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明面不睦
宴厅寂静无声，唯有众人或轻或重的呼吸声。
楚羽蔷不卑不亢的声音传入所有人耳中，大部分人心中都瞬间有了答案。
不可能。
为何要为了一个是是而非的东西就放弃性命？
有人清醒理解，有人想不通妄言。
不过不论是什么，她们都明白，楚羽蔷早已今非昔比了。
她不仅是郡主，还是长公主要护着的人。
没人敢明着跟长公主作对。
“所以就不劳妹妹担心了，妹妹还是好好管好自己吧。”
楚羽蔷眉眼间的冷意不加掩饰。
自从知道叶芸颖和叶斌想致她于死地的时候，她就懒得再跟他们虚与委蛇做表面功夫了。
众人见她这样，也是心中纷纷揣测这两人的恩怨。
“好了，今日之事就此掀过，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大家应该都清楚。”长公主淡淡的目光从众人身上扫过，带着无形压力。
有长公主发言，其他人纵然再有心思也不敢再说什么。
一直撑到宴会快结束时，楚羽蔷才顿感头晕眼花，身子骨不爽利。
看来在水里待了这么久还是闹寒了。
楚羽蔷神情恹恹，到底是长公主看她脸色不对，这才多问了两句。
“是不是本宫不问你便不说？”
长公主嗔怪的看着她，难得摆了脸色。
楚羽蔷见状急道：“蔷儿也是不想让长公主担心，毕竟长公主已经为蔷儿做了许多了……”
不管是在蛮族还是在这里，长公主都已经仁至义尽了，她也不想给她带来过多的麻烦。
“你啊你！”长公主叹息，摸了摸楚羽蔷的头，“罢了，这到底不是什么重要的宴会，你既身子不舒服，本宫就特许你先行离开。”
楚羽蔷强撑起精神道谢，“多谢长公主。”
长公主摆了摆手。
可还不待楚羽蔷走出宴厅，就见叶芸颖也对着长公主说了什么，不一会儿，她也跟着走了出来。
“我身子不适，姐姐不介意我与你一同回去吧？”叶芸颖皮笑肉不笑道。
楚羽蔷连个眼神都没给她，径直就离开了。
叶芸颖跺了跺脚，恨恨的跟了上去。
只不过叫楚羽蔷意外的是，出了侯府大门，她却在门口看见付允启。
“小侯爷，你怎的在这儿？”楚羽蔷不解。
付允启瞥了叶芸颖一眼，这才笑着解释，“母亲说你身子不适，让我务必将你送回府。”
“小事罢了，不用劳烦小侯爷的……”楚羽蔷刚想拒绝，就被付允启苦着脸打断，“顺路一程罢了，你还是莫要拒绝了，要是被母亲知道了，我恐怕又得挨说了。”
瞧着他挤眉弄眼的模样，楚羽蔷没忍住笑了笑。
因着她以前常常在长公主这里玩，所以也没少跟付允启见面，两人其实很是熟悉。
见他这般，楚羽蔷只得无奈答应了下来，“好吧。”
因着秦素还在侯府，因此她们没有坐相府的马车，而是上了长公主准备的马车，而付允启则是骑马跟在旁边。
原本一路相安无事，楚羽蔷更是被马车晃得昏昏欲睡，可谁知，她突然就被叶芸颖哭哭啼啼的声音吵醒。
她懵然的看向了那边，发现不知何时，叶芸颖竟与付允启攀谈了起来。
“当时家中贫寒，食不果腹，常常饿肚子，不仅如此，更是要经常下地，还得出去谋寻生计，不然就得一直饿肚子……”
叶芸颖语气低落，“那时普通人家大多都是粗茶淡饭，又谈何花钱去学琴棋书画，正是因此，我才身无一技之长，频频遭人嘲辱。”
“不像姐姐，生来便有许多人得不到的一切……”
付允启拧着眉头听着这一切，不耐的瞥了一眼叶芸颖，语气淡淡：“寻常普通人家不都是如此，你好歹辛勤劳作还能填饱肚子，可那些贫寒之地的人，兴许辛苦许久也未能有食物饱肚，在你没有看见的地方，他们过得更为艰苦。”
“而且一技之长也并非只有琴棋书画，像那些劳动的百姓，会种地便是一技之长，会织锦卖物也是一技之长，若你身有长物，其他人又如何拿此事辱你？”
“你姐姐虽被养在丞相府，但是她一直以来的所作所为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不骄不躁，不淫不奢，她如今成就，都是她自己努力得来。”
“况且在蛮族那三年，她过得兴许比你幼时还苦。”付允启眼中闪过淡淡心疼，“你说你过得艰难，那你可曾被卖去其他人家为奴为婢？可曾日日遭受打骂满身是伤？可曾尊严被践踏到脚底，生死都被人拿捏在手上？”
“既是不曾，又谈何艰辛。”
付允启三言两语便拆穿了叶芸颖的苦肉计，直训得她脸色越来越难看，心中越来越愤恨。
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楚羽蔷差点乐得笑出了声。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活该。
只不过，她也的确没有想到，付允启会帮她说话。
楚羽蔷心中松动，眉眼温软了下来。
……
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马车就停在了相府门口，付允启与楚羽蔷道过别后，就骑马回去了。
而楚羽蔷实在头晕脑胀，进了府后便直奔朝阳苑，根本无暇其他。
叶芸颖望着她离开的背影，愤恨的咬了咬唇，心中难掩戾气。
当晚，叶芸颖就趁叶世博回府之际，直接把人拦在了半路。
“爹，芸颖也是心中难安，毕竟这事关乎姐姐声誉，我做不了主，只能前来告知爹爹。”
叶芸颖一贯是那柔弱的姿态，眼中不乏担忧，“虽当时那里只有我与哥哥二人，也警告了那两个丫鬟和小厮，但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我就怕……”
“你是说，是景王救了蔷儿？”叶世博眉头紧皱，脸色不虞。
“对。”叶芸颖佯装不解，“分明姐姐与王爷无甚来往，可那时王爷却突然冒出，救了姐姐便走，我与哥哥也不敢声张……”
叶世博没再说话，眸色晦涩不明。
如今朝堂局势虽稳，但到底顾忌太多，皇上对景王心有忌惮，而他们身为臣子，自然不能让人落下话柄。
“来人，把大小姐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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