上踩着的脚忽然用力,让他的话语全部变成凄厉嚎叫。
他连连道:“爹、爹!别踩了,我错了,求女侠放过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孟轻舟瞠目结舌,这还是平日里嚣张跋扈的刘大公子吗?
宁清窈唇角挂出丝讥讽,示意玉如霜将他松开,警告道:“我们姐妹会在荔城住一段时日,若再看见你欺人,见一次便打一次,直到将你打残,可明白?”
“明白明白,我明白!”
刘公子疯狂点头,向后退开至安全距离后,却忽变脸般恢复嚣张本色,咬牙切齿地指着宁清窈和玉如霜道:“你们给我等着,待我回去告诉父亲母亲,要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玉如霜刀鞘将刃滑出几分,刘公子眼皮一跳,骂骂咧咧地跑远了。
周围人群这才响起如潮的叫好声,却也有人担心宁清窈和玉如霜,劝着她们赶紧离开此地。
宁清窈摇摇头,并不担忧。
她打量着满脸青紫的孟轻舟,询问周围的人:“不知最近的医馆在何处?距离学院开课应当有些时间,我想先带他去买些药。”
孟轻舟怔住,嘴唇下意识动一动想拒绝,便听侧旁响起道清冽如雪的男人声音:“到我的书斋来吧,我会些医术,斋内也有药可用。”
宁清窈回眸看去,一身粗布白袍的年轻男子正徐徐走来,他面容隽秀清淡,肌肤白皙得过分,像是雪做的一般,衬着这么一身白袍走来,倒像是云端走来的仙人,飘逸出尘。
宁清窈眸中有一瞬的惊艳,下意识询问:“不知先生如何称呼?”
“花留仙。”如雪般干净俊逸的男子指指不远的一处铺子,“我是那间清心书斋的老板。”
顿一下,他略显淡色的眸子注视着宁清窈,反问道:“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宁清窈。”
“宁?”
花留仙话语迟疑,淡眸有一瞬掠过丝异样的情绪。
嗯?
宁清窈眸中流露出疑惑,却见他已恢复云淡风轻的淡然模样,只颔首道:“宁姑娘且携他来吧。”
宁清窈虽仍有不解,暂且却只能按下不提,先领孟轻舟过去,进书斋处理大大小小的伤。
清心书斋铺面不大,却很通透清雅,各种书画作品悬挂下来,穿堂风吹过间微微晃动,仿若便有笔墨清香飘来,此时架上垂挂的毛笔相碰,也会叮当作响。
说是铺面,却一点铜臭气都没有,倒像是雅集诗会的场地。
她和孟轻舟都看得入了迷。
尤其那些书画作品,堪比名家手笔,一手连书飘逸清新,行云流水,画作大多是山水、花鸟,同样是清新脱俗,不仅技艺高超,更是妙趣横生,惟妙惟肖。
宁清窈凑近了看,发现这些书画无一例外,全部都署名为:花留仙。
花留仙已将药箱从楼上取过来,见他们欣赏自己画作,神情并未有任何波澜,只淡声提醒:“来上药吧。”
孟轻舟回过神,忙小跑过去。
他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身量不高,因家境贫寒,更显瘦弱单薄,站在花留仙面前,不过堪堪到他肩膀,像是孩子般。
花留仙替他诊了脉,便取出药膏来:“都是皮外伤,涂涂药便好了,你可在此歇息片刻,再去学院不迟。”
“多谢先生。”孟轻舟乖乖听话。
见状,宁清窈便笑着道:“既如此,我便也不多做打扰了,改日若有空闲,再到先生的书斋来。”
她还蛮喜欢花留仙的画作,想仔细挑选几幅买下来。
只是她还惦记花颜楼的情况,不好再继续耽误。
谁知才离开清心书斋没多久,便见刘夫人携儿子气势汹汹地包围过来,身后是府衙衙役。
“娘,就是她!”
刘公子恨恨道:“她当街打我,要我受胯下之辱!还让我喊他人做爹!”
刘夫人眯眼冷瞧着宁清窈,出声道:“我当是谁这般嚣张欺辱我儿,原来又是你!!”又讥讽道:“自己花颜楼都不保了,你倒还有闲情逸致在街上多管闲事?”
宁清窈淡淡道:“刘夫人既不会管教儿子,我便帮你教训教训,免得日后他闹出更大的麻烦,凭你小小知府收不了场。”
小小知府?
刘夫人像是听见天大的笑话。
从来她在这里便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么多年凭着“知府”两字,谁敢惹她?
这小小女子竟然敢蔑视府衙?
眼里沁着不屑冷意,刘夫人扬起手下令:“将她和红衣女子拿下!我今日便要你们知道,究竟什么是天,什么是规矩!”
刘公子洋洋得意,在后扮鬼脸、看笑话。
玉如霜脚步一抬便要打,被宁清窈给拦回:“官府要缉拿,我不反抗,但刘夫人可想清楚了,你若要拿我们,就必须有一个合理的由头,否则来日倒霉的,只会是你,不是我。”
还敢吓唬她?
刘夫人轻蔑嗤笑,根本不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春羽刚想上前说话,触及宁清窈阻拦的目光,便乖乖停在原地不敢上前,只担忧着急地看着她和玉如霜。
“拿下!”
刘夫人一声令下,府衙衙役齐齐上前,将镣铐锁在她们二人身上。
在周围百姓围观的目光,她耀武扬威地仰着脑袋,领了这两个敢欺负她儿子、和忤逆知府的小女子回去。
阴湿牢狱内,宁清窈和玉如霜背对背绑在两张椅子上,双手双脚都被禁锢。
刘夫人捧茶坐在明亮干净处,睨着眼前两人,不疾不徐道:“可知道错了?若是肯跪下来磕头,将此前的孝敬都补上,我倒是也能饶恕你们。”
宁清窈浅浅一笑,将这话还了回去:“夫人若能放了我们,约束好自己儿子,改掉白拿的坏习惯,我倒是能帮夫人求求情。”
求情?
给谁求情?
刘夫人嗤笑声,不屑一顾。
怕是这女子还在说梦话,全然不知天高地厚。
拍拍手,她示意一旁狱卒拿起滚烫的烙铁,冷冷道:“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若不肯,我便让人给你们黥了面,择日问斩!”
一旁狱卒拧拧眉,总觉得宁清窈眼熟,似是在哪里见过。
此前在狱中审讯刘吉时,他们虽都在场,但因有贵人在,他们全程不敢抬头,故而只是有迷迷糊糊印象,这会儿怎么都没想到宁清窈是前段时日的贵人。
他心中略有些不好的预感,压低声音对刘夫人道:“夫人,听说此女是从京城来的,您不查查她的底细吗,若是冒犯了什么贵人……”
“能是什么贵人?!”刘夫人不耐道,“贵人会抛头露面,跑到大街上开店吆喝吗,你看她哪里有大家闺秀的底蕴,不过是懂点生意的小女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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