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意外的答案
晚膳，顾唯安瞧着吃的着急的两个孩子，神色有些诧异。
“晌午是在老夫人那吃的。”沈音容轻声解释。
她仔细的用筷子挑出鱼刺，随后把这块肥美的大块鱼腹一份为二，夹给两个孩子。
顾唯安微微点了点头，没再吭声。
在沈音容教导孩子这方面，他很少出面干涉。
他平日只会在功课上，以及一些大道理上面会管教两个孩子一二。
食不言寝不语，在这一句简单的话后，饭桌上一片安静。
晚膳过后，翠竹趴在沈音容耳边低语了几句。
沈音容面色淡然，“老夫人喜欢就好。”
这句话吸引了顾唯安的注意，他放下茶盏，抬头问了一句：“今日可还太平？”
自打秦婉青和顾仕鸿回了侯府后，侯府每一日都会闹出一些幺蛾子。
过去沈音容掌家时，府上的事顾唯安很少过问。
只有沈音容主动提起时，他才会说上两句。
沈音容没吭声，只是看了眼一旁的翠竹。
翠竹见状，简短的将今日发生的事讲了一遍。
一听见宝珠被打，顾唯安脸瞬间黑了几分。
他抱起宝珠，手指摩挲着宝珠细嫩的脸蛋，“疼不疼？”
眸中的温柔与疼爱满溢，与平日里完全不同。
也只有在这锦绣阁，才能瞧见顾唯安这一面。
“不疼了。”
顾宝珠摇了摇头，没有和顾唯安抱怨。她一脸乖巧。
“宝珠打回去了没有吃亏，而且芳芷也道歉了。祖母又给宝珠涂了最好的清凉膏，现在一点都不疼了。”
顾麟眼中带着一丝期盼，小手攥着枚棋子摸了半天都没落下去。
奈何顾唯安现在满眼都是自己的女儿，压根没注意到这一幕。
眼瞧着顾麟头慢慢垂下，显然是因没得到顾唯安的关注，而感到失落。
沈音容掩嘴轻咳一声，望着顾唯安挑了挑眉。
这声咳嗽拉回了顾唯安的心思，他放下宝珠，轻声唤道：“麟儿，你过来。”
顾麟上前一步，手攥着袖口， “父亲。”
“你今日做的不错。你很勇敢，保护了妹妹。”
顾唯安拍了拍顾麟的肩膀，“愈发像个男子汉了。”
听着父亲的夸奖，顾麟眼中多了一抹亮光。
“哥哥可厉害了！”
顾宝珠看着顾麟的眼神带着崇拜，“一下子把我护在了身后，就像英雄一样！”
顾宝珠的话让顾麟脸红了几分，妹妹的崇拜让他心中温暖又骄傲。
“麟儿可想学武？”
顾唯安突然问了这么一句话。
沈音容端着茶盏的手一顿，眸中闪过一丝惊讶。
顾唯安之前从未提起过这件事，沈音容还以为顾唯安没这个打算。
顾麟听后犹豫了一下，不知在想什么。
“学了武，便能更好的保护妹妹。待到长大后，还能保家卫国。”
顾唯安望着顾麟，“不过学武是一条艰辛路，可能要比读书更难。”
学武讲究天赋和毅力，需常年的训练和磨练。
顾麟带着一丝好奇：“就像父亲那样吗？”
“就像你娘亲，以及外祖父和舅舅那样。”顾唯安目光如水。
听着顾唯安的回答，沈音容微微一怔。
她未曾想到顾唯安会这么说。
沈音容很少同两个孩子讲述将军府的事。
一是因事情复杂，不知如何讲述。二是将军府永远是她心上的一道疤，每每触及都痛彻心扉。
看着提起将军府后，面带困惑的两个孩子，这一刻沈音容才意识到自己不该隐瞒。
顾麟和宝珠身上也流淌着沈家的血脉。
无论如何，也该了解沈家，了解他们的外祖父。
“外祖父和舅舅，是什么样的人？”
顾宝珠抓着沈音容的袖子，“娘亲娘亲，你给我们讲讲嘛。”
顾麟也望着沈音容，一脸期待。
他们就只知道，外公舅舅们都已经不在了，其他的一概不知。
“音容。”
顾唯安少有的唤了沈音容闺名，“也该让孩子了解了，他们毕竟也是沈家的外孙。”
他眼中带着一丝鼓励，混合着挥之不散的柔情。
沈音容嘴角泛起一抹笑意，这抹笑却带着丝丝悲凉。
“你外祖父和舅舅，都是很好的人……”
沈音容同两个孩子，慢慢讲述着关于自己父兄的事。她眼中带着一丝怀念，提起自己的家人，整个人都柔和了几分。
听着沈家英勇的事迹，两个孩子越来越认真。他们会因胜仗而拍手叫好，也会因落败而伤心。
时间缓缓流逝，转眼天色愈发的黑了。
翠竹即便不忍心打扰，也不得不上前提醒，“夫人，少爷和小姐该就寝了。”
沈音容收回思绪，眸中恢复清明，已然从故事中走了出来。
反观两个孩子，依旧望着沈音容，不愿结束。
沈音容轻笑一声：“时辰不早了，明儿娘亲再和你们讲。”
“外祖父和舅舅都是大英雄。”
顾宝珠摇头晃脑，“比我在书上认识的那些人，还要厉害。”
顾麟听的是内心澎湃，他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父亲，麟儿要学武。麟儿想要像外祖父和舅舅那般英勇。”
他小脸带着一丝坚毅和决心，沈音容讲的事很大程度上影响了他。
“好！明日，父亲就给你安排武师。”
顾唯安脸上带着一丝欣慰，“早些歇息。”
雪梅带着两个孩子离开，翠竹添满茶水后，也识趣的退下，给两人留下说话的空间。
“可还好？”
顾唯安捕捉到沈音容眸中一闪而过的伤感，低声询问，“今日是我擅作主张了。”
触及到沈音容的伤心事是他没有考虑周全，但他也没有别的心思，只是想让孩子更多了解沈家。
孩子总是会知道的，瞒又瞒得了多久？
“提起过去之事，伤感是在所难免的。”
沈音容抿了口茶，“我无碍，你的做法不错，的确该让孩子们了解这些。”
对于逝者而言，最大的悲哀是死后无人铭记。
顾麟愿意学武，她自然是支持的。
她本就出身将门，往后她还可传授顾麟沈家枪，如此也不会让此门武艺失传。
可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沈音容心中还是有些舍不得。
她知学武有多艰辛，要经历多少艰辛。
顾麟从小就被寄予厚望，成长之路断不会如此容易。
他的出身，便注定了这一切。
“你该对麟儿，多些关注。”
沈音容声音轻柔，“他表面看着沉稳，可别忘了，他今年也五岁。”
顾麟和顾宝珠是双胞胎，顾麟不过是早出来那么一小会。
顾麟虽是男娃，但心却要比宝珠要细。这也导致他情绪敏感，大人不经意间的举动和表现，他都能受到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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