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看热闹
安知意听着宁从言的话，发自肺腑的开心了起来。上一世的顾淮舟可是十分爱惜羽毛，哪怕到京城立足，也不曾因男女之事，坏过名声。
如今，却被一个花魁绊住了脚，不自觉就扬起了嘴角。宁从言见如此，也安心了些许。
“这姚冬雪去府城也少，她如何识得是……诗琴的？”
“这说来也巧了，姚冬雪有个远方表兄，在府城的绸缎铺子当掌柜。这春月楼的女子，是常客。”
“姚冬雪便宜置了宅院，所以十分得意，夫家这边是炫耀不了，便在娘家嘚瑟了。她那远方表兄，想着顾淮舟功课好，有才华，现在又在府城置下了家业，觉得是个有出息的，便刻意前来巴结。”
“结果，就遇上了这档子事。”
“噗，哈哈哈哈。”安知意再没有忍住，笑出了声。这原本是想要狠狠地长个脸，没想到，却打了脸。姚冬雪这吃不了亏的性子，今日姚家怕是要吵翻天了吧。
宁从言噙着笑，看着安知意笑得灿烂，心中也觉得自己这次做的不错。
安知意笑完，又有些担心。“如今诗琴的身份提前被戳破，往下要怎么继续呢？”安知意倒是不担心，诗琴会将宁从言是背后之人的事说出来，只是怕她吃亏。
“她能应对的。”宁从言这话说得十分肯定，安知意不免多看了他一眼。顺嘴问道：“你倒是对她很了解？”
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这话语中，带着些许其他的情绪。
宁从言也不曾想到，安知意会对此有何反应。只解释道：“当初选中此人时，调查了下。”
“她既如此厉害，若能办妥，许了她何事？”
“自由。”宁从言耐心回答到。
安知意点点头，对这个诗琴也有了几分好奇。一个青楼女子，在有机会的情况下，没有求余生富贵，而是向往自由，不可谓不特别。
“想不想，去看看热闹？”宁从言笑着，总让安知意觉得，有人要倒霉了。
“想啊。可是怎么看？”安知意是很想看着顾淮舟倒霉，但他们也不会在大街上吵吵闹闹吧。
“小姐，很容易的。顾宅附近有一处阁楼，正好能看到院子里的动静。东家将这个阁楼买下来了。”不知为何，安知意看着杨帆，竟然觉得他与宁从言有些许相似。“此时，他们几人，都在顾宅。”
听到这个答案，更是目瞪口呆，果然，没有什么问题是银子解决不了的。
安知意笑着，用力点点头。随后，三人便匆匆跑去看热闹了。
“这地方，你怎么找到的？”安知意进了这阁楼后，便左右打量下，顺便问着。说实话，此处在于小巷子里的深处，寻常人真的很难发现。
“偶然看到的。”宁从言一言带过，笑问道：“怎么，不着急看热闹了？”说着还指了指一旁的窗户。
安知意挑眉，打开窗户，正对着便是顾家的院子。院子里那撒泼的妇人，不是姚冬雪又是谁呢？
顾淮舟脸色青黑的站在一旁，一言不发。而还有一个年龄略长的男子，站在一旁神色尴尬，走也不是，看也不是。时不时还拉一下姚冬雪，似是在劝解。
“顾淮舟，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你我才成亲几日，便与她勾搭上了。”姚冬雪咬牙切齿道，若是眼神能杀人，那她现在的目光，足以让诗琴死百遍。
“你现在说话怎地如此粗俗？我与诗琴姑娘规规矩矩，并无半点不妥，哪里有你想的龌龊事。”顾淮舟说这话的时候，倒是理直气壮。
安知意看向宁从言，想知道他说的是真还是假。
宁从言缓缓说道：“我给诗琴安排了一个落魄世家的小姐身份，顾淮舟虽然与她相识有些时日，但确实并未越雷池半步。”
安知意点点头，顾淮舟这样的人，大抵是觉得诗琴有些背景，加之，人又生得好，还能与他吟诗作对，自然也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
“没什么？没什么当街与一个女子说说笑笑，若非我看到，那脸怕是要摸上了吧！”姚冬雪却不会被这三言两语所蒙蔽。
“你在说什么？我一个有妇之夫名声差点不要紧，人家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子……”不得不说，顾淮舟这样，还真的像个有担当的男人，乍一听言辞间皆是在维护诗琴。可只有安知意明白，他不过是借此在博好感而已。
“清清白白？”旁边那男子原本在看热闹，听到这话，不忍出声，确认道。
若是顾淮舟夫妇两够理智，那么这言外之意，便能轻松听出来。偏生都在气头上，没人注意到。
落在姚冬雪耳中，这不过就是对自己说法的肯定，见有人站在自己这边，她底气也足了些。“谁家清清白白的小姑娘，在大庭广众下，会与男子拉拉扯扯。”
“顾夫人，您也是女子，自然晓得名声对女子有多重要。这话说的，是要逼死小女子吗？”诗琴自然是认得姚冬雪的表兄的，他方才出声时，也不禁提了口气。但见他并未拆穿，也定了心神。
没有撒泼，也没有大吵大闹，只柔柔弱弱地擦着眼角，语气不容置疑地问道。这不仅让顾淮舟更内疚了。
姚冬雪素来任性，哪里会在乎别人的感受。只诗琴这做派，让她觉得分外不爽。所以有一瞬间的愣神。随后又恢复了气势。
“若自己不做那苟且的事，怎么会落了口实。你别……”
“够了，姚冬雪，你莫不是忘记了，你相公还是个学子。你知道这些事传出去，对我考科举有多大影响吗？”自成亲以来，顾宅便不曾有过几天安生日子，在顾淮舟看来，这都是姚冬雪所引起的。
他也曾想过，若是当初听从安家父母的安排与安知意成亲，凭借她如今的本事，自己只需要专心读书即可，压根不需要为银子操心，更不需要进出赌场。
在这些因素下，顾淮舟对姚冬雪本就不满了，现在她口无遮拦，把自己和诗琴清清白白的关系，说得如此不堪，更是难以忍受。
遂，直接爆发了。
原本顾淮舟凶了自己，姚冬雪是不开心的。但听见他后半句话，又怕继续闹下去，会损让邻里听到，他若是考科举受限，那自己做官夫人的梦，怕就碎了。
于是，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声音也压低了些：“那你说，你们到底什么关系？方才在大庭广众下，又是在做什么？”说着，还不忘恶狠狠地看了眼诗琴。
“我与诗琴姑娘清白的很，什么关系都不曾有。方才也不过是偶然遇到了，正好她眼中进了小虫子，帮忙吹上一吹。”
诗琴见着顾淮舟一本正经的解释，面上做委委屈屈地姿态。心中却极为不耻。这人还真是擅长演戏，在自己面前树立了一个彬彬有礼地读书人形象，可言谈之间，却透露着几分撩拨之意。
而如今，面对自己的夫人，又直接撇清了关系。
若自己真的因这些日子对他上了心，那此时不定多伤心呢。
顾淮舟许是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说这话的时候，余光扫向了诗琴，见她委委屈屈，眼眶泛红，却硬挺着，心中也涌上了几分疼惜。
姚冬雪自然没有错过他这个模样，对他所说的话，也不信任。但此时，自己远方表哥在，这个女人也在，若是继续闹，依他方才的态度，自己会更下不来台。
左右已经这样了，先按兵不动。晚些时候，告知爹娘，私下与他细细算。
“真的？”想通了后，姚冬雪的态度便软和了。
“在你看来，我便是那般不耻的人吗？”顾淮舟却还是有气的，因此，哪怕姚冬雪低头了，他还是故意拿乔。
杨帆远远看着，感叹道：“这姚冬雪平日里看着娇蛮任性的，没想到私下竟然如此好糊弄。”
“方才看她在大街上那么生气，还以为回到家中，能闹起来呢。”
言谈中，隐约还有几分失望。
“你是盼着他们打起来吗？”安知意笑道。
“倒也不是。”杨帆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小姐你都特意来看热闹了，他们这三两句话便散场了，白费功夫了。”
杨帆的话，让宁从言有了些许震撼。“你倒是为你家小姐着想。”
安知意听出了他语气中的莫名情绪，看了他一眼，随后很正经地问了句：“你不觉得，小姐我有些幸灾乐祸吗？这样很不厚道。”
“嗯？小姐不过是喜欢看热闹了些，哪里就能谈上厚不厚道。”再说了，能让小姐厌烦的人，也不会是什么好人，为何要对他厚道。当然，后半部分是杨帆心里所想，并未说出来。
杨帆的话，让安知意有些汗颜。宁从言看出了她的窘迫，嘴角更是压不住。
“你家小姐的意思是，你无需因为是她，就违背自己的良心。”
安知意蹙眉，思索了下，自己有这个意思？
杨帆却听了进去，点了点头。殊不知，也就是因为这句话，会让两人日后生出了龃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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