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查证，疯狂试探
宁清窈微蹙黛眉，心道他这又是哪根神经不对，但无意同他周旋猜测，干脆利落地喝干净了。
谢昀冰冷眉眼舒缓，从她手中接过碗，便又塞给她筷子：“那红糖甜羹是我做的，你若不爱喝，便吃点其他的吧。”
宁清窈人一怔，心头无端化开一股暖流。
谢昀竟舍得亲自洗手为她做羹汤？
真是前所未有，极其难得啊……
而这甜羹里还放了蜜饯甜枣、桂圆鸡蛋丝……
宁清窈默默吃过早饭，谢昀命姜毅把附近清了场，让宁清窈安心回去。
宁清窈顺顺当当地回去换衣、沐浴，便又先去看顾花颜楼。
她不知，在她前脚离开后，陈浔又悄悄入了谢文澈的屋。
谢文澈正理着案情线索，知晓他这几日要常来常往，因此身边没留人，眼下看见他，便直白询问：“有眉目了？”
“没有。”
昨日陈浔临走前，谢文澈又委托了他一事，在废井密道内，他们虽抓获了大批人员，却未见到那位会制作微雕字号的白狐面具男子，那人实在是气质出众，令人过目不忘，谢文澈就算记不住旁人，也不会漏了他。
想着都是乱党，便让陈浔在内部用心寻一寻，此人有这样的手艺，若将来大批量制作出令人无法分辨的假票，那朝野纲常便又要彻底乱了。
陈浔回去细细寻找一日，却没什么收获：“按照你的说法，此人气质脱俗出众，必是一眼能认出，可我在乱党走动，却没发现他的踪影。也或许是我地位不够高，接触不到一些秘密人员。”
谢文澈微叹：“那就算了，等来日清剿乱党，自然能抓住。”
“太子殿下同我想到一处去了。”陈浔徐徐绽开笑，将一份地图从怀中取出，放在桌上，“如今市面仍流通着假银票，乱党人多，这样的窝点只毁一两个没什么用，必须要将他们彻底清剿，才算是铲除源头。”
“这地图上是乱党总部所在，盘踞在城外二十里处的凌云山最深处，此山地势陡峭，易守难攻，他们足有两三万的兵力，攻城器械也囤积不少，据我这段时日观察，倒有不少前朝的痕迹，殿下若要进攻，需得做好足够准备。”
前朝？
谢文澈俊秀眉心微蹙，心想这假银票案越查，牵扯便越大，如今连前朝都扯上了关系，也不知消息传回京城，又是怎样一番计较。
“我知道了，待我仔细思虑两日……”
……
花颜楼近日营业额略有下降，胭脂水粉卖得倒是依旧火爆，但衣裳卖得便少了。
宁清窈近来专心在案件上，没有空闲作图，上新的速度慢下来，也是影响到了店铺，她琢磨着这两日该推陈出新，否则荔城市场才打开，口碑便要跌落。
她正后院算账琢磨着出新样式时，春羽便从前头过来，向她禀道：“姑娘，花先生来了，说是来交上次说好的订单。”
宁清窈愣一下，诧异：这样快便画好了？
“快请进来，备些茶点。”
后院重新修葺了一番，宁清窈特意弄出了一间厅堂，不大，却方便谈事情。
不多时，春羽便领了人进来，端上茶水和点心，让她二人说话。
花留仙抱着几卷画迈进来，流云白袍在风中扬起，满身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浩渺仙气，倒衬得这厅堂不够清雅，配不上他。
宁清窈主动迎前，邀他落座，他微微欠身道：“不必了，我说几句话便要走，马车都在等着。”
宁清窈微怔：“先生这是？”
花留仙将画卷递给她，先谈了公事：“宁姑娘看看，这是你前次的订单，可都符合你的心意？”
“先生画的，自然符合。”宁清窈没有看画卷，放在一旁继续询问，“先生备马车，是要出远门吗？”
“老家祠堂出了些事，我回去看看。”花留仙道，“此去不知多久，清心书斋我暂且歇了业，后院便留给轻舟住了，若姑娘有空，可偶尔去看看他。”
“好，待你走后，我会照料好轻舟，这个先生放心……”
只是，他怎么走得这样急？
宁清窈心生疑窦，却不好直言，表面应着，又道：“既然订单已经结了，我给先生结算银钱吧。”
“不必了。”花留仙拢着袖子道，“相识一场，也算朋友，此去不知能否再相见，承蒙姑娘喜欢在下画作，便都赠予你吧。”
“这……”
宁清窈再三提出要结银钱，他路上也能用得上，花留仙却怎么都不肯收，宁清窈便只好作罢。
送着花留仙出了门，她又折回身来，启唇道：“如霜。”
屋顶上探出道人影来。
“跟着他，看看他要去什么地方。”
假银票的窝点虽然抄了，但白狐面具的男子却还没找到，花留仙又要在这时走……
宁清窈很难不多想。
玉如霜麻利地便去了，待到黄昏回来时，她却略有些沮丧道：“跟丢了，他像是知道被人跟着一样，七拐八拐地在城里绕，待我勉强跟上后，一路跟着车停了才发现，那里面坐着的根本不是他，是他随便收买的一个人。”
“我知道了……”
宁清窈颇为无奈，却没什么办法。
日头渐沉，花颜楼客人稀少，春羽从前头过来问她：“姑娘，我们是回去用饭，还是在这里订个酒楼菜？”
宁清窈手指轻叩着桌，沉吟片刻道：“去订些好酒好菜，再帮我给王爷送去口信，就说我在花颜楼摆席，问他来不来。”
春羽眸中掠过丝诧异。
她家姑娘一直是躲着王爷的，怎么今日忽然主动了？
但她也没有多问，只沉稳应了声，便请玉如霜帮忙传话，自己则是前去酒楼订菜。
是夜，宁清窈给了春羽和玉如霜几锭银子，让她们外出觅食游玩，便在院子里布了桌和椅，又仔细描眉画鬓，装扮一番，便静静等在花颜楼。
约定时间一到，她便听门被叩响，轻启朱唇道：“请进。”
大门被推开，隔着花颜楼的堂屋，谢昀一眼便望见了院中等待的宁清窈，她一身浅淡的鹅梨罗纱裙，妆容温暖明媚，映衬着周围盏盏悬挂的莲花灯，有着岁月静好的温馨感。
谢昀深眸掠过丝讶异。
若从前的宁清窈做这些，他不会觉得惊讶，可被她冷待这般久，冷不防有了好脸色，他竟有些不适。
徐步走来，他负在身后的手轻晃着折扇，目光含着些许打量：“怎么想起邀我来吃饭？”
宁清窈唇角轻轻挽起，露出浅浅温和的笑意，话语轻柔：“王爷为我受伤，我总要表示表示，请？”
谢昀眉梢微挑，在她示意下坐在她身侧。
宁清窈起身倒酒，端起酒杯道：“从前事归从前事，我不想欠什么人情，既知晓王爷为我做的，自当要感激，这杯酒先敬您。”
说完，见谢昀没动，她便先饮下了，亮出杯底证明是没有下料。
谢昀将酒饮尽，漆深眼眸注视着她温顺娴静的清丽面容，好似两人又回到从前般。
虽明白事出反常必有妖，可他却又不忍戳破和拒绝，她倒一杯，他便饮一杯，目光直勾勾地看着她。
宁清窈一杯杯喝着，脸颊微红隐隐有醉态，在她又要起身倒酒时，谢昀按住她的皓腕，淡声道：“有话可以直说，不必给本王灌酒，以你的酒量，还灌不醉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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