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8章（上）士可杀，不可辱
眼前的黄裕松，根本不是顾凡的对手，如果他想动手的话，后果很严重。当然，以顾凡现在的身份，他也不会轻易跟人动手。
黄裕松这模样，分明已经堕落了。
他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意气风发，神气活现的省长公子。想当年，顾凡还救过他一命，只可惜，黄家的人并不领情。
黄副省长出事之后，他的后台老板就视他如弃子，所以，他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看着黄裕松，顾凡并没什么好担心的，目光盯着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黄裕松冷笑道，“怎么，你堂堂一个处级干部，还怕我这个平民百姓？没必要吧？”
“哦，我差点忘了，你已经不再是什么市委书记，哈哈哈哈——”
顾凡道，“你倒是消息灵通。”他看看表，“有事就说，没事请让开，我没工夫跟你闲扯。”
黄裕松冷冷道，“都这时候了，跟老子装什么？哼，你有今天，难道就不想知道真相吗？”
顾凡道，“没有必要，就凭你，也没有这个本事。”
黄裕松气得脸色苍白，顾凡如此蔑视他，他哪能咽得下这口气，狠狠地瞪着顾凡，“你——”
顾凡道，“黄裕松，不是我小看你，就你，不够格！”
黄裕松气了，头发一甩，朝顾凡扑了过来。
顾凡正要动手，背后冲过来一条人影，江世恒抢在前面，砰——一拳打过去，黄裕松啊哟一声惨叫，跌出四五米远。
“敢袭击顾书记，找死！”
江世恒是退伍军人，有些身手。一个箭步冲上去，反手将黄裕松按倒在地上。
黄裕松血目圆瞪，“你不要欺人太甚！”
江世恒喝道，“闭嘴！”
顾凡站在那里，摇了摇头，“黄裕松，下次别自取其辱了，我对你没有兴趣。”
黄裕松吼道，“王八蛋，有种你来抓我啊！达城的事，就是我叫人干的。我要杀了你，还要杀了姓杜的，你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江世恒用力一拧，他就啊的一声惨叫。
这家伙也够犟的，猛一甩头，“姓顾的，士可杀不可辱！有种你就杀了我。”
顾凡喊了句，“世恒，我们走！”
江世恒放开他，拍了拍手，跟在顾凡身后。
“顾书记，要不要派人查查他。”
顾凡笑了下，“你以为自己是谁？我们叫谁去查？我已经不再是达城市委书记了，世恒，你不要再跟着我。”
江世恒道，“顾书记，不管你是不是达城的市委书记，我江世恒永远是你的司机。让我跟着你吧！我怕有人对你不利。”
顾凡笑了，“谁？谁会对我不利？”他看着江世恒，“你回去吧，人家真要动我，也不会用这种弱智的招数，他们会用这个。”顾凡指了指脑袋。
真正的高手，从不以武力服人。
江世恒道，“冯局说了，要我跟着你，保证你的安全。”
“你们来了几个？”
“四个，不——”江世恒一下说漏了嘴，顾凡骂了句，“混账，派人跟着我，还不如多派几个人去破案。你马上带他们回去，如果案子破不了，我们才是真正的完了。”
江世恒懂了，“好吧，那我叫他们回去。”
江世恒一走，顾凡朝角落里喊了一句，“出来吧！我知道你已经来了。”
黑暗中，一条瘦弱的人影畏畏缩缩走出来，“顾书记。”
顾凡打量着对方，心里竟然有些过意不去，好久不见，黄娟竟然又瘦了。
顾凡看到她的时候，心里总有些愧疚。仿佛黄娟的今日，是自己造成的似的。
在黄家，也就剩黄娟还算有点良心，但是顾凡真心不愿意波及她。可黄家都倒了，散了，她怎么可能不受到牵连？
看到黄娟，顾凡道，“你躲在这里干嘛？”
黄娟道，“我听到我哥哥的话了，他要来找你，所以我……”
顾凡说，“他找我干嘛？”
黄娟就紧张了，“顾书记，那事真不是我哥做的，你千万不要听他胡言乱语，他只是想看看你的笑话而已。”
顾凡拿了支烟出来点上，“我知道，你不用解释。”
达城的事，顾凡怀疑过好几个人，但黄裕松绝对不在怀疑之列。就他，想要报复自己，还没有这么大的本事。
黄娟听顾凡这么说，也就放心了，“谢谢你。”
顾凡道，“谢我干嘛。”也许是看到黄娟可怜，顾凡竟心生怜悯，从包里掏出两千块钱，“拿着吧，让自己过得好一点。”
黄娟摇头，“我有钱，你不用可怜我。”
顾凡问，“哪来的钱？”
“余理给我的。”
余理？顾凡看着黄娟，黄娟解释道，“余理出来了。他给了我一笔钱，说是补偿我的。我觉得他欠我的，所以我没有客气。你不同，你不欠我什么，没必要对我这么好。”
顾凡说，“拿着吧，有钱不嫌多。既然有了钱，就好好过日子。”
顾凡把钱给她，踏着晚风而去。
黄娟愣在那里，看着顾凡渐行渐远的背影，黄娟自语道，“不行，我得告诉他，是谁要陷害他。”
她突然加快了速度，朝顾凡追了上去。
“顾书记，等等——”
黄娟挥手，朝顾凡大喊。
一辆银白色的面包车，嘀——风一样地窜过来。顾凡听到叫喊，回头一看。
嘎——吱——砰——
“啊————”夜幕下，响起了黄娟惊恐地惨叫，瘦弱的身子飞向天空，像断了线的风筝，跌落下来。
噗——殷红的鲜血，在夜幕下绽放。面包车上，马路上，旁边的树干上，染红了一片片。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顾凡看到这一幕，就像被人家点了穴一样，生生的定在那里。
良久，他才喊了句，“不要——”
“快！快！快来人啊，叫救护车！”
顾凡反应过来，飞奔着扑向黄娟。黄娟的嘴角，鲜血汩汩而出，止也止不住。
顾凡拼命大喊，“黄娟，黄娟，挺住，挺住，救护车很快就来了。”
黄娟脸上带着一种凄美的笑，“顾……顾……书记。不不不是……是是……我我……哥哥要要害……害……害——”
手一垂，脖子软了下去，她的脑袋，软塌塌的吊在那里。这一瞬间，整个世间都静止了。
顾凡抱着黄娟，突然感觉到她的异样，心里一紧。再看时，黄娟已经咽气了。
顾凡愣在那里，任晚秋的风呼呼地吹，他的脑子里乱乱的，完全没了一点头绪。
远处，救护车和交警，呜呜呜地开过来了。
几名医护人员匆匆跳下来，从顾凡手里接过黄娟。黄娟的身子慢慢变冷。医护人员仔细检查过后，摇了摇头。
她，已经走了！
交警过来做记录，面包车司机吓傻了，看到自己撞了人，早就六神无主。
大街上围了好多的人，顾凡木木地站着，黄娟的话，又一次飘荡在耳边。
“顾……顾……书记。不不不是……是是……我我……哥哥要要害……害……害——”
她想告诉自己，不是黄裕松干的。
她追上来，仅仅是为了告诉自己这个？
顾凡做了笔录出来，独自一个人开了房。他要理一下思绪。
今天晚上，接到左安邦的邀请，然后又碰到黄裕松。再是黄娟，从黄娟的口中得知，余理出来了。
想到余理，顾凡突然意识到什么，他怎么就出来了？顾凡抓起电话给二叔打过去。
“二叔，我可能需要你帮忙。”
二叔身边，有着极为精锐的破案高手，当然，这些精锐，那是顾家这些年的心血，通过各种途径培养出来的精英。
顾凡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不得不向二叔求助。
刚刚从监狱出来的余理，正坐在城市的某个角落里，不紧不慢地喝着热茶。
这一切，对于他来说，才是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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