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只有一人
白氏和林氏也有些乏了,两人对着张氏使了个眼色,也一块离开。
沈音容接过翠竹递来的帕子,给宝珠擦着嘴角的油渍,随后瞥了眼男席上的顾麟。
顾麟也已经吃好,正乖乖的坐在椅子上,听着大人们聊着那些他听不懂的话。
顾唯轩已经被丫鬟带下去,顾唯琛坐在顾麟身边,此时也有些不自在。
他性格比较内敛,加上年岁不大,大人的话题他插不进嘴,让他更沉默了几分。
“去把麟儿带下来吧。”沈音容轻声道,“瞧着唯琛表弟也是乏了,让他早点回院子里歇着。”
翠竹应了一声,来到男席,先给雪梅使了个眼色,随后同顾唯安低语了一句。
顾唯安这才注意到顾唯琛的不自在,他放下酒盏,低沉声音响起:“唯琛,你先回院里歇息吧,这一路奔波,你想必也是累了。”
顾唯安这话可算是救了顾唯琛的命,他早就想离开了。
但他又不好主动和长辈提出离席,所以只能忍着,装作自己还没吃完的样子。
“那我就先退下了。”顾唯琛站起身子,又对着长辈行了一礼,转身跟着小厮离开。
“嫂嫂,我们也吃好了。”
顾锦玉站起身子,“我们先回院子了。”
沈音容应了一声,浅笑着开口道:“好,若缺什么便和丫鬟提。”
等两人走后,沈音容目光落在已经放下筷子的顾锦澜身上。
顾锦澜在席上十分拘谨,基本只夹自己眼前的菜肴,好巧不巧她眼前的两盘都是素菜。这一顿饭下来,她压根没吃上几块荤食。
吃上的那几块,还是沈音容示意翠竹给夹的。
“现在席上只有你,我和宝珠了,别再拘着了。”
沈音容示意翠竹换下菜的位置,随后拿起公筷,给是顾锦澜夹了块酸甜肉,“我知你爱吃这个,多吃点。”
顾锦澜没想到她这位嫂嫂竟是这般细心,连这点都注意到了。心中触动,她吃着酸甜肉,眼泪啪嗒啪嗒的往碗里掉。
“怎么了?是这道菜太难吃了吗?”沈音容拿起帕子,给顾锦澜擦着眼泪,半开着玩笑,“瞧瞧你,好端端的哭什么。”
“嫂嫂对我太好了。”
顾锦澜接过帕子,擦干眼泪,“从来没有人记得我爱吃这个。”
“苦命的孩子。”沈音容摸了摸顾锦澜的头,“多吃些,想吃什么就和翠竹说,让翠竹给你夹。”
宝珠瞧见后,也有样学样,安慰着顾锦澜,“锦澜姑姑不哭,锦澜姑姑想吃多少就吃多少,不够了宝珠再让厨房做。”
宝珠伸出手想要摸顾锦澜的头,奈何太矮够不到,最后只能努力伸出小手,拍了拍顾锦澜的肩膀。
看着宝珠这幅小大人的模样,顾锦澜噗嗤一笑,“珠儿对我真好。”
宝珠从椅子上站起来,伸着胳膊,拿着筷子夹着菜,随后放到顾锦澜碗里,软乎乎的小奶音响起,“姑姑吃排骨,这排骨可好吃可香了。”
在旁边喝酒的顾唯安,一直注意着女席这边的情况。
瞧见宝珠的动作,忍不住会心一笑。
“二表哥,你就没想过娶个侧夫人?”
说话的是顾家三房的嫡子,顾唯笙。他的性子随了他亲爹,都是个好色的主。
顾唯笙说话声音不大,只有彼此能听见,他嘴角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坏笑,“这男人晚上睡觉啊,还是得有女人陪着,要不然这寒冷冬日多寂寞啊!”
听着他这话,顾唯安蹙了蹙眉,面露不悦。
不过在这么多人面前,顾唯安还是给顾唯笙留了几分脸面。他只是敷衍了一句,又给对方满满倒了一杯酒:“公务繁忙,暂时没这个打算。倒是表弟你,最近可又纳了美妾?”
这话只是客套一句,却没想到顾唯笙眼睛一亮,自诩风流倜傥的一笑:“最近我还真瞧上了一姑娘,那身段和脸蛋……”
顾唯安强忍着不适,听着顾唯笙啰嗦,心思却早飘远了。
纳妾?他从未有过这种想法。
在他心里,沈音容就是他唯一的女人。哪怕是他们还未成亲,沈音容在他心里的地位也不可能改变。
不过既然提起了这事,他倒是有别的想法。
如今他和沈音容已经在一起十年,孩子也年满五岁,也到了给沈音容一个名分的时候。
“还是表弟有福气。”顾唯安端起酒盏,用喝酒打断了顾唯笙的话,“来,咱们喝一杯。”
顾唯笙一饮而尽,笑的轻浮,“不过二表哥一表人才,肯定惹小姑娘喜欢,确实也不急,嘿嘿嘿,享福在后头呢。”
“弟妹现在身子如何?这一胎可稳?我听说是个男孩。”
顾唯安把话题拉正,“女子怀孕辛苦,你可要好生照顾着。”
顾唯笙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满不在乎道:“女子怀孕不就那么回事嘛,谁不都是这样的?我家夫人这一胎挺稳的,到时候孩子满月,表哥你可得来喝喜酒。”
“一定。”顾唯安淡淡一笑,答应了下来,“这种喜事,我自然不能错过。”
锦绣阁内,京城最大成衣铺子的掌柜苏娘子正给顾锦澜量身制衣。
宝珠正趴在塌上,摆弄着手里的九连环,哗啦哗啦的声音在屋里回荡。
“夫人,尺寸量好了,不知您要做个什么样式的?”苏娘子上前轻声询问。
“做些现下时兴的款式。”沈音容回答道,“我那有几匹颜色鲜亮的料子,翠竹领着苏娘子去取。”
“一年四季先各做两套。”
翠竹应了一声就领着苏娘子离去。
顾锦澜却是心中不由得有些紧张,局促道:“嫂嫂,这未免太过于破费了,我穿不了那么多的。”
她有个一套新衣就够了,在家里她要干活,穿旧衣服更合适一点。
沈音容也是看出了顾锦澜的想法,但她并没有戳破,只是笑了笑,“姑娘家家的,总是要有几套好看的衣裙才成。”
顾锦澜无奈只能应下,心里却是默默发誓,以后无论如何都要报答音容嫂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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