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琢磨生意
腊月二十五，距离除夕只有五天了，凛冬的天，格外寒凉。尤其是晨起那一阵子，简直是安知意的噩梦。
安知意好不容易说服自己，爬起来，坐在镜子前慢悠悠地梳着头发。拿起梳子，看着上面雕刻的如意，不自觉就想到了宁从言，嘴角也勾起了一抹笑意。
自那日宁从言表明心意后，便再没来过了。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呢？安知意用力的摇摇头，情爱从来都是锦上添花的东西，银子才是最贴心的物件。
随后，又想起了这几日从安居生意不景气，又重重叹了口气。虽然早已经想到了，书院放假必然会有这个可能，但真的如此，还是心中一阵担忧。
反正都临近年关了，要不再做些什么新奇的活动？如此想着，安知意便再没有梳妆的心思，随手绾了个髻，套上厚棉衣，便去了厨房。
杨帆母子一贯勤劳，每日都起来得很早。
“杨婶，冬日天气冷，您且多睡会也不要紧的。”安知意看着忙里忙外的杨婶，不满道。
杨婶知道安知意是关心自己，随笑着比划：年纪大，睡不着了。
“嗯？”安知意看得不太分明，便疑问地看着杨帆。杨帆好笑地翻译了一次。
“杨婶，您这真是好年华，哪里就年纪大了！”安知意不赞同道。
杨婶也不再说话，脸上依旧挂着恬静的笑容。安知意也不纠结于此，只让杨帆去院子里摘些梅花，自己又泡了些绿豆。
前些日子去宁府时，做的糕点好些客人都表示喜欢。正好最近客人少，闲下来了，便将其再琢磨得精细些。等过年休假，也能让杨婶和安母学起来。
安知意手里一边做着活，一边想着杨帆母子过年的安排。“杨帆，过年你们可要回村子里，与亲人聚聚？”
正在择选梅花的杨帆手上一顿。“不了，我们在村子里也没什么亲人了。”
许是怕安知意误会，杨帆又接着说道：“我祖父母走得早，我爹又有些浑，将家里的亲戚都得罪了个遍，好些年都不来往。如今他都走了，更是没什么亲情在了。”
安知意觉得自己言语唐突了，提起了他人的伤心事，遂道歉道：“对不住了，我没有别的意思。”
“掌柜的，我懂你的意思。如今，在我和娘的心中，你就是我们的亲人。”杨帆看着安知意道歉，赶紧表明立场，生怕她内疚。
“那，你们随我回镇上过年吧？怎么样？”安知意提议道，想了想，又怕他们不自在，补充道：“若是你们觉得不自在，就在这里过年也行，铺子你们想开便开着，这段时间赚多少也算你们的。”
杨帆没有立刻决定，反而看了看杨婶，在她比划完后，就回了安知意。“掌柜的，我们想和你一起过。”
“那行，等我们要回去的时候，去那边铺子给大家都买一件新衣服，再备些年货。”安知意喜滋滋地安排着，说实话，她还是喜欢一大家子一起过年的感觉。
“掌柜的，我娘说，让你要不早些去买了布，她可以做，能省下不少。”杨帆看着杨婶，转述道。
“不用不用，那多累啊。”安知意十分体贴地说道。
杨婶却觉得，安知意许是担心自己的手艺不好，所以又催着杨帆，劝劝。安知意听明白后，哭笑不得。
“那到时候，我们三的由您做，其他的直接买。”安知意拗不过，只好退步了。怕杨婶还坚持，加了一句：“其他人的尺寸，您都不知道，到时候来不及。”
杨婶一听也是在理，便不再纠结。
突然间，安知意想到，宁从言送了自己一把梳子，快过年了，要不要送他一件像样的礼物？
“杨婶，您能教教我做荷包吗？”安知意有些不好意思道，毕竟好些十一二岁的姑娘，绣活都是一等一的，自己连个荷包都不会做，委实难以启齿。
只见杨婶笑着拍拍胸脯，安知意便笑着说“这个我懂，您答应了。”
因着安知意的一时兴起，早市时，从安居的点心又多了一样梅花糕。
安知意将热腾腾的糕点，拿了两屉放在前面，盖子打开的一瞬间，香气便散了出来，古北街深处好几个铺子都能闻到。但价格也不算便宜，好些客人只是问问，并不打算买。
“嗯？知意妹子今日可是做了新的糕点？”肖掌柜闻着味，就来了。
“肖姐姐真是厉害，这都知道。”安知意笑着夸赞道。
“那不是你手艺好啊，这味道，怕是古北街的店铺，都闻到了吧。”说着，肖掌柜便让装一碟带走。
有了第一个，接下来想要买的人就多了，安知意原本就做得不多，这下居然还有客人没买到。
“掌柜的，你这梅花糕做得也太少了。”有熟客抱怨了一句。
“对不住了，今儿实在是没想到大家这么赏脸，每日定会多做些。”安知意笑着道歉。
客人也就那么一说，并不因此为难。早市过后，安知意略略算了下，今日果然比前几日的生意，好上了两分。
果然，人对于新奇的东西，都愿意尝试一二，如此便对下午要推出的绿豆糕，更有信心了。
“知意。”安知意正想着下午的事儿，孟轩来了。正巧，前些日子他送的玉佩，还没机会归还。
想到这里，安知意便招呼人坐下，自己先去房里拿玉佩了。
孟轩也不着急，如今放假了，他有的是时间。
待安知意再回来，手里拿着个小盒子，孟轩也有些好奇。“孟大哥，那日你走的匆忙，这个没来得及还给你。”
孟轩一听这话，便知道她是要还自己玉佩。当即推辞道：“这原就是送你的，贺你生辰，哪有还我的道理！”
“你的心意，知意领了。但这玉佩，着实有些贵重。”安知意后来也在肖掌柜那里看到了成色相似的，价格果然不菲。
“不过是一块玉佩……”
孟轩还想说些什么，安知意将盒子放在桌面上，盯着他说道：“这玉佩的价格，你我心里有数，怕是都快顶下着从安居了。你若是拿我当朋友，便收回去吧。”
安知意知道，孟轩是真心想送自己礼物，但安知意也知道，他衡量礼物的标准是价格。想到这里，便想起了宁从言亲手做的梳子。
既然安知意都说道这个份上了，孟轩只好将盒子收了回来，真诚地说道：“既然你将这份礼物还我了，你且说说有什么喜欢的，我总要送个其他的代替吧。”
“嗯……”安知意突然想到，今日上新的梅花糕和绿豆糕还没有菜牌。遂走到柜台后，拿了笔墨和空白的牌子，放在孟轩的面前：“帮我写两个菜牌吧。”
孟轩不解地望着安知意，好似在说，就这？
安知意笑笑，解释道：“今日正好有新品，还没来得及，你想送我礼物，这便是我现在最需要的。”
孟轩看见安知意的笑容，知晓她是说真的，第一次遇到如此有意思的女子，心中更欢喜了，爽朗应道：“好。”
待孟轩写好后，安知意让杨帆将其挂在柜台后，看了看，满意得很。孟轩见着她满意，小声说了句：“倒是，很特别。”
“多谢孟大哥了。还好今日你来了，不然就我字，写上去怕是要被人笑好一阵子。”安知意诚心道谢。
“不客气，若以后，有这样的事，我都乐意帮忙。”孟轩说这话的时候，眼神灼灼看着安知意。
这倒是让安知意有几分不好意思了，“咳咳”清了清嗓子，说道：“可惜今日梅花糕没了，不然也应该让你尝尝的。”
“无事，我明日再来就好。前些日子，家中有事，来得少，如今倒是得闲了。”孟轩不在意道。
“嗯，有空欢迎来坐坐。”安知意未做他想，只当寻常朋友一般，客套了一下。
孟轩见她这样子，只当是她情窦未开，不懂这些。罢了，这才十二岁，等着就好。
“对了，孟大哥可要留下来吃个便饭？”想着人家帮了忙，安知意如今要去忙，不好直接将他撂在这。
“我……”孟轩心中一喜，想答应的。转念一想，自家娘亲那个脾气，若是没有回家陪她用午饭，怕是少不了一顿唠叨，只得不舍的拒绝了。“改日吧，今日要回家。”
安知意原本就是客套一下，是以他拒绝了反而正中下怀。孟轩想，她或许是要去忙了，便识趣地告辞。
孟轩走后，安知意便去了后院，绿豆已然蒸得透透的。
安知意和杨婶两人，将其碾碎后，又用纱布，将壳和肉分离开。然后再混合了适当的糯米粉，加上些糖和猪油，揉成面团。
杨婶看着绿豆一步步变成眼前的面团，也有些震惊，向着安知意竖起了大拇指。
“杨婶，您说着是蒸着好，还是炸着好？”安知意看着面团，突发奇想问道。杨婶自然是拿不定主意的，只是看着她摇头。
“我们都做一些试试吧。”随后两人又蒸了两屉，炸了两碟子。
待做完后，将两样糕点，拿到吴婶和杨帆面前，让他们都试试看。吴婶看着炸的绿豆糕，颜色着实有些难看，不禁问了句：“掌柜的，这真的能吃？”
安知意只俏皮地吐了下舌头，有些不好意思。杨帆倒是捧场，直接就拿起筷子，尝了尝炸的那一份。
“如何？”安知意期待着他的回答。
“味道，还好。”杨帆中肯得说道。
听他这般说，吴婶便拿起筷子，尝了尝。随后也点点头。“味道还可以，只不过这卖相，着实不咋地。”
“再尝尝这个。”安知意又催促道，让二人尝尝蒸的。
“这个颜色看着倒是不错，绿油油地，有些生机勃勃的样子。”吴婶先点评了一句外貌，然后直接拿起筷子尝了尝。
安知意就盯着她，虽然没问，但看着十分急切地想知道答案。“这个不错，味道也清新。”
杨帆也夸赞道，说这个比炸的好。
最后，安知意和杨婶也都尝了尝，决定将蒸的多做些，下午就开始在店中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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