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六章 只可惜……
“哦？”
谢子烨眸光微亮，急切地凑近德妃：“母妃只管说，能不能做，我心中自有判断。”
“我要说的，只有一句话”
德妃眸中闪过狠辣之色，拈起糕点用力捏碎，朱唇吐出：“成王败寇，不过如是，烨儿，你可愿意？”
谢子烨眼角狠狠一跳，呼吸略显急促：“母妃的意思是……？”
“只要你的那些对手都不存在了，你自然便没有威胁了。”德妃定定看着他，“只要你愿意，母妃愿意陪你冒一次险，如何？”
空气忽然沉默，满是紧绷的燥意，隐隐压抑着要爆发的东西。
谢子烨紧紧捏着扇柄，眸中闪过诸多挣扎，最后咬牙道：“……好！那便试一次！”
若是谢文澈登基，或许他尚且有挣扎和活下去的机会，但若是其他人……左右他都是一死，何不在此时搏一搏？
这般想着，他定下心道：“第一个……就拿谢昀开刀吧，太子最近整日忙碌于宫中，下手时机不多，且他虽然最有希望，但却不会杀我，倒也不必急着对他下手，至于二皇兄……”
他冷笑一声：“算他运气好，因那金熙的事，他最近出尽风头，太过瞩目，反倒不方便动手了，只有那谢昀……他虽然权势依旧滔天，但却沉寂低调太久，即便出事，也不会如谢柏舟那般瞩目。”
德妃思索片刻，颔首道：“也罢，就听你的。”
母子二人唤来心腹，开始商议细节……
……
二皇子府。
谢柏舟亲自挑选好送金熙的礼物，命小厮送去宁府后，便坐在书房处理公务。
提笔写着东西，他忽想到什么，开口问：“最近其他皇子，都在做什么？”
伺候着他笔墨的心腹道：“太子殿下日日都在宫中，代替皇上处理政务，八皇子时常探望皇上和德妃，但这几日他的党羽跑了不少，在朝堂上做什么事都没做成，至于十四皇子……他时不时帮太子殿下暗中处理办法，手段倒是越来越利落。”
“至于摄政王……这段时日和您一样，日日往宁府跑，给大公主送礼物讨欢心，倒是很少插手政事。”
谢柏舟近日确实常见谢昀。
他用笔头轻轻摩挲着下颌，无意识地道：“手握重权却不知珍惜，追女人归追女人，竟然连正事都不做了……他这两年变化倒是大，只是可惜……”
他眸中浮现出些许贪婪野心，看着心腹道：“你说，若我将谢昀不珍惜的权势弄到自己手中，会是如何？”
这么多年的经营，谢昀手中的势力，不容小觑。
明明他才是最有希望、随时都能替代皇帝的人，他如今却是半点都不在意，看得谢柏舟实在心痒难耐。
“不行。”
谢柏舟难耐地挪动一下身形，凌厉凤眼里闪过志在必得的光芒：“我定要得到这一切，将他取而代之。去，将暗卫给我叫来。”
……
繁华京城下，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各方势力皆是蠢蠢欲动。
处于风暴中心、同时被多方势力盯上的谢昀，却是全无所觉，依旧如常出现在宁府，命人通传给宁清窈。
那日花朝节后，他便日日都前来，但每一次，宁清窈都未见他，谢昀也习惯了，却固执地每日让人送礼物进去。
偶尔，他也会前去花颜楼或是宁记玉石铺坐坐，哪怕宁清窈不愿和他交谈，他也甘之如饴，只觉安静看着她，也是种享受。
胡思乱想间，谢昀已看见进去通传的小厮出来，心里也早早做好被拒绝的准备。
他拿出今日在小摊上买的玉石摆件，正要给对方，便听那小厮道：“王爷，公主请您傍晚时分，在聚云楼用饭。”
谢昀微顿，递送摆件的手停顿在半空之中，一时之间竟然没反应过来，唇角下意识挤出：“……嗯？”
小厮也顿住：“……嗯？”
谢昀喉结微动，深眸隐隐溢出丝光亮，又强自克制，极其缓慢开口：“她……主动请我？是她亲口所说的吗？”
“唔……春羽姑娘是这样传话给我的。”小厮道，“想来是大公主亲口所言，否则春羽姑娘也不会如此说。”
“是吗……”
谢昀低低闷笑出声，眸中流光溢彩，亮得惊人。
停在半空的手再度朝前，他将那摆件递过去后，道：“告诉大公主，本王定然准时赴约，不让她空等。”
“诶。”
看着小厮接了摆件，谢昀目光落在宁府深处，唇角勾勒出一丝笑意，便转身大步离开。
短短一日的光阴，于谢昀而言从未如此难熬。
他坐在王府书房内，时时便要抬头望天，期盼着黄昏落日的时分，桌上堆积的公文，是半点都没能看进去，最后索性唤人来处理事务，自己则出了门，提前半个多时辰便在聚云楼等待。
终于，暮色黄昏，在橘红色的霞光染透雅间的时辰里，那心心念念的人终于出现。
一袭雪白纱裙的宁清窈，沐浴着黄昏温暖光色，整个人都散发着柔和温婉的气息，颇有种岁月静好的意味。
谢昀起身一瞬便又顿住，深深注视着眼前的人，仿佛要将她此刻的样子彻底刻在脑海中，久久无法回神。
直至她走到近前，疏远行礼，谢昀才反应过来，扶住她的手臂。
“你我之间……”嗓音略显喑哑，他认真看着宁清窈道，“不需要这样生份和多礼。”
微顿一下，他有意活跃气氛，故作轻松地从喉间挤出话：“你若如此，往后我也要开始回礼了。”
“这是王爷的事。”
宁清窈淡漠说着，不动声色收回手臂，自顾落座：“王爷点菜了吗？”
“还没有。”谢昀视线始终在她身上，低沉嗓音透着温和，“你还未来，我怎么会自己点。”
“那点先点菜吧。”
宁清窈翻看菜单，并不去看他，语气也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吃完饭，我们便好聚好散，不要浪费各自的时间，王爷你说呢？”
谢昀微哽，凝视着她清冷眉眼，喉咙滚动间吐出话：“你既然这样不情愿，又为什么要请我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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