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安知意看着宁从言对自己的保护，心中格外暖，底气都足了不少。
“姚姐姐这是作甚？不日你便要与我家兄长成亲，如今跑到这里闹事，怕是不妥吧。”安知意想的是，这姚冬雪和顾淮舟还真是绝配，两个人动不动就找事。
但念着要把顾淮舟这个烫手山芋丢出去，还是忍了下。
“我可没有肖想自家哥哥的妹妹。”姚冬雪满脸嫌弃，故意扬声道。
“姚姑娘，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说。”安知意已经有些耐不住了，怎么看都觉得姚冬雪欠揍。
“此前的传言，这条街谁人不知，你当我是聋的吗？”姚冬雪满脸怒气，这事是别人告知于她的，本来她就对安知意和顾淮舟的关系有些芥蒂，正好发泄一番。
“所以，姚姑娘是因为一个传言来质问于我？这脏水泼到女子身上，你应该知晓后果严重吧。”安知意实在不明白，女子立世艰难，不相互扶持就算了，怎么还故意为难。
“若是好人家的女子，这样自然不妥。但若是存心勾引兄长，那又何须考虑后果。”姚冬雪理直气壮，仿佛安知意确实做了什么不耻的事。
“听你这话，仿佛证据确凿一般？”有了既往的经验，安知意对于这些流言蜚语，已经有了足够的应对能力。是以，冲着准备开口的老太太摇摇头。早在下车后，她就拜托老王去书院找姚夫子了。
“这条街上，谁人不知？”姚冬雪见安知意声音不大，又让老太太别说话，只觉她是心虚了，也就更来劲了。
“这位姑娘说的何事，肖某在这条街上做生意也是有些年头了，怎地不知？”从安居开业后，安知意隔一段会给这些掌柜送些吃食，虽然不值钱，到底是有人领了这份情的。现下，肖掌柜便开了口。
见着肖掌柜穿着富贵，姚冬雪拿不准对方的地位，也就不愿直接得罪。“这位姑娘，想来是对她不甚了解，自然很容易被蒙蔽。”
“你这光是一通指责，没有半点证据，怎么看都是找事的。”另一个掌柜的看不下去，也站了出来。
“姚姐姐，这必然是误会了。我们进去，慢慢说吧。”余心儿也上前，想要拉着姚冬雪，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心儿就是心善，都传遍了，怎么就能是误会？”梁俊兄妹拱火道。
“心儿，这事儿与你无关，你最好别管她。”姚冬雪也冷着脸，拒绝了余心儿的提议。
余心儿实在不知道，素来知书达理的姚姐姐，怎么一下变得如此蛮横不讲理。女子名声是何等重要，这么一闹，知意又当如何自处？她也没什么办法，只担忧地看着安知意。
“杨帆，给你们家掌柜的，搬两张凳子来。”宁从言也是来了火气。上次刘婶造谣，让这条街好些人都对安知意有误解，心里就不爽快。但后来，被官府带走了，也就罢了。
如今又来一波人，还是这个事。这顾淮舟，还真是个祸害！宁从言心里暗暗骂了一句。要不是如今顾淮舟和安家还有些瓜葛，怎么也要惩治了他。
“小爷我今儿就坐这里了，倒是要看看我宁家看重的人，你们想要如何欺辱？”这是宁从言第一次觉得，仗势欺人也是一件舒坦的事。
安知意听见宁从言这话，望着他的眼神中，带着些震惊。这个时候，如此说，不就是告诉众人，她的背后是宁家嘛？这样，会不会让宁父、宁母对他不满啊？
“宁家？”
“是不是淮南宁家？才迁到附近镇上的那个？”
“难怪，她小小年纪就能开铺子了。”
“宁家是不会做赔本生意的，这安掌柜，定然有过人之处。”
……
宁从言这一句话，直接让众人炸了锅，议论开来。安知意听着这些话，心里一阵怅然。
“你是，宁家那个纨绔少爷？”梁俊上前一步，直接说道。
安知意觉得，梁俊这人着实太蠢了。哪有当着人家面，说人家纨绔的。
宁从言“嗯？”了一下，然后淡淡地看了一眼。梁媚听着宁从言的身份，似乎对兄长的说话有些不满，便暗暗扯了扯梁俊的袖子。
“宁少爷，我哥不是那个意思。小女子梁媚，代他致歉。”然后，梁媚故意上前，悄悄看了宁从言一眼，楚楚可怜道。
“哦？你都能听出来，你哥刚刚这话需要致歉？”宁从言可不吃这一套，这幅样子，淮南那些女子，比她使得好。
这一句话，倒是把梁媚给噎住了。姚冬雪见梁家兄妹吃了亏，故意转移话题道。“宁少爷与她认识的时间尚短，许是还不了解。”
“那肯定是不如你和顾淮舟认识的时间长，都能许终身了。”宁从言又是一句话，怼了回去。
“我与顾大哥是即将成亲的，当然不是你们能比的。”姚冬雪只当宁从言这话是在艳羡自己和顾淮舟，颇为得意的说道。
“既然你也知晓你们即将成亲，顾淮舟一个秀才，你知道今日之事若是闹大了，还会对他有损吗？”此时，老太太忍不住了。姚夫子看着是个明事理的，怎么教出来的女儿如此蠢钝。
“那怎么会，安知意勾引的他，他自是拒绝的。他明明是君子行为，应当被人所赞才对。”姚冬雪还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
“姚姑娘，你左一个我勾引他，又一个我勾引他，可是你亲眼所见？亦或是，他亲口所说？”安知意直接问道。
“这种事，自然是做得隐蔽，岂是能让我看到的？”姚冬雪面上一怔，反驳道。
“那便是他亲口所说？何事，何地？”安知意顺手接过了杨婶递过来的茶，喝了一口，接着问道。
“顾大哥何等君子，为了顾及你的名声，自然不会将这些事告知于人。”姚冬雪接着辩驳道。
这话一听，安知意乐了。围观的人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合着，这半点证据没有，纯瞎扯。
“所以？你来我这里闹这一通，有何根据？”安知意讥讽地问道。
“前些日子，你们铺子里还有个叫刘婶的伙计。想来，她就是因为知道的太多，被你赶出去了吧。”姚冬雪自恃猜测到了全部，此时有些得意。
“哦？刘婶告诉你的？”安知意不太相信，毕竟刘婶被官府带走，应当是没机会找姚冬雪的，是了，还有大牛在。
“那是自然，刘婶在你们铺子里，你所做的事，她都看得明白，听得清楚。”其实来找姚冬雪的，不是刘婶。但她想要取信于众人，故而斩钉截铁地说道。
“那刘婶何时与你说的，这事又是何时发生的呢？”安知意仿佛看小丑一般，盯着姚冬雪。
“自是昨日才知晓，这事，发生了半月有余了。”
“荒唐，据我所知，这刘婶还在大牢里。”肖掌柜站出来说道。
那一日，安知意在肖掌柜的铺子了等了会。后来，匆匆离去。作为一个八卦的爱好者，自然不会错过。是以，她巴巴地在门口等了好久，方才看着张松云带走刘婶，顺口问了一句，那刘婶约莫要在狱中呆到年后。
“你与安知意交好，自然是帮着她。”姚冬雪此时有些慌了，毕竟来告诉她的人，不是刘婶。
“肖掌柜没有说谎，那日我也看到了。”另一位掌柜也站了出来。
见着自己举证被人辩驳，姚冬雪也有些懵了。她本就没什么确凿的证据，不过是有人告诉她，所以才急匆匆地过来找安知意的麻烦。
“姚姑娘可还有其他的证据？”安知意缓缓问道。“若是没有，你应当给我赔不是。”
姚冬雪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安知意，她怎么好意思让自己赔礼道歉的。这事，明明这条街的人都知道。
“这位姚姑娘，好似不想道歉，不如去衙门一趟，让县太爷分辨分辨。”宁从言也帮衬道。
“我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为何要去衙门？何况，这事不是古北街人人都晓得的吗？我挑明了说，又有何错？”姚冬雪自然是不会认输的。
“前些日子，我也见着姚姑娘和一个男子一起，不知是不是幽会呢？”宁从言有些疑惑地说道。
“你血口喷人？女子名节，岂容你这般污蔑！”姚冬雪怒了，这人怎么信口雌黄的。
“哦？我亲眼所见，也有错？”宁从言云淡风轻的样子，落在姚冬雪眼里，更是气人了。
“何时，何地？”姚冬雪压着怒气，继续问道。
“记不清楚了。”轻飘飘地一句话，直接压垮了姚冬雪的所有防备。
“你！”姚冬雪明知道，他在造谣，可偏偏百姓只愿意听八卦，哪里会分辨真伪。
于是乎，众人议论的中心，从安知意勾引养兄，变成了姚冬雪定亲后，私会情郎……
姚夫子来时，便见着围着的人，纷纷指着自家闺女，在说些什么。
“各位，女子名节是大事，断不可道听途说。”姚夫子赶紧大声劝道。
“哟，这不是姚夫子嘛？”有人认了出来。
“自家女儿说人家姑娘就行，人家说她就不行，夫子教得好啊。”
姚夫子还不知道这是为何，但听众人言语，也知晓是姚冬雪先挑起的事端。遂向着老太太拱手，并恭恭敬敬地问道：“亲家奶奶，可将来龙去脉告知姚某。”
老太太对姚夫子的印象尚可，脸色也缓和了些，将发生的事，细细说与他听。
姚夫子听着，脸色越来越差。最后，直接一个巴掌拍到了姚冬雪的脸上。
安家和姚家是要结亲的，自然当同气连枝。哪怕安知意真的行为不当，也应该是告知安父，让家中处置，而非闹得沸沸扬扬，让别人平白看了两家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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