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曾经的你
“可以吗？那个福利院还在嘛？”我有些惊喜。
那个福利院对于我来说也意义非凡，当时的我还意气风发，还年少青葱，还怀着满腔热血，觉得自己习得一身本事，可以去做些有意义的事情。
那时候的我天真善良，我也很怀念。
哪怕无法做回从前的自己，去看一看曾经的地方也是好的。
“还在，后天如何？”霍斯臣当即做出了决定。
我知道霍斯臣一向是一个说话算话的人，行动力很强，所以毫不犹豫点了头。
今天之后，霍斯臣对于我来说，不仅仅只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霍先生，他还是我的一个故人。
在霍书墨的钢琴曲结束之前，我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问道。
“霍先生，你为什么会跟我相认？难道就不怕别人知道你曾经的生活吗？”那段经历对于霍斯臣来说绝对算不上光彩。
一旦被人揭幕出来，他就是永远也摆脱不了私生子的身份，也无法摆脱落魄从出身。
这个圈子所谓上流，当面觥筹交错，阿谀奉承，转过身去多么恶劣，难听的话语也都说得出来。
修养之珍贵，不是人人都有的。
“那你呢？你因为我曾经落魄的生活，而轻视我吗？”霍斯臣反问我。
“当然不会，英雄不问出处，每个人都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怎样让自己的人生活的漂亮，才更加重要。”
我认真的回答。
况且我哪里有资格轻视他，现在我的已经是最大的笑话了。
“我从不在乎别人说什么，轻视我也好，巴结我也罢，都与我无关。”霍斯臣垂下的手握着水杯，姿态放松。
他像一个站在制高点的智者，俾睨众生。
我相信他说的话，所以他总能给人很踏实，很安全的感觉。
我微微一笑：“霍先生，很荣幸能够认识曾经的你。”
那样善良，那样勇敢。
我们相视一笑，很多话已在不言中。
在出发去福利院之前，宋泽书给我打了一通电话，我没有接。
大概是上次的事情让他有了教训，所以他并没有继续骚扰我。
我告诉霍书墨我们要去一个很棒的地方，为了满足霍书墨的爱好，霍斯臣已经安排人送一架钢琴过去。
所以霍书墨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抗拒。
几个小时的车程，霍书墨躺在保姆车后排睡着了。
我越过座椅给他盖好了被子。
“不知道福利院已经变成什么样子了，也许早就不在了，你的钢琴岂不是没地方放了。”
我没想到霍斯臣对霍书墨竟然如此宠溺，但又觉得他从来不是一个鲁莽之人，恐怕早就已经做好了安排。
“我也不知道，很多年都没有回去过了。”
霍斯臣也颇有点感慨，视线转向窗外。
我来了兴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是霍家的人的？”
“真正确认是墨墨出生的时候，在他母亲接近我的时候，我已经有所察觉。”霍斯臣开诚布公。
前排的司机闻言忍不住抬头看了我们一眼。
我抿了抿嘴，才意识到还有其他人在。
哪怕霍斯臣不在意，这些事情也不需要被广为流传，我可以保证保守秘密，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阿成和我一起长大，是自己人。”霍斯臣向来敏锐，察觉到我的顾虑，解释道。
阿成隔着后视镜向我点了点头。
“先生能够拥有现在的一切，着实不易。”阿成看着我的眼神里藏着深意。
很明显，他的确在为霍斯臣担心。
我在担心他将霍斯臣的经历说出去，他同样也不放心我。
我忍不住笑了。
“放心，我的把柄都被你家先生攥着呢，我不会乱说的。”这是开玩笑的话，不过我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我问的的确有点太多了。
哪怕是当年，我和霍斯臣也算不上朋友，只是一面之缘的故人，是我越界了。
“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忽然跑到乡下去算计我这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如果不是因为我的身份不简单，我实在想不通还有什么原因。”
我一怔，霍斯臣在继续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望向他的侧脸，我能够想象得到那个时候的他势单力薄，想要查点什么难如登天。
他恐怕也只能更加谨慎的生活，等待着命运的齿轮再一次转动。
“也许她只是对你一见钟情呢。”我试图让这个话题轻松一点。
“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霍斯臣笑了：“后来村子里来了越来越多的陌生人，我开始察觉到不对劲，掐算着时间，墨墨出生的那天，几个陌生人闯进我家，强行将我带走。”
“我在一所私人医院见到了刚出生的墨墨以及他的母亲，那时候的她已经奄奄一息，或许撑着最后一口气在等我，她把墨墨交给我，要我保护好他，还有一枚玉佩。”
我像是在听故事一样，很难想象那个女孩究竟有多么勇敢，竟然独自一个人生下了孩子。
“是……霍家的玉佩？”我迟疑着问道。
霍斯臣点头：“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拿到玉佩的，更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相信我能够坐到这个位置，从那天开始，玉佩和墨墨成为了很多人眼里的眼中钉。”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带着墨墨东躲西"藏，我们换了很多地方生活，稍微察觉到不对劲，就只能连夜走人。”
那段漂泊的时光造就了他现在的洒脱。
“后来还是被找到了？”我有些心疼眼前这个男人，很难想象那是一段怎样的时光。
“是，他们怎么可能放过我，不过因为那个玉佩，我也得到了支持者。在那些人除掉我和墨墨之前，我的救援到了。”
所以霍斯臣和霍书墨才能活下来，也正因为意识到这场纷争只能敌死我活，霍斯臣才开始反击。
“都过去了。”我握住了霍斯臣的手，才察觉他的指尖冰凉。
“她帮我多争取了五年的时间，让我学会了很多东西。”
霍斯臣反手握住了我，宽大的手掌将我的手紧紧包裹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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